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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淺草茉莉 也許……是她帶回夫家後再送回這放的吧,應該是如此,應該是如此!她為此找出合理的解釋。 藏書間裡置有桌案,案上整齊迭放了幾本書,她朝桌後坐下,瞧見桌上的筆視與紙張,眼睛驀地一亮。對了,她過去應當寫過一些東西,也許能告訴自己一點過去的事……這會她好奇起自個兒到底曾寫過什麼了? 思及此,她開始興致勃勃地在庫房裡翻找,找著找著果然教她在某個櫃裡翻出一迭迭的手稿,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字跡。 她逐迭拿出來看,這一迭代表一個故事,算算竟有十多迭,瞧來過去她還挺勤奮在寫書的!她樂樂地想。該先拜讀哪部作品呢? 她邊念童謠邊用手指點了點面前一迭迭的手稿,點到某一部時,停了下來。 「……『春蠶淚』?這手稿挺新的,好像是最近寫的,好吧,我來看看這內容寫些什麼。」她將這迭署名「春蠶淚」的手稿抽出,翻開後在首頁的空白處先瞧見了幾行字,可這字跡不是她的。 「『春蠶不應老,晝夜常懷絲,何情微軀盡,纏綿自有時。』我,蘇菱,即便化為春蠶,即便卑微,即便短暫,即便毀滅,也想與君纏綿一世,甘留一地春蠶淚——咦?這像是在寫有關於我的事兒——」 「你在做什麼?!」秦藏竹乍然出現,猛地闔上她手上的手稿。 她嚇了一跳。「我我沒做什麼,就在看自己寫的小說啊,倒是你……你才怎麼了,突然跑來,臉色還這麼難看?」她見他神情陰鷙,不解的反問。 他一楞,半晌後面容才逐漸和緩。「我回房時找不到你,以為你走了,才心急找來的。」他不動聲色的抽走她手中的手稿後對她說。 「是秋兒讓我來這的,她沒對你說嗎?」瞧他神色真的很不一般,失了以往的鎮定,她驀然感覺到自己之於他好像很重要,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飽含難分難捨的情意,由此可見,他對她當真用情很深。 「沒有。歡兒還在午睡,秋兒可能去準備歡兒醒來後要喝的米水,我剛好與她錯過了。」他回道。 「喔,是我在這待太久了,不應該讓秋兒一個人忙的。」她歉疚的說。 「那我們離開這裡吧。」他要帶她離去,順手將她的手稿放回原處收好。 「你看過我寫的東西嗎?」她瞧見他的動作後問。 秦藏竹收稿的手微微一頓。「看過。」 「寫得如何,好看嗎?」她轉而期待的問,凡寫書的人都希望作品獲得肯定。 「尚可。」 「尚可?那是還可以的意思,不是非常出色了。」她略感失望。 他寵溺的一笑,回身摸摸她的頭。「你寫的都是些風花雪月的事兒,適合女子看,我這樣一個大男人,對這等紙上談情說愛的事兒,沒那麼入迷。」 「是這樣的啊,那就可惜了,你不是我的書迷。」她皺起眉頭。「對了,那剛才那部『春蠶淚』你可有看過,瞧首頁那幾行像是補述的文字,好似這部書寫的是我自個兒的故事呢,那裡頭可有寫到你?」想起這個,她馬上又眉飛色舞的問。 若寫的真是她的故事,那男主角肯定是他,瞧見她在書中與他談情說愛,不知他做何反應?帶著捉弄的心態,她等著瞧他說不定會臉紅。 可他的表情卻是毫無變化。「我想你應該還沒細看內容吧,這寫的不是咱們的故事,你不過幻想自己是書中人,將男女主角套用咱們的名字罷了。」他淡然說。 「什麼,只是套用名字而己,並非真實故事?」 「沒錯,並非真實。」 她洩氣的往那部「春蠶淚」的手稿望去。原來是虛構的,她原本還想可以藉此瞭解他們過去發生的事,這下,又是一個空想。 「走吧,歡兒該睡醒了,咱們瞧瞧去。」他牽她的手走出書庫。 她眸兒再瞥了一眼那迭手稿,心想雖然故事是杜撰的,但既是自己的作品,有空她還是想來翻翻的。不過這上頭怎會有別人的筆跡呢?替她寫上那段話的人又是誰?她心存疑惑想不透。 ***** 「我說秋兒,你何必躲我,大爺專程來探你,你卻這態度,真教大爺傷心!」秦在松笑咪咪道。 秦家大爺突然跑來勾欄院,秋兒正在喂離歡喝米水,見他出現立刻臉色大變,花容失色。 「大爺還是請回吧,秋兒正在做事,可沒空招呼您。」她冷聲說。 