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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默嬋(沐辰) 「你不是不痛嗎?」邵司睿將腳架綁在她的小腿與大腿上,挑眉問道。 「痛!超痛的!非得要我喊痛,你才甘願嗎?」花玲妤哀怨的撫著腳,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不禁擔心的問:「我們今天下得了山嗎?」 邵司睿站起身,聳聳肩,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就是為什麼要在你的腳上綁腳架的原因了,我們慢慢走的話,大概也要走上一天才能下山。」 「不是你背我嗎?」花玲妤訝異的問。 難道這男人打算讓她自己走下山?想起剛才摔下來時,他顧著保護臉的糗態,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 才覺得他徒手劈石頭的能力很可怕,可是一轉眼間,他又變回那個蠢到有剩的大少爺了。 而她不禁懷疑,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花玲妤強壓下好奇心,她不是打定主意要跟邵司睿保持距離嗎?怎麼一個不小心,又讓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呢? 邵司睿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她很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泥沼中。 邵司睿笑了笑。「我不可能讓女人爬到我的頭上。」 他的背是女人可以輕易爬上去的嗎? 「我受傷了,怎麼可能爬到你的頭上?」花玲妤欲哭無淚,難怪他會將她的斷腳照顧得妥妥當當,原來是不想背她。 「我的背不是為女人而空下來的。」邵司睿又隨手劈了一根樹枝,以石刀簡略的修整後,才遞給她當枴杖。 「有人敢跟你打架嗎?」花玲妤有些恐慌的問。 他的動作迅速得讓人害怕,就算是空手道高手,也不會隨便劈樹吧! 「打架?」邵司睿認真思考後,一臉凜然的說:「基本上,如果拿打架和談情說愛來比較,我寧願談情說愛,也不要打架。」 「這關戀愛什麼事情?我又沒問你這個。」這個死白目,答非所問。 「我以為女人都會想知道這件事。」邵司睿看她沒回答,逕自別開臉,便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扶起。 「哇哩咧……」花玲妤發出慘叫聲。他根本是故意試探她的疼痛閾值,挑戰她的修養。「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邵司睿對她說的話感到極度不悅,抓著她的臂膀,逼問道:「我這麼帥,哪裡像狗?」 是的,帥到幾乎無人可比擬的他,怎麼會是隻狗呢?每個女人都當他是寶,只有花玲妤拿他當草。 「是,你不像狗,我說錯話了,拜託你大人有大量,放開我吧!」她疼得想掉淚,這下子新傷舊傷一起發作,沒幾個人受得了這樣的疼痛。 邵司睿這才發現自己弄痛她了,連忙放開手,卻說不出道歉的話,訥訥地轉移話題,「這附近有沒有地方可以休息?」 「有,有很多廟,但是我不知道要走多遠。」 怎麼辦?她好想哭,如果沒有拉錯人,她早就下山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被邵司睿搞得又痛又累又氣又想哭。 「有廟就有人!」邵司睿喜出望外。 「那也要走得到廟才行。」花玲妤扶著他寬闊的肩膀,觸碰到他鍛煉過的肌理,不由得一愣。 她不討厭邵司睿的肌膚觸感,對他身上特殊的古龍水味也不排斥,靠在他身上的感覺還不錯,就這麼靜靜的走在他身邊的感覺也還不賴。 如果邵司睿不是個用下巴看人的人,那他就真的堪稱是個完美情人了……思及此,花玲妤不由得自嘲,她在想什麼呀?!真是的!一定是被邵司睿的白目影響,才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 「如果你想在山裡露宿,可以慢慢走,沒關係。」反正他又不是沒被丟在深山過,他都可以獨自在各國深山林區裡生活兩年,這種觀光性質大於一切的山林又有什麼困難的? 花玲妤停下腳步,抗議道:「我現在這樣子怎麼可能走得快?」 「所以我沒有叫你快啊!」邵司睿無辜的說,他都已經放下身段陪她滾下山,又委身扶她了,也沒強迫她走快點,這樣還不好?真難伺候。 這男人……真的機車得可以! 「那我們不就注定今天要露宿山上?」花玲妤吃力的走著。 