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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瑪奇朵    


  等等!所以他找她湊合,該不會是因為只有她目前沒被他克出毛病來吧?!

  一這麼想,她的臉色也不甚好看了。

  「所以……你說的找我一起湊合著過,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被你克出毛病?」她心情很複雜的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到底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被她這麼一問,寒鄲零也錯愕的看著她,「這些日子以來你沒有出什麼意外或麻煩?」

  這不可能吧!照道理來說,前些日子兩個人這樣親近,雖說沒有什麼碰觸,但也是都在同一個院子裡的,她那天拂袖而去,他還以為是她終於受不了接近他所引發的那些意外了,沒想到她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齊媚娘沒好氣的說:「怎麼?你就這麼希望我有什麼意外不成?再說了,我現在還能有什麼意外,我全家都死得只剩下我一個,我也成了寡婦,除了我這條命外,我還能有什麼意外?」

  寒鄲零聽她這麼一說,覺得似乎有道理,但是又有什麼地方不對……腦子本來就轉得快的他,一下子就想到哪裡不對,眼睛倏地瞪大的看著齊媚娘,熱烈的眼神看得她背脊一陣涼。

  「怎……怎麼這樣看我呀?怪嚇人的!」齊媚娘咬著唇膽戰心驚的看著他,只差沒咬著小手帕了。

  這人是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沒被他給克到,他有必要用這種像要把人給吃了的眼神望著她嗎?那眼神真是讓人頭皮都發麻。

  「你剛剛說你這些日子什麼事兒都沒有,是真的嗎?」他沉著聲追問。

  他心中半是期待半是忐忑,不敢相信自己連想都沒想過的好事就這麼突然發生在他身上。

  齊媚娘受到了些驚嚇,要不是手仍被他抓著,她都想退開好幾大步了,「是呀,是沒什麼大事……」

  他眼睛一亮,眼神炯炯的望著她,才剛開口要說些什麼,房外忽然響起觀月一聲急促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觀月一衝進來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尤其是發現自家主子冷如冰的視線裡蘊含著像要吃人的凶狠,更是讓他連頭抬都不敢抬。

  他也不想這樣沒有眼色的跑進來,而是實在是有不得不說的話呀!

  「有什麼事?」寒鄲零冷著聲問道。

  若不是知道觀月和觀日不是那種不知道規矩的人,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觀月聲音發顫,卻沒有結巴的快速說著,「是齊娘子住的尼姑庵出事了!」

  齊媚娘沒想到竟然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雖然說她對於那尼姑庵沒有多少感情,但畢竟也是現在住的地方,說不關心是不可能的。

  而且能讓觀月這樣匆匆忙忙的衝進來說話,想來絕不可能是小事。

  「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齊媚娘急問著。

  尼姑庵這樣清淨的地方能夠出什麼事情?不管怎麼想都讓人不安。

  寒鄲零一聽到是尼姑庵出了事,下意識將齊媚娘的手握得更緊,眉頭輕皺,眼神也沉了下來,觀月見狀,本就驚惶的神色更加的惴惴不安。

  「昨晚好像是有賊人想進庵裡搶劫,結果驚醒了裡頭的師父,那賊人竄逃時,不小心撞倒了火燭,尼姑庵從大殿燒了起來,雖然裡頭的人都拚命救火,但是火竄燒得太快,到早上庵堂已經毀了大半,不能住人了。」

  在觀月話落的一瞬間,房間裡似乎冷得有如寒冬,寒鄲零眼裡的光芒也一點點的消滅,本來的信心也如雪花般消融。

  他還是想得太好了……他心中苦澀的想著。

  齊媚娘想的卻是,若不是昨晚過來了這裡,只怕現在她也不知能不能逃過一劫,再說這件事比她猜想的好些,那些女師父至少人都沒出事。

  突然,她驚呼了聲,「啊!你送給我的那些料子!」

  心疼呀!那都是多好的料子,平日她連碰都不大敢碰的,就怕自己一個不慎把布給刮壞了,她小心翼翼地存放著,結果現在全都讓大火給燒沒了。

  寒鄲零聽見了她的驚呼,在心中輕歎,看來兩個人剛剛的話題已經無法繼續談下去了。

  他話鋒一轉,順著她話尾安慰道:「無妨,那些料子我這裡還多著呢,看需要什麼就讓觀月去後頭的庫房拿。」

  齊媚娘即使被安慰了,可還是心疼得很,她一臉糾結的嘀咕,「哎呀!就算是這樣,那也是白白浪費了被燒燬的布,幸虧我前幾天已經幫你裁好了件衣裳和其餘衣裳要用的布料,本來想著一邊照看你,一邊縫衣裳打發時間,也就冒著雨一起帶過來了,要不然可全都糟蹋了。」她目前注意力全在此,因此未意識到尼姑庵燒了,她暫時也沒了住處的問題,自顧自的說下去。

