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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千尋 「不就是從書上拼拼湊湊出來的嘛,又不像你,親身體驗過,快告訴我,真的有嗎?」 葉雪轉口又問。 「被你說中了,真的有情蠱,不過我師姑是專門給人下毒的,就算不是嫡親弟子,也多少知道那些手法,哪那麼容易中招。」 「苗族姑娘美嗎?」 「美!尤其那些銀飾披掛在身上,走路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遠遠地,像是仙女下凡塵。」 「既然如此,怎不留下?」 「為了一片風景,放棄全世界的風景嗎?你以為我是傻子啊!何況當時我去苗族,是有任務的。」 當時他追逐一名武功高強的刺客深入苗寨,那刺客出身北疆,身負重任,領命到京城刺殺凌大哥,他收到康二哥的飛鴿傳書之後,決定半途攔截,不把戰場拉到京城。 他本以為出其不意,那人肯定躲不過自己的暗招,沒想到對方不是個普通人物,難怪左家肯花大把銀子,把人從北疆給請過來。就這樣,兩人一路纏鬥,最後那人中了他的毒,而他也被對方一劍刺中腰部,差點兒死在苗疆,所幸被苗女所救,卻也惹出一段情債。 「任務?」 一聽,蕭易禮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太多了,連忙笑著敷衍過去,「我師姑讓我到那裡採集製毒的吟風草,吟風草不多見,據說只生長在苗疆。」 葉雪點點頭,又問:「後來呢?」 「還能有什麼後來,採完吟風草,就連夜轍離苗疆。」 「這世上真的專門製毒之人?製毒的目的是什麼,害人嗎?為了害人,花費一輩子的青春歲月去專精這門學問?太奇怪了,誰天生有這麼多對手敵人?把人生投資在害人上頭,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製毒只是衍生出來的一門小學問。」 「什麼意思?」 「學醫者為採集藥材,往往會碰到有毒草藥,慢慢經驗累積,對於毒物有了認識和研究。就像我師姑,她是一名醫者,曾經治好不少藥石罔效的病人。」只可惜她收的徒弟,對毒物比對醫術更感興趣。 葉雪這下子聽明白了,果然沒有傻瓜會把自己的一生拿去研究毒物。 「你再跟我說說其它有趣的事,好不?」 她的眼睛亮亮的,眉毛彎彎的,沒有刻意去笑,卻讓人覺得舒心,和舞靈的裝模作樣截然不同。 「好,這個你一定要聽聽。直到現在,我還弄不清楚,這是作夢還是真實經歷。」 「你說。」 「有一次我闖進一片山林裡。」 「山林最可怕,根本不曉得會闖出什麼野獸。」到處黑漆漆的,誰也不曉得什麼東西會冒出來,就像在玩恐怖箱。 「我經常進出山林,有時候為了躲避追蹤的敵人,也會進林子避難,但那次的山林經驗很……特殊。」 「怎麼說?」葉雪不懂,林子裡不都是樹、籐蔓、野草和蟲蛇、野獸嗎? 「那裡的樹很高,樹葉將陽光完全遮蔽,而且當時明明是炎熱的盛夏,可是一進到林子裡,就陰涼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到處都是山嵐霧氣,地上覆著厚厚一層落葉,卻不見雜草,濕氣相當重,在裡面走路,時不時就是一陣雨水落下。 「我有輕功,所以從不曾在林子裡迷路過,但那次我卻迷路了,更可怕的是整座林子非常安靜,聽不見任何鳥叫蟲鳴,除了腳下的落葉發出的細碎聲響之外,整座林子像被人用罩子罩住,無半點聲響。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淙淙的流水聲,心頭一喜,想著只要順著河道走,就可以離開森林。我側耳傾聽,施展輕功在林子東奔西跑,可是不管我怎麼跑,始終找不到溪流,我不明內,水聲潺潺,明明離我很近,為什麼就是找不到? 「當我心裡正覺得納悶之際,突然聽見有人呼救,我想也不想,快步往聲音處奔去,我跑到谷邊,發現一個女子吊在谷邊,她手裡緊緊抓著一根樹籐,要是體力不支、手鬆開,將會掉進萬丈深淵。」 一個女子沒事跑去森林裡做什麼?不會是聶小倩或鬼吹燈吧?她認真傾聽,卻在心底盤算女子的來歷。 「我沒見過那麼美的女子,一頭銀白色的長髮,眼神乾淨清靈,她的五官細緻,身材纖細,像白瓷做出來的人偶,美到讓人無法形容。」 葉雪滿臉的不苟同。「人家都已經吊在那邊了,你還有心情打量人家的長相。」 