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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佟芯    


  這下辛蓮恩被問倒了。「這點我也很困惑,日向堂明明作風正派還設有義倉,做過不少善事,為何狐君要選日向堂做為目標下手……」是跟日向堂有私仇嗎?

  也因如此,狐君的所作所為更受爭議了,受過他恩惠的百姓都認定他是義盜,質疑日向堂背地裡肯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吃過他悶虧或站在日向堂那方的貴族富人,都認定狐君是作惡多端的盜賊,非除去不可。

  辛柚羅被養在深閨,在她單純的世界裡,人只有分好人跟壞人,哪還有灰色地帶、分什麼立場。「不管狐君是不是義盜,我都覺得當強盜就是不對的,想幫助百姓,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掙錢呢?」

  辛蓮恩聽她說得慷慨激昂,無奈地笑了。這丫頭真的好單純,她以為每個人打一出生就跟她一樣,過得富庶又無憂無慮嗎?

  因為這話題沒有結論,她改提起新來掌櫃發生的趣事,辛柚羅聽得小臉燦亮纏著她多講些,堂姊妹倆有說有笑,還吩咐丫鬟送來茶水點心,讓她們盡情的聊。

  她們當然要多聊一點了,待辛柚羅出嫁後,就不能再像這樣一塊聊天了。

  今天,是辛柚羅出嫁的日子,一早太陽就高高掛著,喜氣洋洋的。

  她磕頭告別了最疼愛她的爹娘,拜別了堂姊,披著大紅嫁衣坐上了花轎,隨向允懷的迎親隊伍一路往向府方向前進。

  花轎內,辛柚羅努力想要端正坐好,但鳳冠壓得她頸子好酸,連帶著挺直的背也酸了,讓她好想拿下鳳冠揉揉頸;身上穿的這件嫁衣也編織得太密厚,讓她都流汗了,真想拉開前方的紅布幔透點風進來。

  可是,她得遵循禮儀,什麼都不能做。

  嫁入向家後,她要遵守的繁文縟節更多,爹娘千萬叮嚀,要她得收斂愛玩的性子,做好向家媳婦的本分……

  唉,她開始想家了,好想念被爹娘捏著鼻子笑罵她淘氣,好想和蓮恩姊聊酒館裡好玩的事,也好想被僕人們追著,聽著要她不能做這個、做那個的嘮叨聲。

  現在她只慶幸,還有洪嬤嬤和雙兒隨她陪嫁到向家來了。

  第1章(2)

  迎親隊伍遠離了街道,來到一片蓊鬱的樹林,辛柚羅渴了,接過洪嬤嬤從窗外遞來的茶水,可才喝個兩口,她就聽到轎外傳來一陣怒斥聲與刀劍交接聲,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她聽到從窗外傳來洪嬤嬤和雙兒的細碎顫抖聲。

  「小姐,別出來……有強盜……」

  她倒抽了口氣,真想掀開簾子探探外頭的狀況,卻又礙於她們的警告不敢有所為,然而她怎麼都沒想到,躲在轎子內不一定安全,一道熾熱的強烈光亮驀地自她頂上照來,她直覺掀起蓋頭抬頭看,嘴巴都張大得闔不起來了。

  天呀,轎頂被掀開了?!

  更讓她驚駭的是,她看到了一張臉,一張戴著銀色狐狸面具的臉,那雙露出的狐狸眼十分漆黑,森冷銳利得駭人,這人……她連思考都不必,「狐君」兩字便直接竄入她腦海裡。

  「你就是向允懷想娶的女人嗎?還真是個美人。」

  由於太震愕、太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她幾乎是呆滯的聽著對方冷嘲,然後任由一股拉力將她強行拖起,拖出轎子凌空飛在半空中。

  她掀起的蓋頭隨著她被提上半空而落下,遮住了她的視線,但因為居高臨下的關係,她仍看得到自己離地好幾尺,位置高得嚇人,這時才突然放聲尖叫。

  「哇啊……」

  她這一叫,所有專心對付強盜的向家僕役和護院才往頭上看,眾人皆不敢置信他們嚴防敵人接近轎子,對方竟從上空擄人。

  「你這惡盜!快放下她!」向允懷穿著一身大紅喜衣,手持長劍指向佇立在樹梢上的狐君,俊秀的臉上一絲方寸都沒亂,魄力十足道。

  「不,我要她。」狐君,也就是宋君瀾,他在面具下瞇起黑眸,迸出仇恨的戾光。

  「我日向堂與你無冤無仇,也自問從沒做過虧心事,為何你三番兩次要與我們作對?搶了我的貨不說,還要搶我的新娘?」向允懷毫不退縮,鏗鏘有力地問。

  「無冤無仇嗎?」宋君瀾不屑的冷哼,「我跟你的恩怨可大了。你想救這個女人,可以,十天後的這時間帶著十萬兩來到這地方,我就把人還給你。」

  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字!

