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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圓悅 答應我。她的水眸在說話。 「我在此對上蒼發誓,除非我梅笑白死了,否則我絕不會再丟下郎悅寧。」梅笑白舉起手,一臉慎重的發誓,「如違此誓言,梅笑白甘願天打雷——」 她的小手掩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發下毒誓。 「不、不要發毒誓,我信你。」就算他再一次丟下她,她也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因為她是真的愛著這個男人啊!更多的淚水靜靜的從她眼裡掉下。 「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她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襟,就連他剛毅的心都被這灼熱的淚水燙出了一個小窟窿。 「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悅寧抽抽噎噎,淚水掉個不停,彷彿要把累積了四年的苦楚全化作淚水流乾。 「唉,真是水做的人兒。寧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歎息聲裡,溫暖的唇覆上她流淚的水眸,溫柔的吮去濡濕。 有腳步聲傳來,可是他倆心裡眼裡都只有對方的存在,誰也沒心神去理會。 ☆ ☆ ☆ ☆ ☆ ☆ ☆ ☆ ☆ ☆ ☆ ☆ ☆ ☆ 蘇詹元一心只想找那跛丫頭算賬。 他怒氣沖沖、橫衝直撞,一路上撞倒好些東西。衝到前院,正好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而那女人分明就是失蹤了一夜的跛丫頭! 更糟糕的是蘇家的大門還是敞開的,不時還能看見有人在門外探頭探腦,恐怕不用多久,揚州城的人都知道他蘇大少的頭上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梅笑白看見他了,不過他壓根沒去理會這蘇家的跳樑小丑,只含情脈脈的輕啄悅寧的小臉。 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母必有其……蘇詹元氣得整個人發抖,眼裡更像要噴出火來。 「出什麼事了?」怨氣那麼大,悅寧也察覺身後的異樣。 「來了一隻亂吠的小狗。」梅笑白一臉不屑。 「小狗?」她記得蘇家沒養狗啊!怎麼……她轉過頭去看,卻發現蘇詹元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傷你的。」梅笑白鎮定的說。 「嗯。」悅寧毫不猶豫的給予他全然的信任。 「你這賤人,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蘇詹元一邊怒吼,一邊衝過去要扇她耳光。 「啊——」悅寧嚇得捂著臉尖叫。 「別怕!」梅笑白道。 悅寧緩緩拿開摀住臉的雙手,才發現蘇詹元已經定住不能動彈了,那滿身的金針在初升的朝陽照耀下閃閃發光,很是刺眼。 「你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就放了我!」被紮成了刺帽的蘇詹元仍在叫囂。 「有種你就不會對女人出手了,有本事你也不會傻站在這裡了。」對於這種極其幼稚的激將法,梅笑白的反應是嗤之以鼻。 「你……」蘇詹元氣得臉紅脖子粗。 「替你出口氣,開心嗎?」他湊到她的耳邊邀功。 悅寧從沒想過飛揚跋扈的蘇詹元也會有吃癟的時候,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看他吃癟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賤——」人! 「你敢再罵一個字,信不信我讓你做一輩子的啞巴。」梅笑白截住了他的話頭。 這個男人絕對是當真的!接觸到那冰冷的目光,蘇詹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能做主的人現在在哪裡?」 「在、在後面的客廳裡。」蘇詹元不敢不說真話。 「寧兒,我們去後面。」前一刻還在結冰的目光望向悅寧時,瞬間化作了暖暖的春水。 「嗯。」悅寧點點頭。 「我們走吧!」梅笑白體貼的摟住她的腰,讓她的傷腿能走得舒服些。 「那他怎麼辦?」 「那些針不會要他命的。」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饒。經過蘇詹元時,梅笑白的中指輕輕一彈,嘴角的笑意很是詭異。 「你們這些廢物還不過來幫我把這些針給拔了!」梅笑白一離開,蘇詹元就恢復頤指氣使的樣子。 「是。」先前只敢躲在一旁的僕人趕緊跑過來,七手八腳去拔那些將蘇詹元紮成了刺帽的金針。 「你們這些廢物動作快一點啊!沒見到我在受苦嗎?」好半天才拔出沒幾根,蘇詹元不耐煩了。 「是是是。」 