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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你……你……」她心中的高塔徹底的崩垮了,眼前的男人修補好她破碎了多年的心,不讓對死亡的恐懼再鑽入心底來。

  「別哭了,噓,吾愛,別哭了,我希望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能讓你開心,不論是嘮叨的還是愛說教的我,你得學著習慣,未來的日子得忍受我的存在,我不放手,絕不放手,你是我的,我死也不放開——」

  「不許說死——」她突地大吼,用手摀住他的嘴。

  他一笑,將她的手反握在掌中。「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這個惡女是個愛哭鬼呢,算了算了,哭一哭也好,你就盡情的哭吧,我的小女孩,我會在一旁守護你,不讓別人聽見你的哭聲。」

  「你……可惡,可惡,我才不會哭,不哭的,我不哭……」唐冰喻本來想推他,但抽痛的臉頰令她抬眸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紅腫,頓時握緊的拳頭鬆開了,搭放在他肩上,垂首抵著寬厚胸膛輕輕啜泣。

  「你可以哭大聲點,我保證不會笑你。」能哭是件好事,她太為難自己了。

  「范丹提,你……你明明在笑……」

  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了,但止不住的淚不斷流下,像潰堤的洪流湧出眼眶,奔流不止地濕了衣襟。

  「對,我在笑,笑你終於哭出心裡的委屈。」女王走出她的城堡,她釋放了自己。

  唐冰喻一聽,更加哭得泣不成聲,抱著他將頭深埋在他懷裡,上下抖動雙肩抽噎著,八年前流不出的淚一夜盡傾,她忘了傷痛……

  ☆ ☆ ☆ ☆ ☆ ☆ ☆ ☆ ☆ ☆ ☆ ☆ ☆ ☆

  雨過見彩虹,天青雲便淡,淚水流滌過的雙瞳更見清明,明媚得有如碧波綠水,澄淨而不沾污色。

  大哭過後的唐冰喻顯得特別安靜,一句話也不說地靜靜坐著,低垂的髮絲撩覆雪白的雪峰,讓若隱若現的清媚更顯誘人。

  「谷千旭是我的初戀情人,那年他二十二,我十七歲,我曾拋棄過他一次……」因為他得跟著母親到日本,放棄了跟她的這段感情。

  她回憶著過去所發生的事,表情平靜得恍若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谷千旭為了忘記她,他接受了櫻子的感情,藉此來淡忘曾有過的戀情。

  但是他其實忘不了她,懷中抱著對他情堅如金的櫻子,心裡想的卻是她,在整整煎熬了一整年後,他發現他根本無法愛櫻子,對她的無私奉獻感到愧疚。

  「所以他回來找你了嗎?」擁著她坐在床上,范丹提輕輕地問道。

  她突然一笑,將頭向後仰,斜睨著身後的男人。「不,是我到日本。」

  「你?」他有點訝異,但不吃驚,她一向是難以預測的風,任性得很。

  「因為我越想越不甘心嘛!我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耶,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易放棄我飛向倭寇國……」

  她沒想過愛不愛的問題,當她的死對頭從日本旅遊回來,嘲笑她火鳳凰也不過爾爾,連男人都守不住地送給別人時,她一陣火大的買了機票,直飛九州。

  谷千旭一見到她當下明白自己還是離不開她,於是決定和櫻子說清楚,準備飛回台灣搶救愛情,不再讓她走出生命外。

  但誰知這時千鳥櫻子不肯放掉這段感情,她在手腕上切了一道足以致命的深口,此舉也讓她的父親與谷千旭的母親聯手向其施壓,逼他回日本娶不愛的女人。

  「他回頭了?」當女人以死相逼,很少有男人能置之不理。

  唐冰喻搖頭苦笑。「就是沒有才糟糕,你也曉得我的個性有多彆扭,自私又任性,他因為順著我而沒去看她一眼,因此激怒了頗有社會地位的千鳥朗夫。」櫻子的父親。

  「千鳥朗夫要人逮回他,回日本後把他囚禁起來,鋪張的準備起婚禮來。」

  「這件婚事沒成吧?」他猜。

  她斜睨了一眼,取笑他又說錯了。「不,婚禮如常,宴請的賓客高達千人。」

  「嘎?!」那她肯定是氣翻了。

  「沒辦法,千旭的母親很不喜歡我,她也學櫻子以死相逼那一招,千旭根本說不出『不』。」她無謂的聳聳肩,環抱著橫過胸前的粗臂。

  「你愛得很辛苦。」他心疼地吻吻她頭頂,憐惜中帶點對谷千旭微微的妒意。

  她肯說出過去便表示她已放開那段感情,他實在沒必要和一個死去的人吃醋,雖然他仍是會吃味那人在她心目中所佔的角落。

  「哼!笑話,辛苦的是愛我的人,你最好小心點,把我牢牢捧好,要是摔疼了我,你有得是機會認清惡女的本性。」她從不輕待傷害她的人。

  「是的,女王陛下。」他裝出畏懼如鼠的模樣,但眼裡盈滿笑意。

  「呿!你賞我一巴掌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少給我當沒這回事混過去。」肯定腫了,她明天不用見人了。

