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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寧馨 好話人人愛聽,葉蓮被哄得眉開眼笑,一路的疲倦好似也少了許多。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見日頭偏西,何家婆媳才告辭離去,她們雖然不敢透露左元昊夫妻的身份,但還是找上客棧掌櫃的仔細吩咐了一番。 在縣城裡,能開起這麼大買賣的商家多少都有些勢力,自然也識得何家這樣的實權人物。掌櫃的暗暗猜測著這對富貴小夫妻的身份,伺候得更是仔細小心。 葉蓮要了熱水,好好的洗了個花瓣澡,又挑選了最襯她膚色的水粉衫裙,斜斜綰了墮馬髻,只簡單插了一根碧玉簪子,顯得整個人越發嬌媚可人了。 兩個丫鬟都是陳氏精挑細選給女兒的陪嫁,自小伺候,最是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氣,於是一唱一和地開始打趣,「小姐這般妝扮真美,王爺見了定然喜愛。」 「就是啊,王爺本就對小姐萬般憐惜,這一路生怕小姐不舒坦,都沒有同小姐圓房,奴婢聽說今日是難得的好日子,小姐今晚一定會一舉有孕,待得生個小世子,王爺就更嬌寵小姐了。」 葉蓮聽得臉色羞紅,嗔怪的伸手掐了兩人一把,笑罵道:「你們這兩個死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什麼話都敢說。」 兩個丫鬟笑嘻嘻地躲閃,越發顯得屋裡熱鬧。 其實,葉蓮也正心急,當日洞房被葉蘭搶了去,她生怕再有變故,剛剛出京的第一晚就想獻身,無奈身體不爭氣,一直拖到今日。 好在,她已是在王爺跟前爭到了足夠多的憐惜,今日怎麼也不會放棄機會。 左元昊從軍營裡回來時,見得葉蓮打扮得如冊可人,溫溫柔柔地上前幫他換衣奉茶,待得丫鬟擺了酒菜上來,夫妻倆對坐吃喝,倒也氣氛旖旎。 左元昊斜斜倚在金絲軟枕上,胸前的衣襟散開,隱隱露出結實的胸膛,偶爾淺淺啜上一口美酒,丹鳳眼微微瞇起,越發惑人,惹得兩個丫鬟死死低著頭才能忍耐著不去偷看。 葉蓮狠狠瞪了兩個丫鬟,示意兩人退下,之後抬手夾了一隻蝦仁送到左元昊唇邊。 左元昊邪魅一笑,張口吃下,接著攬了葉蓮到懷裡。 只是不知為何,他毫無來由的突然想到那個刁蠻又不知羞恥的葉蘭。同樣是姊妹,為何她就學不會這般溫柔,女人還是柔軟些才更惹人疼愛不是嗎? 葉蓮嬌羞的紅了耳根,腦子裡極力回想著那些喜嬤嬤教授過的羞人之事,正要抬起雙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冷不防卻覺得下腹一陣墜痛,轉而又是涼意大起。 她身體立時僵硬了,恨得牙齒咬了嘴唇,差點破口大罵。 左元昊不知原委,低聲詞道:「蓮兒,怎麼了?」 葉蓮趕緊起身,半是委屈半是嬌羞的應道:「王爺,妾身……妾身來癸水了。」 左元昊怔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雖然有些掃興,但想起白日裡同何將軍尚未商量完的公事,於是笑道:「那你這幾日好好歇息吧,我正好還有些公事沒有處置完,暫且搬去軍營。你若是有事,儘管派人去尋我。」 說著話,他就起身整理衣衫,出門去了。 第四章 怎麼比,隨你開!(2) 兩個丫鬟本來候在門外,還等著主子叫熱水洗浴呢,不想居然看見王爺獨自出門去了,兩人驚疑的對視一眼就趕緊進屋伺候。 葉蓮氣惱的直接抄起桌上的茶碗摔到地上,兩個丫鬟趕緊上前問詢。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同王爺生氣了……」 話才問到一半,兩人就看到葉蓮身後裙子上沾染的血跡,立刻明白了,轉而勸道:「小姐,您這時候可不要氣壞了身子,您如今已是嫁入王府,同王爺要做一輩子的夫妻,圓房只是早晚的事情,不差這幾日。」 「是啊,小姐,正好這幾日您好好養身體,氣色好了,王爺一定會更為喜愛。」 葉蓮也知這事無法控制,只能自認倒霉,忍著惱怒更衣,免不了又開始擔心那些將軍會不會趁此機會找美人伺候王爺。 與其讓外人鑽了空子,還不如便宜她的陪嫁丫鬟,但是自己身為親王妃,尚且沒有圓房就要親手送別的女人同自己男人睡在一處,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啊! 