「不就喂小子喝米水嘛,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大爺我也口渴了,你不如也餵我幾口米水喝喝?」他不正經的說。 他與秦藏竹雖是兄弟,但外貌卻不如秦藏竹英挺,身材有些微胖,興許是平日花天酒地多了,年紀輕輕已有中年人的體態和老態了。 受到調戲,秋兒臉兒一紅,低斥他,「大爺您莊重點,別說這些渾話。」 「我口渴討些米水喝,哪裡渾了?還是這米水只能奶娃小子喝,我就喝不得?再說我討的只是米水又非奶水,你臉紅個什麼勁,莫非你其實希望我討的是奶水,那好,你喂大爺奶水,大爺餵你別的,咱們……」 「住口,二爺馬上回來了,見您在這又會不高興的,請大爺立刻離開!」聽他越說越下流,她氣憤的趕人。 「他不高興又怎地,我就是聽說近來他天天都與你窩在這小院落裡,他這是打算正式收了你不成,那小子幾個月前才徹底情傷過,莫非是把那滿腔的憤慨都發洩在你身上了吧?大爺我這是專程來瞧瞧,你真被他細心照顧上了嗎?女人若經男人滋潤過,大爺我這雙利眼馬上就能看出來。」 「您!」她不禁氣結。 「惱羞成怒嗎?二弟明明知曉我喜歡你很久了,早就想收你做我的第十一房小妾,卻還來跟我搶,老子不服氣,就來搶人怎麼樣?!」 他一靠近,秋兒立刻聞到一股酒味。原來他是借酒裝瘋! 「您別過來!」怕他傷害她和孩子,她抱著離歡掩鼻往後退去。 他見了更惱,一把揪住她,將她和離歡一起圈在手臂裡讓她跑不了。「這是怎麼了,大爺我就這麼令你厭惡嗎?還不過來伺候著,否則我讓二弟攆你出去,讓你去掃你家小姐的墳……」 「大哥,你做什麼?!」倏地,門外響起秦藏竹低冷的聲音。 秦在松登時渾身一顫,馬上鬆開圈住秋兒的手。「二……二弟。」他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驚慌的回過身來,這會身上的酒氣全嚇散了。 秋兒一見救星到,抱著離歡趕緊跑到剛進門的秦藏竹身後,她眼角瞧見自家主子就在屋外站著。 蘇菱剛與秦藏竹由書庫那過來,就見到這氣死人的畫面,她氣憤難當的瞪向敢輕薄秋兒的人。王八蛋,居然欺負秋兒!她腳一瞪,就想衝進去教訓這一臉豬哥色相的傢伙。 但秦藏竹似乎知道她會有此反應,她才跨一步,手便被他緊緊抓著,不讓她上前找秦在松算帳,並且讓她別進屋,站在門外瞧就好,示意這事他會處理。 想她的身份不方便在人前露面,她只得憋怒的在門外用眼睛狂瞪人,可偏偏那秦在松沒見到,完全不知某個發大火的女人正想痛宰色胚。 「二弟,你別誤會,我只是瞧秋兒喂孩子喝米水辛苦,想幫幫她罷了。」秦在松臉上還掛著笑,恬不知恥的辯解,只是當秦藏竹冷眼朝他掃來,他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他這個弟弟威嚴比他盛,那股子氣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令他自小就怕他,即便長大了這份畏懼還是消不去。 「大哥幹的是什麼事,我有眼睛看,秋兒不是外頭那些輕浮的女子,不是能調戲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秦藏竹的語氣異常嚴厲。 秦在松臉一僵。「府裡傳得正盛,說你要收了這丫頭,原來是有譜的。」他訕訕然,不是滋味的說。 先前幾個月,二弟的身子說病就病了,只肯秋兒一人在旁伺候他,那時府裡上下就議論紛紛,兩人這是養病養出感情了,近來更是誇張,二弟病是好了,卻一反常態沒早出晚歸的忙生意,反倒天天在小院落裡待著,若非得出門也是匆匆就回。 二弟與秋兒這般如膠似漆,外頭早傳秋兒代替自個兒主子伺候二弟了,這是付出有成,總算讓二弟這顆頑石心軟瞧上了。 可他不甘心,他也觀視這丫頭許久,這不是讓他沒機會了嗎?「可這也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的話,郡主怎又會對我說,我若喜歡,秋兒可以歸我?」 第3章(2) 「是李霏讓你來找秋兒麻煩的?她憑什麼將秋兒給你!」秦藏竹聞言顯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