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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典心 在她羞恥的「釋放」時,草叢外頭還傳來渾厚無恥的大笑,以及徐厚響亮的聲音,大聲的告訴她。 「你不要擔心,會有野獸來咬你的屁股,有東西靠近的話,我聽得到。」他故意補充。「我聽得非常非常清楚!」 秋霜用雙手蒙住熱燙的臉,無聲的呻吟著。 有生以來,她總算體會到何謂「羞」不欲生了。 ☆ ☆ ☆ ☆ ☆ ☆ ☆ ☆ ☆ ☆ ☆ ☆ ☆ ☆ 夜深了。 不知名的蟲,在四周發出規律的鳴叫聲。 躺臥在毛毯上的秋霜,一直等到那如雷的鼾聲,響了足足兩個時辰之後,才敢用最慢的速度,悄然無聲的爬起身來。 鼾聲仍在繼續,一聲響過一聲。 她瞪著那張熟睡之中,毫無防備的大臉,考慮著是不是,要將在腦袋裡想了大半夜的暴行付諸行動,朝他的鼻子狠狠踹上一腳。 唔,沒錯,她是很想報復他的戲弄,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她絕對不能夠吵醒他,反而要祈禱他睡得愈熟愈好。 找到機會逃家,只是她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她還要乘機逃離徐厚,找個地方快點躲起來,靜靜等上一段日子。 極為小心的,她一點一點的從毛毯上爬開,雙眼還緊盯著,他熟睡的面容直瞧。 直到這會兒,她才發現,這個臭男人其實長得不算難看。 他濃如墨染的眉,看來飛揚跋扈,鼻樑雖然像是被打斷過,但是配上他厚實大唇,以及方正的下顎,卻是意外的協調。 從他身上散發的粗獷氣息,雖然低俗得讓她不敢領教,卻遠比那些,時常出入家裡,假惺惺的偽君子們強上許多倍。 跟那些滿口詩詞歌賦、滿腦貪贓枉法的偽君子相比,徐厚雖然俗不可耐,卻直率坦然,是個全然真性情的—— 噢,該死! 秋霜在心裡暗罵一聲。她是被氣笨了嗎?在這逃走的緊要關頭,她竟然會緊盯著他看,還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 無聲罵了自個兒幾句後,她又想爬開,但是眼角卻在無意之中,瞄見了徐厚抱在懷裡,僅僅露出一角,卻讓她熟悉不已的織錦花樣。 他是抱著錦盒入睡的。 秋霜太清楚了,那錦盒裡頭;裝的就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雖然,逃走是第一要務,但是夜明珠對她來說意義非凡,要是能帶著夜明珠逃走,那就更完美無缺了。 提心吊膽的,她改變方向,朝著徐厚匍匐前進。經過了約莫一刻的龜速挪移後,她終於到達徐厚的身邊,小手偷偷摸摸的往錦盒探去,輕輕的抓住。 小心翼翼的,她試著把錦盒往外抽。 驀地,鼾聲停了。 她嚇得僵住,急忙停手。等了一會兒之後,鼾聲再度響起,額冒冷汗的她,這才發現自個兒嚇得險些軟倒。 只是,她不肯死心,又去抽錦盒。 鼾聲又停。 她僵住。 鼾聲響起,她鬆了一口氣,不死心的再去抽。 然後,鼾聲又停,她又僵住。 就這麼僵僵抽抽、響響停停,當她好不容易把錦盒抽出來,雙手抱在懷中的時候,徐厚緊閉的眼睛也已經睜開了。 「你怎麼就是學不乖呢?」他倏地伸手,轉眼就抓住她,把她連人帶錦盒的往懷裡面拖。「你以為,我真的會睡得毫無防備?」 「你、你又騙我!」她氣呼呼的用力槌打他。 如雨般落下的粉拳,對徐厚不造成任何影響,他只是很好心的糾正她。「是你又受騙了。」 可惡!她竟然還會覺得,他比那些偽君子好得多,這傢伙根本是壞透了! 秋霜惱怒的掙扎著。「放開我!」 「抱歉,辦不到。」 她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最後只能狠心放棄。 「夜明珠你拿去。」她把錦盒塞回他懷裡。 「很好。」 她翻了翻白眼。 「這下子,你可以放我走了吧?」徐厚卻一臉遺憾。「還是不行。」 「為什麼?」 「因為,相爺不但交代,我要帶回夜明珠,還另外吩咐了一件事。」他靠在她的小臉邊,吐著熱熱的氣息,清清楚楚的告訴她:「跟著夜明珠離開白府的人,我也必須一併帶回京城。」 京城?! 秋霜瞬間俏臉發白。 「不,我不去京城!」她逃家出走,就是為了不去京城! 