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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岳靖 「我感覺……好罪惡……」溫映藍咬唇呻吟,美顏偏向一旁,望著半撩半垂的床幔擺動。他們前天就來這荊棘海無國界了,他說他要來看他過世的外公,她當是件傷心事,有些心疼他,放下工作陪他來,他卻好像悲極反樂,瘋了似的,與她在這房裡纏綿了兩天。他們幾乎沒出門,三餐叫room service,像野獸一樣。 「外公是歡樂升天的喔……映藍——」景霞躍托轉她臨近高潮、神情嫵媚佳冶的臉龐,降下熱吻。 她迷亂地搖著頭,他的吻緊隨不放,在她壓抑似的悶叫後,他全身抖震,抱著她,翻躺在枕被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berlingot……」她在他懷裡發出情慾未褪的誘人聲息。 景霞躍一手探出床幔外。床畔桌上,早準備了一盤她愛吃的糖。他取了一顆,送進她唇裡。她舔著糖,也舔他的指尖。 「你不用上去看看嗎?」她問他。 「不用。」他的手自她唇舌往下移,來到她胸乳前,撫著她豐盈的乳房,捏揉她艷麗的乳頭。 「討厭!別這樣!」她拍他。他老說她胸前也有兩顆berlingot,嘗起來很甜很有味兒,看趄來,像他冒險得到的珍貴寶石。 「映藍、映藍……」他吻她唇,又偷她的糖,每次都這樣,先餵她,再將她偷光光,大掌扶著她的臀,往他腰腹靠。 「別這樣……你哪是來參加告別式?」她推打他。「你真不孝——」 那年,他本已答應繼承Blue Compass,臨到頭卻反悔。理由是大爵士的一番回憶——大爵士景上竟和景霞躍的母親夏繽紛談戀愛時,夏繽紛常說景上竟的一對藍眼睛是藍色羅盤,指引她航向幸福,人人要一隻青鳥,她只要藍色羅盤。 Blue Compass前身是Red Anchor——景家事業百年不變的行號,像姓一樣——傳到了大爵士,他為紀念亡妻,擅自改成Blue Compasso既然如此,為表示對愛情、對亡妻的堅貞,景霞躍認為父親依舊得守著Blue Compass,直到命終,做為兒子的他才能考慮是否繼承,並改個新名號。 大爵士為此感到頭疼——都說孩子像父親難管教,他這個兒子,真的像他像得透骨透血。 景霞躍就這樣,繼續當個維修員,偶爾接接馮達朗的邀請,作個旅遊,瀟瀟灑灑推掉繼承家業的重責大任。 「你真不孝!」溫映藍再次說,這會兒語氣有些強烈,捶他肩頭的力道也大了點。「還我berlingot……」原來他的人魚公主在意的是這個—— 景霞躍吻回她的唇,讓她嘗他嘴裡的香甜味。「我明天一定上去……」 溫映藍抽了口氣,吞進甜滋滋的糖果。 早就被他弄累了,一點點糖哪夠填足體力,她懶懶地伏在他胸前,像乘著一條滑溜溜海豚,任他搖動她的身體,她瞇著眼,好快樂地睡了去。 荊棘海的夜很長,溫映藍睡睡醒醒,窗外飄雪蒙霧的天就是不亮。景霞躍睡在她身邊,呼吸很沈,深睡著,但她一有動靜,他也睜眼,問她是不是會冷。她搖搖頭,他還是決定下床倒一杯暖身酒給她喝下。 她酒量不好,他是知道的,這麼一杯烈酒,果然讓她睡到了天亮又天黑。 溫映藍一醒來,床上只剩她自己。景霞躍不知上哪了?她想想,他似乎在她半夢半醒時,說了要去看看外公,還是什麼的,反正他出去一下而已,很快回來。她下床,去泡了個熱水澡,洗頭髮。他們來了幾天,這是她第一次進浴室,洗去身上滑滑膩膩的情慾殘留。 浴室的窗,可以觀雪景,她打開一點縫隙,聞得到北國凜冽的氣味,突然好想要一束月下香。雪跟花一樣白,可惜這雪不是花。在一起的日子,景霞躍會天天送她月下香,那年種在家裡露台的,也長成一片,她幾乎分分秒秒嗅著那氣味,一日感覺不到,恍若人說的——隔世。 「哈啾——」打了個噴嚏,連淚水都跟著溢出眼眶。是太冷了。她趕緊關上窗於,又泡了不知多久,真冷了,才起身離開大浴池。 不知道是否泡太久,她有些暈,額鬢陣陣抽痛,又打了一個噴嚏,摸摸頰畔、摸摸頭,好像有點燙。