  寒戰零坐在床上聽著她清脆的聲音一下抱怨說那些料子被浪費了,一下子又說等衣裳做好了就要拿來讓他試試,接著說要繡些什麼花樣,但他卻不再主動接話,原本握著她的手也無聲無息的放開。

  觀月遠遠望著,輕皺了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

  如玉般的主子,嬌悄的齊娘子,兩人坐在一起,一個安靜一個笑著說話,沐浴在晨光之下,看起來該是多美好的畫面,只是他怎麼看卻怎麼奇怪。

  「怎麼看起來那麼彆扭呢……」

  站在門外的觀日聽了他的話,默默的來到他身旁,瞧了裡頭的兩人一眼,心中略微瞭然,拍了拍他的肩,輕聲說著,「走吧,到門外去守著,若有空先到庫房裡挑幾匹好布料過來。」

  觀月小了觀日不過兩歲,但是對於成熟的觀日卻很是信服,因此也沒多說什麼便放下心裡頭的疑問,轉身走遠了。

  觀日看著裡頭的兩人,心中清楚觀月剛剛感覺到的古怪是為什麼。

  看似平靜,但自家主子眼裡化不開的哀傷,正是這幅美好畫面的最大敗筆。

  以至於此情此景看起來如此美好,卻……難以入畫。

  第4章(1)

  莊嚴大氣的宮殿裡擺放了一個個的冰盆帶來陣陣涼意,可大殿中數名穿著厚重官服的大臣們全都直冒汗,屏息等待著坐在上頭的人做出決策。

  穿著明黃袍服的男人板著一張臉,俊朗的臉上滿是陰霾,他抿唇看著早已看過許多遍的奏折,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身為一國之君,雖然比不上開國拓土的先祖,但是在守成君主裡,他卻有自信算是做得不錯了。但是近年來,天候不好,不是北方大雪就是南方大水受災,耗掉了國庫不少銀兩,後又出了樁江南弊案,幾次派人去沒查出什麼成果,反倒差點引發民亂,現在又有海盜在沿海地區擾民,種種惡耗不斷傳來,他雖然有心操持,卻也開始覺得有些有心無力。

  因為皇帝長長的沉默,站在下頭的官員們也有些騷動了起來。眾人都明白,現在是多事之秋,這樣的時期更需要用強硬的手段或法子來一一鎮壓這些亂象,因此所有人心底都浮現了一個不能說的名字——一個平日不會想起也不會輕易提起的人。

  只是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也感受得到那人與皇上的不合,因此誰也不敢輕率開口,只能拐著彎暗示。

  坐在上頭的年輕皇帝垂眸沉思,心中有些惱怒和憤恨,光看剛才下頭臣子們的眼神還有那瞬間沉默下來的逼迫態度,他就知道自己非得做出一個自己也不喜歡的決定來。

  這樣的情緒,讓他沉默了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定論。

  下頭的臣子們自然是不敢催促,但是經過冗長的等待,終於還是有人冒著大不韙而大膽進言,那人正是掌管戶部的嚴尚書。

  嚴尚書歷經三朝,幾乎六部都混過了,年事已高的他最後留在戶部為國效力,他對朝裡的困境相當明白,並且也算是看著當今皇帝長大的,多少明白他的心結。

  但他想,個人心結歸個人心結,現在可是朝廷大事,哪裡能這樣拖拉,於是就不管不顧的站了出來,目光炯炯有神,朗朗說著——

  「陛下,臣以為當今亂象,還是該有個身份足夠也有心計手段之人出馬才能夠平定。」嚴尚書也沒直接說那人是誰,只是把兩個最重要的點給說了出來。一是要有身份,一是要有心計手段,這樣一來能選的人自然就少了。

  寒風清微瞇著眼,由上往下睨著大膽諫言的嚴尚書,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卻也知道這既是逼迫,也算是替他搭好了梯子,那個決定,他不做不行了。

  他短暫沉默後,沉聲反問:「喔?嚴愛卿可有人選了?」

  嚴尚書抬頭,眼裡發出精光,鏗鏘有力的道:「臣有人選,這人就是定南王。」

  「定南王」三個字一出,許多曾經見過他手段的人都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即使是寒風清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那人有著那種缺憾,對權力也沒有慾望,這龍椅自己坐不坐得上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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