心裡害怕,僕人們拔針的速度更慢了,而蘇詹元更是亂罵一通。 「我勸你還是不拔為妙。」聽到身後的動靜,梅笑白遠遠的丟出一句。 「拔,快給我拔!」蘇詹元哪裡肯聽他的。隨著身上的金針越來越少,他的頭能搖了、手能動了、腳也能…… 「啊……」他身上怎麼會這麼癢?蘇詹元癢得滿地打滾,一不留神一頭撞在院子的假山上,血頓時流了一地。 「救命啊!」 「殺人了!」 「……」 僕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而蘇詹元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仍在不停的打滾,他身後的地上拖了一條紅灩灩的血跡。 「笑白哥哥……」聽見身後的哀號,悅寧頓住步子。 「怎麼了?」梅笑白故作不解。 「他在流血,再流下去他會死掉的。」雖然她心裡仍恨著蘇家人,可是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流血死掉,她實在做不到。 「你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唉∼∼他的寧兒就是太善良了,可是他愛的也是她的這份善良。 「你說過不再丟下我的。」悅寧抗議。 「好,我們一起過去。」梅笑白只得妥協。 兩人一起回身來到蘇詹元的身邊。 「沒什麼大礙,只要止了血就好了。」梅笑白先用金針定住他滿地打滾的身體,又簡單的檢查他頭部的傷口。 「混……」蘇詹元想叫罵,可是才說一個字嘴巴就動不了了。 「能治嗎?」看見血肉模糊的傷口,悅寧抽了一口涼氣。 「外傷沒什麼大礙。」梅笑白避重就輕的回答。 「沒大礙就好。」悅寧鬆了口氣。她只看見在撒了藥後,蘇詹元的傷口不怎麼流血了,不知道其中還有玄機。 蠢女人,什麼叫沒大礙?!他全身好像有千百隻螞蟻在爬、在咬…… 癢癢癢癢癢死他了! 先前還能在地上蹭蹭磨磨以緩解那徹骨奇癢,就算是撞破了頭、磨破了手腳也比奇癢徹骨好吧!可現在…… 都是這蠢女人出的好主意!蘇詹元眼裡都要噴出火來了,心裡更是用惡毒的話把她罵了干遍萬遍。 「你再敢看她一眼,信不信我讓你又啞又瞎。」藉著替他裹傷的時機,梅笑白在他耳邊冷冷的道。 他是當真的!接觸到他那陰冷的眼神,蘇詹元當即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 「哼!」算你識相!梅笑白冷嗤一聲。 「笑白哥哥,他真的會沒事嗎?」 「怎麼?對我的醫術這麼沒信心?」梅笑白笑著打趣,「再說,他真要死了,我們還拿什麼來和蘇老頭談判呢?」 「我對你有信心,大神醫。」 梅笑白湊過去親親她的小臉,悅寧因此緋紅了一張粉臉。 以布條為蘇詹元包紮時,他故意用上平常三倍的力氣。膽敢欺負寧兒的人,他絕不輕饒! 「走,我們找蘇老頭談判去。」他才剛說完,就看見一群人亂哄哄的走過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人都到齊了。梅笑白的嘴角浮現一抹讓人戰慄的微笑——呵呵!看他怎麼把他們殺個落花流水! 驀的,悅寧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 「怎麼了?」他溫暖的大手覆上她冰涼的小手。 「我不怕。」 她嘴裡雖然說著不怕,可是梅笑白很清楚,她多年來寄人籬下所形成的畏懼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克服的。 隨著蘇老爺越來越近,她瘦小的身子又一次顫抖了! 「別擔心,我在你身邊。」梅笑白輕撫她緊繃的背,要她放鬆下來。 「唔∼∼」他是在用行動告訴她,她再也不是獨自奮戰的了。悅寧覺得心裡暖暖的。 第八章 「元兒,你怎麼了?你快應一聲啊!」一看見血流滿地的慘狀,蘇耀庭大叫一聲奔向兒子。 「你是誰?你想對我們蘇家做什麼?!」蘇老爺一疊聲的質問梅笑白。 「該問你們蘇家想對郎家母女做什麼吧?」梅笑白反唇相稽。 「你……」接觸到他銳利如刀的目光,蘇老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而更讓他心生恐慌的是他的問話。 「阿四,有歹人傷了大少爺,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去衙門報官?」蘇耀庭要僕人去報宮。 「是。」叫阿四的僕人答應一聲就往門外跑。 「不許去報官!」蘇老太爺在後面喊道。 「爹,這歹人打傷了元兒啊!阿四,還不去報官!」蘇耀庭不肯罷休。 「阿四,不許去!」 阿四夾在兩個主人中間,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 「我倒真想看看最終誰會去蹲大牢呢!呵呵呵……」梅笑白一臉篤定,甚至還拍拍悅寧的小平,要她不必緊張。 聽這口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蘇老太爺思忖著,如果他們下藥控制蘇倩娘的事真被告到官府去,那問題就嚴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