她換好衣服,走出套房。 這旅店很大、很豪華,沒幾步距離就有休憩沙發或小廳,牆上掛著畫,像沙龍,成雙成對的人們坐在光麗佈景中,等電梯、聊天。 靜謐的一個角落,有一對顯眼的男女。男的戴了牛仔帽,溫映藍知道那帽子是最近買的,要來荊棘海前才買的,買來避人目光的,她很熟悉;那穿著過膝長靴、馬裝的長髮女子,像個女爵士,她倒不熟悉,不過,她讓她想起大爵士——景霞躍的父親,但她當然不會是他父親的女兒;她知道他父親是大爵士後,曾問他,瑪格麗特公主莫非是他父親與他繼母生的女兒?他說他父親沒再婚,瑪格麗特與他無任何血緣關係…… 看著那對與她距離五公尺不到、不知在低語什麼的男女,溫映藍想前進卻是往後退,腦海一直想著瑪格麗特公主。那女子對著男人皺起眉,眼淚撲簌簌流下,男人隨即抱她入懷,拍拍她的背、在她耳畔說話、吻她的發。 溫映藍臉都白了,身形晃了一下。一個旅店人員推著行李車經過,問她怎麼了,她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到醫務室。 搖搖頭,溫映藍空無般的視線對上滿車的行李,她轉身,跑回套房,收拾自己的行李,留了一張紙條,離開「等待太陽」。 ☆ ☆ ☆ ☆ ☆ ☆ ☆ ☆ ☆ ☆ ☆ ☆ ☆ ☆ The end 祝福你和超級大美女瑪格麗特公主 The future Arrivederci 他比較喜歡「Caio」。她說他們兩個之間應該用這字。 「Caio。」景霞躍再把右手上的紙條看了一次,依然瞧得出上頭的淚漬。他讓她傷心了,這回,買一打berlingot,可能也不足讓她開心。 景霞躍左手提著精美紙盒袋,行過扶桑花滿綻的街道。這是他第二次來海英的故鄉,第一次是來度假,當時他腳步輕快,心像雲;這次,他同樣走在朝陽美麗的典型加汀島風光中,離荊棘海千里萬里遠,卻是感到滿腔流冰刺痛般的冷。 海風帶領他走了一條緬梔樹茂密的小路,進入海灘,一點也不危險,很安全,加汀島沒啥隱藏銳刺的植物。他放下手上的東西,穿好蛙鞋,脫掉T恤,眼罩沒脫,直接戴好浮潛面罩,走向海中,往船多人多的海域游。他知道,只有往險境,才找得到她。 溫映藍今天又到海灘來,她自己一個人來。那日,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回義大利,獨自熬過發燒一個禮拜的難受時光,瘦了一圈,沒等到男人追回來。她上街大吃,遇見Enzo叔叔。他說好久沒看到她,她瘦了一圈,去哪兒了,怎麼搞成這副模樣。她告訴Enzo叔叔,她去了一趟荊棘海,那地方真不是人去的,人不該住在滿是荊棘的地方。Enzo叔叔以為她去關心父親出事、回家族世居地的荷庭,撲了空,所以傷心消瘦,便透露荷庭遷居加汀島,要她想找荷庭,就到此來。 她太沈溺於和景霞躍在一起的歡愉快樂中,誤以為自己是他唯一值得去愛的——因為他表現得和自己一樣——但這與她喜歡和亞傑聊考古聊古生物、為荷庭做出女人嫻雅端莊的一面,都是一樣的,是感覺,只是感覺,問題就在三者感覺哪個實際、正常! 她不適合浪子、亞傑只是兄長,她決定這次要好好愛荷庭,煮他愛喝的咖啡、做他愛吃的葡萄派!她想好了。連續幾天早上陪荷庭到海邊,他們駕馭雷射小艇游清晨海面,一切很好,直到幾天前,她瞧見一個熟悉的男人浮潛接近他們,他幾乎沒看管制,潛入各式各類休閒艇航道區,她擔心他,一個分神,就讓荷庭受了傷。 荷庭受傷,她應該照顧他才對,卻一直想著那個男人怎麼會在加汀島?是不是又潛入航道區? 她的心忐忑難安,獨自來海邊,租借一艘小艇,拉好帆,下海去。 海面已經有很多風浪板玩家,在挑戰晨間大浪。溫映藍美眸遙望,視線掃掠,不放過任何海面異常景象。 「嘿嘿!快閃開!快閃開!會撞上!」 連續的急聲大叫,待她回過頭,只見到有人被大浪騰起的競速風浪板撞飛得跟下一波浪頭一樣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