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路可可 > 糾纏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1頁 路可可 他確實變了很多。大事一定會記得打電話給她,也很努力地瞭解她的最新動態,只差沒對她的現狀做筆記。 她承認相較她之前什麼都沒問,就愛了他那麼久的豁達,她現在確實變得小雞肚腸、小心翼翼了不少。畢竟,她這回真的傷得有些重。 只是,她也覺得既然都在他身上失戀過一次,得到了教訓。如果和他重來一次,已經知道哪裡有坑洞,應該會走得更順暢才對。 「可是他最終還是會一個人跑到山上透氣,誰要跟這種摸不著想法的人在一起啊。」她很快的找出另一個拒絕他的理由,而且還是—— 很重要的—個。 她不是那種戀愛橡皮糖的信徒,她認為大家都需要私人空問。但是,他總愛一個人跑到遙遠山上,會不會太神秘了些? 「決定了,算他運氣好,碰到我這種寬宏大量的人。我現在就把事情問清楚,問他為什麼三不五時就要一個人躲到山上。答得好,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尉遲靜從床上坐起身,很豪爽地說道。 叩叩—— 門上傳來敲門聲。 「有事嗎?」她胡亂用手抓抓頭髮。 「有,我要去山上了。」 什麼!他又要離開了。尉遲靜心一涼,感覺像是惡夢全都在瞬間集合一樣。 她才決定要給他機會而已,他馬上就扔給她一個大炸彈,簡直可惡到極點,她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再見。」她抓起枕頭往門上一扔,氣到臉色發白。 「再什麼見?快點去收拾東西,一起去啊。」他又捶了兩下門,大聲地說道。 尉遲靜雙眼一亮,立刻從床上跳到門口。 「你說什麼?」她開門劈頭就問道,心臟跳得像剛跑過百米一樣。 「快點收拾行李,一起去山上。」他一手擱在門框上,低頭看著她,笑得很無害。 「幹麼這麼突然?」她雙手擦腰,嚴重懷疑他貼在門板上,偷聽她的自言自語。 「我不是每次都這麼心血來潮嗎?」 「我明天要上班。」 「你爸媽准假了。」他的眼裡很得意,分明就是精心策劃多時的眼神。 「現在是晚上,開山路很危險。」她很想去,但還是覺得該象徵性地掙扎一下。 「到了山下會有專車來接我們。」司馬昭握住她的肩膀,一看到她有所遲疑,眉宇之間也凝肅了起來。 會不會她對他真的已死心,不但沒興趣瞭解他,甚至連一點機會都不想給他,那該怎麼辦? 司馬昭雙唇緊抿著,劍眉也擰了起來,一雙黑眸焦急地鎖著她的眼。 「給我一個理由。」她問。 「我想讓你知道我在山上做什麼。」他屏息以待著。 「出去等我十分鐘,讓我換個衣服、整理行李。」尉遲靜拍拍他的肩膀,砰地一聲關上門。 她靠在門板上,剛好聽見門外的司馬昭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她笑著拿出一個小行李箱,嘴角彎彎的同時才想起—— 這竟是他們的第一次旅行哪。 ☆ ☆ ☆ ☆ ☆ ☆ ☆ ☆ ☆ ☆ ☆ ☆ ☆ ☆ 他們開車到了山下,住在山坡上的民宿老闆在司馬昭一通電話下,就開著吉普車將他們及行李全都載上山。 尉遲靜還來不及訝異原木三層樓民宿的舒適,就被司馬昭套上羽絨衣,拎著戶外照明燈,走到一座小山丘上。 日出前山上的溫度,凍得尉遲靜臉色發白。 司馬昭將她攬在身前,把他的手臂當成圍巾,圈在她的脖子,當成她想休息時的枕頭。 他調暗照明燈,恰好是打亮他們週遭一圈的亮度。 「你來山上都做什麼?」她仰頭看著他。 「人的腦袋醒著時有那麼多事在轉,不找時間讓它清空、休息,怎麼有法子容納新的想法。」他說。 「在家不能放空?」 「城市裡的放空,還不就是水泥牆壁。在山上的放空,你會聽到很多頻率。風的頻率,樹葉的聲音、鳥拍動翅膀的聲音。他們的力道輕柔有致,像在推運一套太極一樣。」他深吸了一口山上冰涼的空氣,完全沒有熬夜的疲憊。 「你的鼓聲和創作都是從這裡得到靈感的。」她了了,點點頭。 他啄了下她的冰唇,當成讚許。 「為什麼到現在才想到找我一起來?」 「我希望和你分享一切。」他輕觸著她的臉頰,嘴角往下一抿。「我一直是個沒有時間獨處的人。小時候,我們兩、三個家族住在鄉下三合院,七、八個孩子一間房,我經常跑去睡客廳。長大後……」 他停頓了一下,整理著思緒。 她舉起手掌滑入他的手掌,默默等待著。 