  范丹提頓失笑臉,甚為不捨地一歎,「扯平了,小姐你的那一下也不輕,我生平第一次遭受到這麼重的巴掌。」

  而且是心甘情願才可悲。

  若非要打醒她,他根本捨不得傷她一絲一毫,那泛紅的左頰比打在他身上還難受,他到現在還痛著,並暗下誓言不再對她動手,不管發生什麼事。

  她一哼,啐他活該,但手指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雅子的事你得去處理,我不插手。」

  「嗯,我會再跟她溝通溝通,她大概只是一時難以承受。」

  「范先生,別太天真,樂觀不是壞事,可是不要要笨,她要是能溝通就不會一直堅持等你回頭,認為你是她的所有物。」她可是領教過日本女人的表裡不一。

  他笑笑不答,低頭吻住嘟起的小嘴。「唐小姐,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吊人胃口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他很想知道結果。

  「不想講。」她任性的閉上眼,撇了撇嘴。

  「我懇求你。」他輕輕在她敏感處搔癢,不讓她使性子。

  「你很煩哪!和你無關的事幹麼這麼興致勃勃的,聽了也不怕傷心。」怪人一個。

  范丹提撫著她玲瓏曲線,細吻落玉肩地挑起她情慾。「凡是和你有關的都是我的事,你的過去等於我的未來,我不想重蹈覆轍。」

  「你……喔!手段真……唔……」

  他放聲大笑。「因為我愛上台灣第一惡女呀!耳濡目染的情況下,我剛正的形象都扭曲了。」

  「少牽拖了,接下來不就步向婚禮,然後逃婚,接著……」她忽地垂下眼,不想說出連自己都不想聽的話。

  氣氛一下子凝結,抱著她的范丹提最能感受她的情緒波動,兩人毫無阻隔的緊貼著,他可以由她身體的反應感覺到她還需要時間。

  「接著你就逃到我的懷抱,勾引我,蠱惑我,讓一名傑出的教育家為你神魂顛倒,拋棄正直,鄙視道德,成為你愛的奴隸。」他真的愛得癡狂了。

  沒想到向來正經八百的學院理事長也會耍寶,為愛說些噁心肉麻的話,心情低落的唐冰喻被他一逗,噗地笑出聲,粉拳輕捶地一掃不好的往事。

  「范先生,你沉淪了。」罪惡深淵等著他。

  「是嗎?我想我還不夠沉淪。」他挑起眉,撫向豐腴雙峰,一個翻身將她壓向床鋪。

  「嘖!太邪惡了,你被我帶壞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惋惜痛失英才……噢!你咬我……」可惡,居然咬在頸子上,最容易被人瞧見的位置。

  她不怕異樣眼光,但若被問東問西就會很煩。

  「請謹言慎行。」他又低吮了一口,在成熟的花蕾上。

  她低喘地嬌吟一聲,弓起上身迎合俯身的唇。「又要說教了嗎?」

  凌晨三點,正是最好眠的時刻,這對不像話的情人卻拿來「運動」,被褥翻起,肢體交纏,吱嘎吱嘎的壓床聲十分熱鬧。

  在一番真情告白之後,他們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盡情的揮灑汗水,讓急喘的呼吸噴灑出熾狂的火焰。

  「我不想對牛彈琴……嗯!你……你小心點,再往下移三吋,我們今日就得休兵,明日再戰。」他悶哼一聲,及時避開。

  「你有這麼沒用嗎?」她狡猾地撫上他大腿內側,作勢要盈握住令她非常滿意的男性雄風。

  他低低的笑著,充滿磁性的誘惑。「你不曉得男人都很脆弱,尤其在衝鋒陷陣的時候……

  「咦!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很熟悉的氣味。

  「什麼味道……」他停下高漲的慾望,眉頭皺起。「是煙,有人在半夜烤肉嗎?」

  不能怪他有此一問,唐家人不能以常理來看待,他曾半夜起床喝水,撞見「夢遊」的唐家老人在磨刀,目睹老二用美工刀削豆腐,甚至有回小妹扛了頭山豬回來,說要加菜。

  這些事都在午夜十二點後發生,層出不斷的古怪事情多不可數,他已經見怪不怪地當是正常,哪天誰一時興起放火燒房子他也一點都不會意外。

  才這麼一想,就聽見唐冰喻大喊著,隨即一腳將他踢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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