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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簡瓔    


  兩輛馬車從皇宮的方向而來,緩緩在王府的西角門停了下來,寄芙這才明白皇甫戎一早便先進宮了,才會讓她在這裡等著。

  這時,周平忽然跑到她身邊,將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塞給她。「你不是愛吃糖餅嗎?早上我特意請大廚房做的,路上吃。」

  寄芙接過那包糖餅,仰頭看著周平,嫣然一笑。「多謝你了周大哥。」

  「芙兒!」周平很是激動。「你還肯叫我一聲周大哥……」

  她望著他,微微加深笑意,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來他這回是真的洗心革面了,聽說大總管也播了重話,若他再不痛改前非就要將他趕出王府,不認他這個孫子。

  石硯從前面那輛馬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喊道:「寄姑娘請上車吧!」

  他與寄芙都是自小在王府長大的,自然知道彼此,不過他在上房,而她在下人房,兩人無交集,也不熟,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寄芙會得了王爺的青眼,而今還要跟到江北去。

  「好!」寄芙忙與眾人揮手辭行。

  驀然,後面那輛馬車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寄芙看到臉罩寒霜的皇甫戎,他看著她,害她的心咚地一跳,但他卻冷冷的說:「你上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爺這是讓一個丫鬟跟他同車嗎?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皇甫戎不耐煩的又道:「還不上來?」

  寄芙這才回過神來,背著小包袱,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登登登地上了皇甫戎的馬車,她才坐穩,馬車便動了,她有點依依不捨的半直起身子又坐了下去。

  有皇甫戎在,她自然是不能掀起車簾再跟常嬤嬤他們告別一次了。

  皇甫戎皺眉。「還不坐好,想摔得鼻青臉腫不成?」

  寄芙這才看著他,有些緊張地問:「王爺可是有哪裡不適?」

  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怎麼,你這是在祖咒本王嗎?」

  她搖著雙手,急著解釋道:「不是不是,若不是身子不適,王爺為何叫奴婢上車?」

  皇甫戎額角一抽,看著她不發一語。這丫頭,真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第七章  敗程江北(1)

  馬車裡寂靜無聲,只剩車輪轉動的聲音,寄芙被皇甫戎看得臉燙心跳,她潤了潤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為何這樣看奴婢?」

  「看看不成嗎?」皇甫戎口氣很傲。「本王不是有十天半個月未看見你了,為何沒來問過本王就隨意搬走,你好大的膽子!」

  他知道她搬去了抱廈,但他是刻意不作聲,想弄明白自己對她是存了什麼心,他認為對她的微妙佔有慾是他病中太依賴她所致,等他痊癒了,不再需要她,自然不會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但事實與他的盤算截然不同,自從她搬離了他的寢房,他不能隨時隨地見到她,他更想念她了,甚至還口不由心的吩咐花飛不得端臉色給她看,什麼都不必讓她做,根本就是個寵奴的舉動,每每想忽視掉心裡的她,卻只是讓自己更加煩躁。

  「不是王爺的意思嗎?」寄芙被他的指責嚇了一跳。「花飛姊姊讓奴婢搬走,奴婢以為是王爺的意思,便……便搬了。」

  皇甫戎眉頭微微一皺。「這次就饒過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她為難道:「可、可是奴婢也不能不聽花飛姊姊的……」

  她雖然也是一等大丫鬟,但她的地位明顯低花飛許多,自然是要以花飛馬首是瞻。

  皇甫戎不高興的瞪著她,他不是正在給她大聲說話的令牌嗎,她怎麼就不會順手接了?