  說完,他扔下了一顆迷煙彈,樹林裡立即被一片濃霧淹沒,看不清四周景象,好不容易待煙霧散去,他和他的同黨早已不見蹤影。

  向允懷沒時間懊惱,沉穩的下令,「他們肯定還在附近,快追!一定要救回柚羅小姐。」

  在煙霧掩去視線的瞬間,宋君瀾的同夥們便各自分散逃了,他則挾持著辛柚羅逃逸,堅持親自捉她,因為這樣才更能享受羞辱向允懷的快/感。

  「放開我!你這惡賊快放我下來!」當辛柚羅發現自己離花轎愈來愈遠,遠到看不到任何人影時,她才從驚恐中回過神,知道害怕是無濟於事的,她得自救,所以她大叫掙扎著,想從這男人手中逃出。

  「別動!你會摔斷腿的!」宋君瀾沒想到她會奮力掙扎,險些嚇出一身冷汗。她忘了她現在是在半空中嗎?

  辛柚羅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處境,還不知從哪生來了勇氣罵道:「聽到沒?快放我下來!你這個無惡不作的狐君,什麼劫富濟貧、鏟奸除惡的義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你竟做出綁架我跟向大哥勒索贖金的事,你的骨子裡都黑透了,腸子肚子裡裝的都是壞水,差勁極了!」

  宋君瀾被她一句句辱罵著,非但沒一點生氣,反倒覺得向允懷的新娘真有趣,是個很有活力的女人。

  不過她這一掙扎,也讓他發現她身上的嫁衣太重了,他很難輕鬆帶走她。

  他扯出惡意的笑容說:「那麼想下去,我就陪你下去吧。」下一刻,他旋即抱著她回到地面上,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動手扔下她的鳳冠。

  辛柚羅吃驚的怔在原地傻望著他,他也對上了她嬌艷妍麗的臉蛋。他知道她很美,先前將她從轎子中揪出來時他就見識過了,但如今再看一次,仍是驚艷無比。

  真是壞事,她不該這麼美的。他擰眉地想。

  他這一失神,反倒給了她甩開他的機會,猛地拉起裙襬往前跑。雖然她做什麼都不行,不會刺繡也學不會彈琴作畫,但她天生就是腳力快,她一定要從這個邪惡的狐君手掌心中逃開。

  宋君瀾又驚訝了。方纔她不怕死的在上頭想推開他,這次又是跑給他追這享有盛名的第一酒美人不是該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嗎?她是不是太有活力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上前追去,她是他的獵物,他得靠她跟向允懷勒索十萬兩,當然不會讓她逃走。

  「有沒有人在啊?救命啊!」辛柚羅大聲呼救,不停地穿梭在大片樹林裡,希望叫聲可以引來向允懷的人馬,卻忘了她的聲音同時也將宋君瀾引過來捉她。

  「再逃啊,看你能逃去哪?」他跟她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尾隨在她後頭追,卻沒一把擒住她。

  辛柚羅從來都很自豪自己的好腳力,只是她畢竟從小養尊處優,跑了一段長路後體力就透支了,愈跑愈慢,終於,她一個腿軟的摔跤了。

  「痛……」她不敢停留太久,急著想爬起卻傻了眼,因為她居然跌入了一池泥沼裡,雙手都是骯髒的污泥,鮮艷的大紅嫁衣更甭說了,全沾滿一片片黑漬。

  這讓她實在難以接受,一向都保持乾乾淨淨的她,竟落得如此骯髒狼狽?

  宋君瀾從後頭追來,見到的就是她這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哼,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沒吃過一點苦。

  「再跑啊!」他悠哉道,語氣除了一貫的冷沉,還帶有戲弄她的意味。

  被追上了辛柚羅這下顧不得自己有多髒了,四肢並用地極力爬出泥沼,沒注意她的臉也沾上了泥巴,顯得滑稽好笑。

  「不夠。」

  什麼不夠?還想不透他嘴裡念著什麼,她就見他朝她飛來,接著彎身撈起一坨泥土逼近她,待她察覺他想做什麼時,泥土已塗上她的臉了。

  她氣得發抖,想用手擦乾淨臉蛋,偏偏手上也全是泥巴,反而愈擦愈髒。

  「你、你竟對我塗泥巴你真是無可救藥的差勁!」

  「誰教你長得太礙我的眼了,用泥巴遮住也好。」免得他看了心浮氣躁,帶回去又迷倒他那群久未近女色的弟兄,太麻煩了。

  辛柚羅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嫌長得太礙眼,她氣惱的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就朝他扔去,可惜被他敏捷的閃過。

  「辛大小姐,遊戲的時間結束了,把衣服脫了吧。」

  「什、什麼?」她抓緊衣領。他該不會想在這地方對她……

  宋君瀾不發一語的拉開她雙手,利落的解起她胸前的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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