「由不得你了。」徐厚很抱歉的說道:「事關大風堂,還有我徐厚的個人聲譽,任何人委託的鏢,不論是貨是錢是人,我都會送達目的地。」 說完,他扯抱著她,臥回暖暖的虎皮毯上,用巨大溫暖的身軀,囚禁著嬌小的她,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傷著掙扎不已的她,卻也讓她無法逃脫。 「乖,現在睡覺了。」他拍拍她的腦袋。 「男女授受不親!」秋霜大叫著。「快放開我!」 「睡覺。」 「我不要去京城!」 「睡覺。」 「你不明白,我不能去京城。」她累得喘息著,試圖告訴他,她的難言之隱。「事關我這輩子的幸福,如果去了京城,那我就……」咦,怪了,他怎麼不說話了? 狐疑的秋霜抬起頭來,望著以懷抱與體溫,囚禁著她的巨漢,愕然的發現他再度閉上眼睛,如雷的鼾聲就在耳畔響起。 「不要裝睡!」她警告著。 鼾聲徐徐。 「我是說真的!」 鼾聲未停,愈來愈是深沉悠揚。 叫罵了半個時辰之後,秋霜才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這個臭男人真的睡著了! 第3章(1) 該是寒意沁人的深秋,不知怎麼的,竟有著舒服的暖意。 她在甜甜的夢鄉中,如一頭溫馴的貓兒,順著本能向熱源廝磨,將甜夢染得更暖,熟睡中的標緻臉蛋,無意中露出柔甜的笑。 那暖暖的溫度,是一張無所不在的網,隔絕了深秋的寒冷,將她全身保護在暖意之中,就連嫩嫩的指尖,經過這一夜寒凍,也不覺得有一丁點兒的冷。 嬌軟的身子依戀著熱源,蜷臥得捨不得醒來,在矇矓之中卻還有些兒疑問。 這是哪一床好被啊? 這床被子比毛皮還舒服、比厚棉還暖活,更勝於真絲的觸感。 柔若無骨的小手,依戀的在「被子」上頭,貪戀的摸過來、摸過去。 好奇怪的被子啊,跟她先前蓋過的全然不同,指尖流連處,摸起來像是裹著絲絨的鋼鐵,雖然堅實,卻感受不到半點冷硬,而是散發著源源不絕的熱度。堅實的觸感中,又兼而韌性十足,躺臥在其中,只覺得格外安心。 好舒服…… 她在心中輕喃著,暖睡的小臉兒,有著淡淡的櫻花色,粉嫩得教人想咬一口。 嬌小的身子如貓般伸著懶腰,粉嫩的小臉摩擦著,那舒服的好被子湊湊挪挪,朝著最暖的地方尋去,直至某一處渾似肌膚,甚至還有強而有力脈動的地方,她又戀又貪,軟潤的唇輕觸到那處脈動…… 「你也該醒了吧?」 帶著笑意的男性嗓音,穿透她暖甜的夢。 那聲音有點兒陌生、有點兒熟悉,勾起她刻意隔絕在幽夢之外的情緒。覆蓋著彎翹長睫的雙眸未開,彎彎的眉倒是悄哨蹙了蹙…… 唔,她記得那聲音。 不僅如此,她還記得那聲音的主人好……好……好…… 好討厭! 秋霜在最短的時間內驚醒,當她抬起頭來,跟徐厚那張大臉,恰好四目相對的時候,先前的記憶就像潮水般去而復返,還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波波浪浪淹得她眼前發黑。 沒錯!就是他! 這傢伙就是那個欺騙她、戲弄她,還阻撓她逃走,把她抓在懷裡睡的臭男人! 怒氣待發,但那個「睡」字剛閃過腦中,她睡得軟軟的身軀,驀地變得僵硬,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 隱約記得,昨晚在氣得累、罵得渴、掙扎到終於沒力,自暴自棄的被瞌睡蟲大軍侵襲後,她就不情不願的,被囚困在徐厚的環抱中睡著了,連剛入睡的前幾個夢裡,還不忘用各種酷刑,輪流折磨到他痛哭流涕。 只是,夜愈深,她也睡得愈沈,甚至是……愈舒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嘹亮的尖叫聲,響徹清晨的曠野,在草叢中覓食的鳥兒們,全被驚得撲飛逃走,只留下幾根掉落的羽毛。 「你學唱戲的嗎?一早就吊嗓子。」徐厚翻過身來,懶懶的抓著肚子,興味盎然的看著,一醒來就雙手抱頭用力搖,像是要把小腦袋搖斷的她。 這小女人真是出乎他意料的有趣。 明明是大家閨秀,卻又不像尋常官家小姐般無趣呆板。為了女扮男裝裝到底,她竟還逞強,用嬌貴的身子拉車,甚至拉了一整天。這樣的粗活,就算是男人來做,肯定也會叫苦連天,而她脾氣硬得很,連吭都不吭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