  「你的主子是本王,只有本王說了算,聽明白了嗎?」

  寄芙無奈道:「奴婢聽明白了。」

  她不能聽花飛的,只能聽他的,這樣大伙是不是要說她恃寵而驕了?舌頭殺人不用刀,他是做主子的人,不會明白她們下人的難處和處境。

  「你手裡那包東西,拿過來。」皇甫戎冷不防地道。

  「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顯得有些錯愕。「為、為什麼?」

  「剛剛不是才說聽明白了?」他劍眉一挑。「你的主子是誰?」

  她學乖了,想也不想便回道:「是王爺。」

  皇甫戎拋給她一個那不就得了的眼神。「還不拿過來?」

  寄芙只好順從的遞過去,心想他可能聞到甜味了,知道是吃食,所以才讓她交出去,看來他是天未亮就進宮,還沒用早膳,此時定然是餓了。

  他粗魯的打開油紙包。「這是誰給你的?」事實上他都看見了,所以才覺得很礙眼。

  「是周平給奴婢的。」她老實答道。

  對於她沒有隱瞞這點,他很滿意,但對於她接受周平的慇勤這點,他很不滿意。「你就這麼笨,他給的吃食能吃嗎?你難道還想吃下肚?」

  她是想吃下肚沒錯。「周大哥也是一片好意——」她還沒說完,就見他冷笑著掀起車簾,將那包糖餅往外一扔,她驚愕的「啊」了一聲,目瞪口呆。「王爺……」

  他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把好好的吃食給扔了,糟蹋糧食可是會遭天譴的。

  皇甫戎數落道:「這麼快就忘了周平對你做過什麼,當初又是誰救了你,要是他存心報復,在這餅裡摻了毒藥,你怎麼辦?」

  寄芙頓時啞口無言,她當真沒想這麼多,周平應該不會那麼做吧,應該……不會吧?

  看著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這個天真單純的傢伙,以為大家都同她一樣,他慢悠悠地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奴婢知道了。」她雖然不相信周平還會對她使壞,但她選擇不與主子爭辯,只是可惜了那包糖餅。「可是奴婢真的想吃糖餅……」

  皇甫戎忽地揚聲,「停!」

  車伕忙將馬車停了下來,而石硯也很快出現在馬車外,恭敬地問道:「爺有何吩咐?」

  寄芙以為皇甫戎只是突然想到什麼重要的急事要差人去辦,沒想到卻聽到他這般吩咐道——

  「去買糖餅,速去速回。」

  「小的遵命。」

  石硯手腳麻利,真的速去速回,沒一刻就買了包糖餅回來,皇甫戎示意寄芙去接那包糖餅,馬車又重新上路了。

  她又是迷惘又是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糖餅,又再看向皇甫戎,心裡念頭方起,就不由自主的問了出口,「王爺為何要對奴婢這麼好?」

  皇甫戎臉一熱,盯著她看。「你覺得為什麼?」她總算開竅了嗎?

  寄芙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他奉皇命前去江北查疫,此事十萬火急,卻為了她想吃糖餅而耽擱,他對她的心意都已經昭然若揭了,她還說不知道?

  見他臉色微變,她急忙道:「奴婢愚昧。」

  與他相處這麼久,她悟出一個道理,凡事先承認自己有錯,他便不會再窮追猛打,她覺得這是先輸先贏,先認輸的人反而有贏面,反之,若她振振有詞,他一定不饒人,就好像他這個人從來沒有落居下風之時似的。

  皇甫戎瞪著她良久,最後才冷冷的道:「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本王的性命是你救的。」

  寄芙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奇怪,知道了答案,她心底怎麼頓時有種空空的感覺?

  她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對她好是因為喜歡她嗎?她是怎麼了,怎麼會有如此不知分寸的想法?

  腦子清醒了過來,寄芙面容一整,正色說道:「若說救命之恩,王爺也是奴婢的救命恩人,王爺日後可以不用再對奴婢那麼好,就把奴婢當成一般下人對待即可,奴婢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皇甫戎一字一字地咬牙道:「本王要對誰好,你管得著嗎?」

  她連忙低眉順眼。「奴婢不敢。」

  「你不敢?」他怒氣沖沖。「本王怎麼覺得你什麼都敢?」

  寄芙的眼眸垂得更低了。「奴婢知錯。」

  皇甫戎瞪著她那垂著的小腦袋,心裡更是堵得難受。「你就會認錯來堵本王的嘴,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嗎?」

  她心裡咯登一下,驚愕的抬起頭來望著他。原來他發現了?

  他的臉上一團黑,在她心裡,他是那麼糊裡糊塗、腦子不好使的人嗎?

  她這究竟是未開竅,還是對他根本沒上心?若是她的心裡沒有他,又怎麼會多次在他假裝睡著之後,在床邊出神的凝視他良久?白日裡,有時還看著他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萬萬不能接受他心裡都已活動得這麼熱烈了,她卻不痛不癢的,他要試一試她,如果她想離開王府,那就是他自作多情了。

  「皇上說要讓你除了奴籍……」皇甫戎起了個頭,卻故意話語一頓。

  寄芙一聽,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她驀然起身對著他跪了下來。「奴婢不想除奴籍。」

  他沒想到她會突然下跪,那張小臉還瞬間煞白了,心猛地一緊。「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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