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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瑪奇朵    


  寒敬詢的性子偏激,得不到的東西就全毀了,更何況他不只得不到齊媚娘,還因為她惹了一身腥,讓他對她更是恨之入骨,只比對寒鄲零的恨意少一些而已。

  趙三順連連點頭後便急著退了出去,江南那頭還等著王爺的回復呢!

  寒敬詢趴在床上,想著過去那些倒在江南的人,心情愉悅了起來,這次,也非得讓寒鄲零栽在那些手段裡。

  他早說過了,這仇他總會討回來的,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若到了他的地盤還弄不死寒鄲零,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寒敬詢在心中狠狠的發誓。

  第8章(2)

  到了江南後,齊媚娘在寒鄲零身體狀況好的時候,常常會跟他出去遛遛,為了避開人潮,所以都是從後門出去,因此雖然知道這些日子前頭忙著收禮,卻不知道這送來的禮真是五花八門,竟然還有不少的「人」。

  這日,齊媚娘正在偏院散步,沒想到正巧碰見了觀月和一群女人。

  看著觀月先是一愣,然後神情微僵的領來一堆環肥燕瘦,各有風姿的女人向她見禮,齊媚娘一開始還摸不著頭緒,想著自己和長福都不習慣讓人貼身伺候,觀月怎麼突然帶了人進來?

  觀月摸了摸頭,有些尷尬的指指這些女人,「這些都是外頭的人送來的。」

  齊媚娘是率性了點,可不是傻的,看著這些女人姿態全都妖妖嬈嬈,身段一個比一個更柔媚,哪裡還會不知道送這些女人的意義為何。

  她皺緊眉頭,沒好氣的說:「既然是人家送的,怎麼帶到我這裡來了?看誰收的就誰處理去吧。」

  「本來也是如此,不過這人數太多了,原本安排的院子住不下,觀日正在物色其它的宅子讓她們搬過去,才讓我先把人給轉到偏院裡……」誰知,就正好讓她給碰見了。

  齊媚娘揮了揮手,明白了他的為難,也不多說,「那我先進去了,你慢慢處理吧。」

  她才剛想走,那群女子中突然跑出了一名姑娘,重重的跪到齊媚娘的腳邊,還動手拉著她的裙子,讓她嚇了一大跳。

  「這位姊姊,這位姊姊,發發好心救救我吧!」

  觀月臉一黑,沒想到竟然有這種膽大包天的女子,他連忙要把那個姑娘拉起來,她卻死命的扯著齊媚娘的裙子,讓他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

  齊媚娘呆住了,看著拉著她裙子的姑娘,也不好說重話,只能微蹲著身子,說道:「這位姑娘,你有事應該和你旁邊的小哥說,而不是拉我的裙子呀。」她的裙子都快要被扯落了。

  「這位姊姊,只有你能救我啊!」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看起來越發的蒼白。

  「哎呀,你有什麼話起來說,別跪著。」齊媚娘也是手忙腳亂的,好聲相勸。

  三人僵持不下,等她終於哭累了,逮著了她一個鬆手的瞬間,觀月連忙把人連拉帶扯的拉到一邊去。

  她自己要找死他不管,但是牽扯到齊娘子就不行!

  當初主子是怎麼不顧陛下還有貴妃的面子,硬要懲治順王爺,就為了替她出氣的事,他可還記得牢牢的呢!

  他和觀日也都明白齊娘子在自家主子的心裡有多重要,這小姑娘竟對她又拉又扯又鬧的,看得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觀月管事,你也幫幫我、幫幫我吧,幫我求求王爺呀。」

  觀月先是一愣,然後臉色一冷,斥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跟著主子多年,少在外頭走動,就是前頭那些送禮來的人也不大知道他是誰,怎麼這個小姑娘會知道他的名字?

  他往深處一想,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覺得這必然是有人算計的結果。

  齊媚娘第一次遇見這樣的陣仗,她疑惑的看了看他們兩人,忍不住問:「觀月,你認識她?」

  觀月之前帶這些女人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仔細看過每一個人的容貌,因為她們不過就是「禮物」,長什麼樣子並不重要,直到齊媚娘這一問,他才想到要看看她的面容,這一瞧,倒是勾起他一點回憶。