蕭易禮深怕她誤會,連忙替自己澄清,「我當然是先把人給救起來才打量的,何況她再漂亮我也不會喜歡,我只是覺得、覺得……」 「眼睛一亮?」 「對,就是眼睛一亮!因為真的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可以精緻成那樣……那樣……那樣……不食人間煙火,對,就是這句,不食人間煙火。」他終於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她道:「食色性也,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是視覺型動物,才會逼得女人不得不為悅己者容。」她就不信,林志玲和小甜甜排排站,哪個男人會選小甜甜來組隊。 「不對,你還是沒弄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長得很不一般,她的銀色長髮及膝,明明沒有風,身上的白衣卻微微飄動著,全身像是有一層濛濛的光暈籠罩著。 「她赤裸雙足,足踩掛著一串銀色鏈子,更奇怪的是,我剛剛說過,她差點兒從山谷摔下去,但是我把她救起來的時候,她身上沒有半點髒污,就算赤足踩過泥濘,她的雙腳依然乾淨得像被溪水洗滌過。」 葉雪這才理解,他不會是碰到傳說中魔神仔,或西方世界的精靈吧?「確實有點不對勁,後來呢?」 「我向她請教出林子的路。」 「她告訴你了?」 「沒有,但她願意帶我走出林子。一路上,我看見三個男人,有一個在挖泥地裡的蚯蚓,一挖到就飛快往嘴裡塞,好像餓得很厲害;一個用頭撞樹,把樹上的毛蟲撞下來後,仰頭張開嘴去接毛毛蟲;還有一個守著地上的一個小洞,我上前問他在做什麼,他來不及回答,就看見到一隻老鼠從洞裡爬出來,他動作飛快,手一伸一縮,就把老鼠給抓起來,緊接著張嘴將老鼠的頭給咬下來,他咬得喀滋喀滋作響,好像正在吃著什麼人間美味。 「這時候,我開始感到害怕了,我不自覺停下腳步,不敢跟上前,那個女子轉過頭,對我嫣然一笑道:「別害怕,你不會變成他們那樣,你的心地純正,不存邪念,快跟上吧,馬上就要出林子了。」說著,她就把她剛折下的小樹枝遞給我。 「如果是平常的我,肯定不會接過,但她的聲音像是有種魔力,我覺得自己應該聽她的話,於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我接過小樹枝,跟上她的腳步。不多久她便帶我走出了林子,她告訴我,我是個不凡的人,將會有不凡的際遇,要我秉持純善信念,終會化險為夷。 「我想向她道謝,卻看見陽光穿透她的身子,她一點一點變得清透、模糊、消失,我還記得她仰著頭朝我笑的樣子。」 「很可愛?」 「不對,不應該用可愛來形容,美麗嘛,又不對……她彷彿是仲夏裡,一汪清澈的溪水流過胸口,清涼、舒暢、愉悅、滿足……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最奇怪的事還在後頭,我出了林子不久,就遇見出來尋我的師兄師弟,他們說我已經失蹤整整七日,可是我覺得從進林子到走出林子,了不起一、兩個時辰,我甚至連飢餓的感覺都沒有。」 「她給你的那根樹枝呢?」葉雪突然想到什麼,急問。 「你問到點子上了,我明明親眼看見她從樹上折下一段樹枝,可是在我與師兄弟會合時,竟發現自己握在手中的樹枝變成一把玉杖,如果不是作夢,怎麼短短的一、兩個時辰會變成七天?如果是在作夢,樹枝怎麼會變成玉杖,我想不通!」 「那根玉杖呢?」 「我給了師父。師父的腿腳曾經受傷,走路有點跛,師父很喜歡那根玉杖,便隨身帶著。」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自從帶著那根玉杖,師父多病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強健,前些日子還寫信進京,要帶著師兄、師弟過來助凌大哥一臂之力。 左氏的勢力太人,罪行罄竹難書,連師父都看不下去,打算出山,為天下百姓出頭。 「看來,你確實心思純正、品格高潔,才會得仙子高看。」 在這個時代,不對美女動心的他,可以說成心思純正、品格高潔,倘若再晚個幾百年,就會被懷疑他是不是同性戀。 「不過,這還不是我最特別的經歷。」說到這裡,蕭易禮不禁笑了。 葉雪定定的望著他,見他眉眼彎彎,眸光帶著一抹暖意,要不是有大鬍子遮掩,她會看見他臉上寫著滿滿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