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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千尋 小希的臉色確實是很「鐵青」,但理由和柳青旋想的不一樣,她的鐵青是因為阿睿的表情更「鐵板」,因此血色無法直通腦門。 死了、死了,怎麼眾美一拉就入座,怎麼坐得這麼順理成章,怎麼會忘記主子還沒上位,就開始享受眾星拱月的美妙感覺。 阿睿的臭臉讓她確定,晚上關起房門,小奴婢將面對什麼,唉,柳青旋瘋了嗎,怎麼能挑戰阿睿? 這號人物不是用來挑戰的,而是用來膜拜的呀。 阿睿似笑非笑地站直身,放下橫胸的雙臂,他的衣袖很鬆,但小希裝了透視眼,看見他的手臂肌肉抖兩下。 小希哀號,如果阿睿動手,柳青旋就要進醫院做顱骨復原術了。 她飛快起身,快步走到阿睿跟前,堆起春花笑臉,拉拉他的手,軟聲相哄。「阿睿吃飯好不好,今天有你愛吃的魚片。」 王爺這是……在哄人?震撼、惶恐、大驚嚇! 邵睿是何方神聖?王爺是何等身份?堂堂順親王怎會紆尊降貴? 言海青的目光中沒有妒忌,只是對阿睿更感興趣了,王爺從哪裡找來的人,這般驕氣? 是因為王爺把他給寵上心,還是因為他能給王爺帶來莫大助力? 阿睿望去,六張臉、六個不同表情,精彩絕倫。 鬆開手臂肌肉,也鬆開臉部表情,他似笑非笑地指指次桌,淡聲說:「我不坐那裡。」 話落,三個男寵頓時風雲變色。 李驥和夏飛,兩個人、四顆眼,集體暴張。 他不坐次席,難道要他們讓位?忿忿不平,兩人望向小希,等王爺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可是上了玉牒、名正言順的側王夫,他不信王爺會枉顧規矩,讓他們和低賤的男人同桌,這是污辱,是輕蔑,順親王府內,絕對不可以出現寵賤滅夫的骯髒事兒。 人人心裡都有一篇OS,小希卻毫無自覺地衝著阿睿堆笑臉。「當然,阿睿當然要和爺一起坐,阿睿不在,爺怎麼吃得下飯?」 小希讓李驥往旁邊挪挪,親自從次桌搬來椅子和碗盤,再把阿睿請到座位上,動作流暢、態度自然,即使好幾顆眼珠子已經嚇得在地上滾,也改變不了她的行動。 桌子不算小,可以坐六人,五人上桌還算寬敞,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身份、身份吶。 還沒吃過虧的李驥先發難,指著阿睿說:「一個小小男寵,膽敢坐到王爺身邊,要是傳出去,王爺的顏面何在?」 話是指著阿睿的鼻子說的,但阿睿不回答,只是拿筷子,像夾豬肉似地,把李驥的肘子夾開。然後轉頭對伺候的小廝說:「筷子髒了,換一雙。」 他的氣勢十足,比王爺更像王爺,小廝被唬住,竟乖乖聽從吩咐,重新為他換上新筷子。 接過筷子,他朝小希瞄一眼,意思是:麻煩誰惹的、誰解決。 於是不只阿睿瞄她、李讓看她、夏飛望她、言海青審視她,連三寵的眼珠子都串聯對她發電,大家都在等她表態。 很艱難的選擇啊,左邊是金馬影帝、右邊是韓國歐巴、前方是北歐帥哥……她在心底偷偷對盛明希說聲抱歉:您的家和萬事興,遠遠比不上鄙人的小命重要。 於是,她正式表達立場——揚起笑盾,誰也不看,只是深情款款地望住阿睿,嘴裡卻回答李驥,「爺的面子,哪有阿睿的愉快重要。」 話說完,夾一塊魚片放進阿睿碗裡,「試試味道,如果不喜歡,爺找個時間,親自替阿敷做。」 話夠清楚了,瞬間眾美男像十天沒澆水的茄子,蔫得徹底。 王爺要親手下廚? 有沒有聽過,淑女遠庖廚,廚房是什麼地方啊,王爺怎麼能為一個下賤的男子……現在,他們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不管阿睿多下賤,他在王爺心中,就是高高在上。 苦著眉眼,王爺被下蠱了嗎? 一時間,嫉妒充斥,人人嘴裡都喝下一壺醋。 唯有言海青還端著身份,舉杯道:「祝王爺此次前往柳州滅役順利,早日回京。」 小希端起酒杯,但酒才剛到唇邊,就被阿睿截走,仰頭、美酒盡落進他腹中。 喝完,他還刺言海青兩句,「王爺明兒個還要早起,這酒別喝,萬一誤事……知道的人說王夫心疼王爺,不想王爺擔這差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居心叵測,想違逆聖意。真想問問,王夫這是愛王爺還是害王爺?」 他的話,刺得言海青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紅白變化間,嚇得其他男人噤聲。 