  「是……是容兒?」他有些不確定的喚著。

  眼前的人雖然比他記憶裡的那張臉蛋還要成熟了一點,但那五官卻是沒什麼差別,尤其是眼下的一點紅痣更是不容錯認。

  張容兒點點頭,哭得水汪汪的一雙眼望著他,「奴婢正是容兒,還請觀月管事替我通報王爺一聲,奴婢有要事稟告。」她用起了以往習慣的自稱。

  觀月雖然許久沒見過她,但看她這副模樣也知道事情不對勁,還在想該怎麼處理呢,齊媚娘就先開口了——

  「觀月,就答應她吧,她說的是真的。」齊媚娘說著,心中卻是暗歎可惜。

  直到靜下心一看,她才發現這個容兒……她面相並非奸巧之人的長相,卻帶著煞氣,而且煞氣還頗重,代表近日之內死於非命。

  尤其是她剛剛說有要事稟報的時候,那週身煞氣更重了,讓她瞬間明白這女子想來是掌握了什麼秘密,而且接下來可能會因此送了命。

  不過因為相面所得,所以決定相信容兒的事自然是不能老實說的,總不能說自己是知道她「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觀月還有些猶豫,畢竟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外頭布下的網正在悄悄收攏中,可禁不起什麼意外。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寒鄲零清冷的嗓音傳來。「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堆人在這裡吵吵鬧鬧的?」

  齊媚娘先邁步走了過去,把事情大略說了,不過沒提張容兒扯著她的裙子讓她救命的事情,只是表示她有要事要說。

  她怕他不信,還特別強調地說:「我剛剛看了她的面相,有些……不好,她的話應當是可信的。」

  寒鄲零明白她的能力,也就沒有多問,淡淡地掃了地上的人一眼。

  「把其它人處理好,再把她帶過來,我倒要問問是什麼要緊事。」

  張容兒的故事很老套。

  他們一家本是寒鄲零棲身別院裡的蔚工,爹娘都有一手好手藝。幾年前,寒鄲零避居到山裡,就連別院都不去了,他們也趁這個機會乾脆離了府,反正有著一身的手藝便回江南家鄉去做點小生意。

  一開始很美好,張容兒的爹娘手藝不錯,開了家小餐館,生意也挺好,可惜也因為這樣淪為別人下手的目標。

  沒多久,地痞流氓紛紛找上門來,藉著各種由頭討錢花用,張家人想要告官卻被街坊鄰居給勸下了,說城裡的官跟這些地痞流氓是同氣連枝,以他們那一點身家哪裡禁得住告官的程序。

  張家四口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賣了鋪子,拿了一點點的銀子又往別城去,這次連館子也不開了,只擺了個小攤子,幸好小攤子的生意再好賺的也有限,一家人總算可以過上安穩日子,誰知道前一陣子,突然有士兵衝進他們的住所,硬把張容兒綁走,說是最近來了一個王爺,要找些相貌好又有些手藝的女子去伺候,就不由分說地把她拉走了。

  張容兒一個小姑娘哪裡抵得過那些士兵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爹娘被打倒在地,自己被拉到一處宅院裡。

  宅院裡有許多像她這樣的姑娘,大家全部哭哭啼啼的搞不清楚狀況,接著有人進來說是教她們規矩又逼她們簽了賣身契,一段時間後又從她們之中挑了幾個送到這裡。

  張容兒和其它姑娘一到,就看見有好多妖嬈嬌媚的女子等在前廳了,她心一涼,明白那「伺候」王爺的差絕不簡單,因此才拚死拚活地求救。

  寒鄲零聽到這裡,沒什麼反應,只淡淡的看著跪在下頭邊哭邊說話的張容兒,「就這樣?那等等我讓觀月把賣身契還給你,你領了便回家找爹娘去吧。」

  張容兒咬著唇,像是還有話要說,遲疑了半天,見他沒有要問的意思,頭直接點地,撞出一聲輕響,然後抬頭,再度開口。

  「不只是如此,王爺,被關住的時候奴婢不小心聽到了一件事情,還想請王爺還江南的百姓一個公道!」

  寒鄲零看著她,點了點頭,「說吧。」

  張容兒咬牙說著,話裡滿是怨恨,「我們被囚禁的地方,除了姑娘的哭聲,偶爾還能聽見一些孩子的哭聲,有一次夜半醒來解手,正巧聽到那些人說孩子是他們去拐來的,甚至是強搶貧困人家的孩子,看長得不錯的就……」

  寒鄲零聽到這裡,冷沉下臉,「你說的可是真的?」

  竟然還拐賣人口!這比貪污還要嚴重了。

  她咬了咬牙,「是!民女說的是真的!後來有一日我偷偷去看過了,那院裡的確關了不少孩子,在江南這兒,民女時常聽見有人家的孩子莫名丟了,鄉下地方更是有直接闖入民宅拉走孩子的,甚至富貴人家的孩子也有被綁的,但大多可以尋回來,就是要奉上不少銀兩。」

  話說到這裡,寒鄲零和齊媚娘哪裡還有不清楚的,這已經不只是普通的拐賣人口而已,如此明目張膽,十成十是有官府的庇護,和那些地痞流氓一起狼狽為奸,就為了賺取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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