這般糾結猶豫著,她就更痛恨葉蘭,若不是她搶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她何苦這般一步步錯過。待得以後回了王府,她一定要狠狠整治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好出口惡氣! 左元昊去而復返,也讓何將軍等屬下疑惑不已,但勇武之人,心思簡單,還以為王爺看重他們這些袍澤,特意舍下美人,前來相聚。 軍中大帳很快就擺上酒席,大碗酒,大塊肉,酒醉之時說起當年幾場血戰,有感慨有歡笑,熱鬧得差點掀了帳篷。 眾人一直鬧到三更才算散去,左元昊毫無睡意,欲四處走走,這時把守營門的校尉卻帶了一個風塵僕僕的護衛求見。 那護衛單膝跪地,不等開口就先掏出了衣襟的信件雙手奉上,隨侍在一旁的侍衛頭領劉虎趕緊接下轉呈給左元昊。 左元昊微微皺了眉頭,接過信藉著一旁插在帳篷門口的火把亮光就讀了起來,卻是越看臉色越鐵青,揮手把信件點燃丟在一旁,冷冷吩咐道:「本王知道了,回去告訴洪總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罷,他轉身就回了帳篷,留下劉虎轉了轉眼珠兒,帶著那送信護衛下去了。 護衛快馬趕了一日的路,疲憊至極,待得吃飽喝足,聽到劉虎問詢就偷偷把葉姨娘逃跑之事說了。 劉虎這才明白主子如此震怒的原因,那葉家大小姐鬧出的醜事瞞得了外人,可瞞不過他們這些侍衛,雖然他們不欲打探主子之間的隱密之事,但總要在意主子的喜怒。 不過,按照先前主子對那位大小姐的厭惡,別說她逃跑出府,怕是煙消雲散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為何方纔那般震怒,難道所有人都猜錯了,主子對那位大小姐還是有些情分的? 不只劉虎這般猜想,就連左元昊自己也在疑惑,明明,那個女子讓他厭惡得恨不得甩去天邊,為何方才聽說她逃走,心裡會如此惱怒,甚至隱隱夾著一絲失落? 難道是因為被她糾纏成了習慣,她這般放棄離開,他有些不習慣? 左思右想沒有結果,他最後狠狠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丹鳳眼倒豎,「不管你耍什麼詭計,我都會把你抓回來,別當忠勇王府是任你隨便來去的客棧!」 初春的夜風蕭瑟,打著旋兒的從帳篷外經過,許是聽得這句狠厲之言,嚇得掉頭跑得沒了蹤影。 而與軍營僅僅隔了五十里遠的一處破廟裡,葉蘭正躺在一塊門板上和衣酣睡,不知是不是聽到夜風帶來的訊息,她越發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坐在火堆旁的黑衣男子,聽到動靜掃了她一眼,隨手又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枯枝。 軍營的早晨是喧鬧的,數以萬計的兵卒喊著口號在校場上廝殺演練,三通聚將鼓後,頂盔貫甲的將領們也齊齊聚在點將台下。 唯有左元昊穿了一身玄色長衫,金冠束髮,襯著他微微翹起的唇角,越發邪魅俊美,若是走在街上,自然人人要讚一句翩翩佳公子,但放在這鐵血軍營裡就實在有些格格不入了。 有那新近調來的將領見得傳說中有萬人屠凶名的忠勇親王是這個模樣,神色裡不免就帶了三分輕蔑和不服,畢竟軍中最重勇武,上了戰場,敵人絕對不會因為誰身份貴重就少砍一刀,一個孱弱的將領,誰放心把性命交到他手中? 何將軍把屬下的神色看在眼中,倒也不是如何擔憂,反倒隱隱有些期待。沒有同王爺並肩作戰過的人絕對無法相信,他是如何的神勇無敵,若是今日有人膽敢捋虎鬚,就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開開眼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驕兵悍將們沒有讓何將軍失望,一個身形魁梧,平日以憨直出名的副將第一個跳了出來,嚷道:「末將常聽人說王爺身手了得,今日一見實在失望,不知王爺可敢同末將比試一二?」 世上從來不缺看熱鬧的人,更何況軍營的日子枯燥沉悶,一眾兵卒們聞言齊齊呼和出聲,嗷嗷叫著鼓噪不已。 何將軍裝作惱怒的瞪了得意愛將一眼,轉向左元昊時卻笑道:「王爺,這憨貨姓耿名直,脾氣當真是一點兒都不會拐彎,平日又粗野慣了,您可不要見怪。」 左元昊淡淡一笑,丹鳳眼裡有抹郁色一閃而過。既然有人送上門給他解悶撒氣,外帶立威,那他也好好露一手吧。「怎麼比,隨你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