「阿睿說得對!」小希拍拍手、豎起大拇指,一臉的巴結。 馬屁被高高捧起,阿睿展顏。 他的笑鼓勵了小希,她舉筷幫他夾菜、挑魚刺,還親手為他添湯,每個現在看起來很過分,在二十一世紀卻是每天都必做的事,讓眾男眼睛赤紅。 一陣倒抽氣,夏飛喀地咬斷一根雞腿骨……這頓飯,多數人都吞嚥不下,小希還好,反正本來就吃得不多,但最該食不下嚥的阿敷,卻吃得盡情暢快。 吃飽,筷子一擺,小希立刻抽出袖中帕子,在眾人第幾十度吃驚的眼光中,遞給阿睿。 他理直氣壯地擦完嘴巴,拉起小希的手腕,說:「走吧!」 小希頭也不回地跟上。 夏飛忿忿不平地對言海青說:「王夫,你就任由那個賤人糟蹋嗎?」 李驥說:「留下這種人,早晚會替王府惹來禍端。」 言海青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喝掉杯中清酒,輕飄飄丟下一句話,「王爺護得他這麼緊,誰有本事、誰去動手,只要記著,千萬別牽連旁人。」 話出口,他似笑非笑地審視每個人,這群只會背後說話的孬種! 起身,言海青走出花廳,遠遠望著前院方向。 邵睿,他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第7章(1) 並躺在床上,阿睿兩手枕在腦後,一臉的舒坦。 小希卻眉心微蹙,明天就要出發,可心裡沒底,阿睿的計策能夠奏效?盛明珠的反應會不會和阿睿估計中一樣? 「阿睿,要不要再去一趟書房?」 阿睿淺哂,知道她在掛念什麼。 他們進出書房多次,把門關起來,幾乎把每塊磚頭都翻遍,還是沒找到想要的,盛明希有這麼多的秘密,肯定有不可示人的文件,她不可能事事藏在腦袋裡。 「別急,我們找不到,那些眼線也找不著。」 幾次測試,他確定張晴是忠於盛明希的,有她把守,魑魅魍魎不至於太囂張。 「嗯。」小希總覺得身邊有無數謎團包圍,雖然阿睿聰明,能猜出脈絡軌跡,但畢竟是猜,她想要更多的證據,想要清清楚楚、確實分明。 因為她害怕被謎團包圍的感覺,就像……就像母親的死。 「睡吧,接下來兩個月,我們要打一場硬仗。」 他伸開手臂,她順勢滾進他懷裡,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她很感激有阿睿的陪伴。她對他的依賴越來越嚴重,這不是好事……她知道。 她知道的事很多,知道阿睿喜歡自己,知道這樣的感情繼續發展下去很危險,知道不管再多的否認,她都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是啊,她也喜歡阿睿,非常喜歡、超喜歡。可是除了拒絕、裝傻、否認,她別無選擇。 為什麼?因為邵家上下是她的恩人,就算不能感恩圖報,也不能以怨報恩。她是長期看精神科的女生,用白話文來講——就是個精神異常的瘋子,即使她掩飾得很好。 她不知道這種疾病是不是潛藏在自己的遺傳基因裡,但她知道,自己不會讓這種基因繼續傳下去,而阿睿是邵家的獨生子。 深吸氣,小希點點頭,低聲道:「謝謝你。」 他沒回應,卻知道她在謝什麼,圈住她的身體,他閉上眼睛、裝睡、等待。 穿越數日,阿睿發現,最大的問題不是盛明希撲朔迷離的處境,而是小希的難眠焦慮,起初,他以為是穿越帶給她的衝擊,但幾天下來,他不這麼認為了。 她作惡夢、她哭醒,每次每次都不斷喊著媽咪。 清醒後,她總說忘記作什麼夢,但說謊的不安在臉上現形,聽著她說謊,阿睿心疼不捨,難怪黑眼圈這麼嚴重,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多久? 等過很久,她的呼吸終於沉重,舒一口氣,他放任自己進入夢鄉。 媽咪的身子高高飛起、用力墜下,她放聲尖叫,不斷、不斷,她的叫聲在長長的巷子裡迴響。 一圈一圈的音波、衝擊著她的腦膜,到最後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在叫,還是屋外的孤魂野鬼在吼叫。 那部車……好壞,它撞上媽咪,還從媽咪身子壓過,血從媽咪身上不停湧出,鮮紅的血像永遠都流不盡似的。 媽咪的血漫過來,漫上她的鞋子,漫上她的腳,她幾乎可以感受到血的溫熱……媽咪……媽咪……媽咪……「媽咪……」伴隨著尖叫,小希彈身坐起,像是有誰狠狠扯她一把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