「高中時,大哥為了救我而出車禍,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我都必須跟在他身邊。爸爸生病時,大哥在國外讀書,我一得空就去醫院。後來,『傳奇』紅了,身邊永遠有工作人員、歌迷、記者……我喜歡陪伴家人、朋友,也謝謝大家的支持。可是,就是會突發性地覺得人多吵雜、喘不過氣來,想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司馬昭緊盯著她黠亮黑眸,急著想知道她明不明白他的心情。 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他火熱大掌與她微涼的手,融合成一種新的舒服溫度。 她從不曾因為置身人群裡而喘不過氣,但她懂得他的心情。 拍拍他的頭,她用一種輕快語氣說道:「可憐的孩子,得了這種病,沒事就要出去流浪,看你老了沒力氣之後該怎麼辦。」 「老了,就跟你一起住到山上。你躺著看書,我在一旁種花植草。」 他說的畫面,讓她不禁微笑著。 「想誑我,搞不好都是我在種花植草,還順便當你的煮飯婆喔。」她朝他皺皺鼻尖,眼底眉梢卻仍是笑意。「還有,你真的很欠扁,這些事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該告訴我嗎?」語畢,不客氣地重重敲了下他的腦袋。 「我就是覺得你懂。」司馬昭尷尬地抓抓頭,自己都覺得他腦袋可能有問題。 他是真的忘了自己憑什麼覺得她什麼都不知情,但卻能夠懂他的理由在哪裡。 「小朋友,人不可能完全懂另一個人。」尉遲靜以一副大姊姿態,嚴肅地告訴他。「況且,就算我再懂你,你不開口,我怎麼知道我的解讀對不對。你非常希望獨處這件事,不會造成我的困擾,我也不會懷疑感情出了問題。但是,如果你一聲不吭就走人,我就是會不安。」 「當我打電話給你,而你不過一次沒回,我心神不寧了半天之後,我就知道了。」司馬昭看著她年輕的臉孔,慶幸年輕的她卻擁有與他一般的心智年齡,所以才有法子包容這樣的他。 「早知道拒接電話這招有神效,我早該在八百年前就使出來了。」她一臉懊惱地吐吐舌頭。 「你之前心裡不舒服,為什麼不當面問我?」他把她的頭髮揉得一團亂。 她乾笑兩聲,微微彆扭地一聳肩。「也許是我對自己不那麼肯定。我怕當我一旦表現查詢意願時,你就會像對待以前女友一樣地和我分手。所以,我只好吞下所有想發問的慾望。」 「唉唷,看不出來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他故意睜大眼,一臉驚異地望著她。 「喂喂喂,我才二十幾歲,青春正盛,可不是你這種身經百戰的歐吉桑。」她每說一句就戳他一下。 「對喔,你才大學畢業沒幾年。」他恍然大悟地點頭。 「沒錯,我完全是憑著天分在談戀愛的。」見他露出驚訝及佩服神色,她馬上換上一副得意大將軍表情,可又忍不住酸他。「糾纏了這麼久,現在才想起我其實年紀小喔。」 「因為我愛到什麼也不記得,只記得你的好。」司馬昭嘻皮笑臉地說道。 尉遲靜翻了個白眼,卻隨著他更緊的擁抱偎入他的胸膛裡,兩人相依偎著像是即將融為一體般。 「所以,你願意再和我繼續走下去嗎?」他扯扯她髮梢,現在什麼事都要先問個清楚。 「好吧,看在你近來表現良好、舉止還算慇勤的分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她以女王姿態宣佈道。 「這一次,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他用少年般的熱切回應道。 尉遲靜一聽,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莫非他現在想睡覺、腦子不清楚? 她轉過身,正經八百地看著他。 「你不是不結婚嗎?」她才不要白白期待。 「我不想結婚,是因為我之前一直認為,除非有了孩子,要給他們正常的生活環境,否則兩個相愛的人實在沒必要拿契約綁住自己。但是,我現在想法不一樣了,我聽得出你爸媽希望你結婚,你的朋友說你想要有孩子……」 「我的想法是我的,我沒要你犧牲。」她打斷他的話。 「我心甘情願,用不著『犧牲』兩字。因為愛一個人,就會想要完成對方的夢想。況且,結婚對像如果是你,我原來不想結婚的理由,也都完全不存在了。」他看著她的臉,突然間低笑了起來。「幹麼露出一副我要去做變性手術的表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