「是啊,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邵司睿朝她露出笑容。 她怎麼也笑不出來,「就是有你在,我才要擔心吧?」 「怎麼說?我這麼可靠!」邵司睿不服地反駁。 開玩笑,多少女人想與他共度一夜,他都不見得會答應了,她竟然棄他如敝屣! 花玲妤哼笑一聲,不做回應。 「喂,你把話說清楚!我哪裡不可靠了?」邵司睿還不放過她。 「別吵了,前面好像有間廟。」花玲妤故意轉移話題。 邵司睿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模糊的房屋輪廓,立刻攔腰抱起花玲妤。 「你幹什麼?!」她驚呼一聲。 「抱你過去呀!」她的身體異常柔軟,讓邵司睿不由得分了下神。 「你不是說不能讓人爬到你的頭上?」這下子反倒換花玲妤不自在了,她的呼吸裡夾雜著邵司睿的氣息,擾亂了她的心緒。 「所以我才抱著你呀!」邵司睿發覺他喜歡這個女人在懷裡的感覺,那種心神蕩漾的感覺就像是懷抱著名琴,他不由自主地想像起她脫光後的模樣。 「你!」花玲妤詞窮了,只能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她,走向他們今晚的落腳處。 第五章 花玲妤看著邵司睿動作俐落地生起火堆,烤著方才捉到的野兔,再一次驚歎於他的可怕。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兔子?」 「我聞到的。」邵司睿翻轉野兔,隨手灑上一些看起來像草,但是他說是好料的東西。 頓時,香氣四逸。 「你怎麼聞到的?兔子有味道嗎?這座山裡本來就有兔子了嗎?」花玲妤根本不知道邵司睿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我開玩笑的,我注意到它在動。」 「你怎麼注意到的?」她追問。 「從小的訓練。」邵司睿漫應著,「你要吃幾分熟?」 「全熟。」花玲妤搗著右手,不很滿意他給的答案。 彷彿知道她的不滿意,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下去,「小時候,因為家裡的關係,我被送到深山裡,山裡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有,你想,一個小孩子在山裡能幹嘛?當然就是學習捉野味,野外求生囉。」 「你在山裡待了幾年?」花玲妤望著邵司睿的背影,覺得他並不想回憶起在山上的生活。 「十年。」邵司睿笑了笑,「那你呢?」 「我?」 「嗯。你怎麼會出車禍?都沒想要治好右手嗎?」說來說去,邵司睿還是關心她的手疾。 「老毛病了,我爸是中醫師都搞不好了,我也放棄了。」 「那車禍呢?是怎麼發生的?」邵司睿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 「你一向問問題都這麼直接嗎?」花玲妤不喜歡邵司睿咄咄逼人的樣子,那讓她沒有招架的餘地。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難回答的。」邵司睿轉頭給她一個笑容,扯下兔腳,遞到花玲妤的面前,「吃吧!」 花玲妤接過兔腳,嘗試性地咬了一口,「好吃。」 「我烤的,當然好吃。」邵司睿聽見她的稱讚,非常開心。 「不要臉。」花玲妤嗔瞪他一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就非得知道不可嗎?」花玲妤本來很高興話題被轉開了,沒想到他還是執拗地要知道答案。 「嗯,有關你的事,我全都想知道。」邵司睿真摯地說。 花玲妤一愣,望著他再認真不過的臉,感覺心防正逐漸傾頹,脆弱的自己裸裎地呈現在他的面前,教她不知如何自處。 「我跟你非親非故,你知道那麼多也沒用!」花玲妤還想做垂死的掙扎。 「我說了,有關你的事,我全都想知道,我希望我們不只是學生與教練這麼簡單的關係。」邵司睿懶得拐彎抹角。 也許在其他方面,他不是能者,但是談情說愛方面,他實在勝出花玲妤太多了。 花玲妤沉默了好一會兒,「那是連環車禍追撞的結果,我開車,後面有車撞過來,就這樣。」 花玲妤的口吻太過輕描淡寫,而她的神情又是如此的難堪,使得邵司睿肯定這樁車禍還有內情,但是他不忍心逼她太緊,省得好不容易才讓她卸下的心防再次築起。 「你滿意了嗎?」花玲妤洩憤似地猛啃兔腳。 「暫時如此吧!」邵司睿面露笑容的說。 她瞪他一眼,然後把臉別開,不肯再開口。 他始終保持微笑,用寵溺的目光凝望著她。 花玲妤即使全身不自在,卻也沒有威脅要挖掉他的眼睛,只是靜靜地任由他看,不做任何反應。 ☆ ☆ ☆ ☆ ☆ ☆ ☆ ☆ ☆ ☆ ☆ ☆ ☆ ☆ 就著月光,邵司睿打量著花玲妤的睡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