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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連盈 「咦?」 張副將走到她身邊時,正好就聽見她這一聲半驚半疑的喊叫。 「怎麼了?」 「副將你來看。」她指著地上偌大的「地圖」道:「外族軍的攻擊陣勢跟這個是否有一點像?」 張副將心有疑問,但還是低頭仔細研究起來,那神情也同七夜一樣,先是皺著眉再展開,半晌後突然猛抬頭,驚喜交加的看著她—— 「這是你畫的?」他吃那外族軍陣法的虧已有四五回了,雖摸不清其路數,但形式是知曉的。 沒想到她是頭一回見到,畫得雖不能一模一樣,但關鍵之處卻分毫不差,著實讓張副將驚詫不已。 七夜持起樹枝又補上幾筆。 「我依稀記得是如此,倒也不肯定。」語畢她又試著描出路數。「你瞧,他們是否這樣進攻,如此包抄,再退?」 「正是!」副將情緒高漲激動。「七夜怎會知道他們的陣法?」 「之前不知道,但看過後與我腦中一事吻合,這陣法之前我也曾想過。」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是蘇紹提點的。」 「這可能破?」 「若是此陣,可破。」她話音剛落,便見張副將朝她投來好生厚愛的眼神。 「太好了!既然如此接下來的戰事便由你來調遣,我們殺他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的外族軍絕對想不到我們能破此陣,這仗定是要勝的。」張副將哈哈大笑。 七夜目瞪口呆。「副將,這大白天的你還沒睡醒嗎?怎麼在白日做夢說起胡話來?」 「我清醒得很,每一刻比此時更清醒。」 「那你說什麼由我來調遣,你想兵敗如山倒啊!」七夜與他已然相熟,說話也沒個委婉,就這麼直接又大喇喇。 張副將愣了愣,囁嚅道:「你不是說……此陣可破嗎?」 「那是兩回事,破陣歸破陣,衝鋒歸衝鋒,指揮歸指揮,我這一個生手,你讓我來調遣,我爹非砍了我不可。」 這張副將未免也太信任她。 「你放心,我知曉你擔心什麼,我會竭力協助你的。」 「我只是一個衝鋒的排頭兵,調兵遣將輪不到我說話,你莫要消遣我啊。」 「這陣由你而想,自是你親自來破。」張副將見她不肯鬆口答應,又道:「不如問問蘇少的意思?」 七夜怔了一怔,問蘇紹? 「來得及嗎?」她又擰起了眉。 要她英勇上陣她絕不推辭,但在前線指揮作戰…… 畢竟還是心裡忐忑沒有把握,要知道她現在腦袋裡還存有兵敗如山倒的殘像,若是勝了那還好,若是在她手上敗了…… 七夜本也不是如此優柔寡斷之人,實乃見到沙場殘酷,她的心緒多少被影響,便猶豫了起來。 「來得及,無論如何未免先拖上一拖。」張副將對她寄予厚望,又道:「可這信……要怎麼寫?」 「你真要問?」她狐疑極了。 「事不宜遲。」 七夜站起身來來回踱步,想來想去有千言萬語要解釋說明,卻都覺得不妥當,最後出來的也就寥寥數句—— 「就寫……陣法之劫,如我可破,該當何處?」蘇紹應該不會答應將此等厲害嚴重之事交給她,就算他肯,她爹爹還不肯的。 「我立刻差人去辦!」 張副將喜形於色,急忙去辦,七夜本不該再耽擱他,但有一句話擱在心裡難受,遍還是開口了。 「副將且留步,我有一事想問。」 「請講。」「副將為何相信我?我不過是初涉沙場的小兵,萬一錯了……」那便是千萬人的性命…… 七夜頭一回沉重的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讓人無法喘氣也無法丟棄的責任,那萬千壓頂的執念,讓她體會到三皇子事件時蘇紹的辛苦。 張副將揮揮手打散她的疑慮,簡短卻堅定的道:「我相信你,想必蘇少跟將軍,更是如此。」 副將辦事牢靠迅速,等回信的這一會兒工夫,七夜看上去還算平靜,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不到半日便傳回消息,張副將差人喚她時,七夜每一步行來都似踏在雲端,又踩在重地。 「七夜,蘇少傳話回來了。」 七夜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如今她已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等想法,答應了不妥,不答應也不妥。 他奶奶的這叫什麼事兒?這比生孩子還緊急的事情,她還優柔寡斷個什麼勁兒? 「張副將,你說吧,呃頂得住。」脖子一昂一抬手,七夜繃緊臉,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張副將趕緊安撫她,不要還沒迎敵,就先自亂了陣腳。「你莫這樣,戰情蘇少跟將軍也都預料到,大家都誇你表現很好。」 「騙人的吧,就算蘇紹會誇我,我爹才不會說。」七夜聳了聳鼻子,放鬆了一點。 「將軍雖然嚴厲,其實很心疼你,知曉這回七夜識出那陣法的玄妙,還能破陣,將軍可高興了。」 也不知真假,沒準是逗她開心,但她的確很沒骨氣的高興了。 「那蘇紹呢?他有說什麼?」七夜最想聽的還是蘇紹的意見。 有他的引導才又今日的局面,他是她的良師,她想知道蘇紹會不會認同她,即便不認同,她也不會生氣。 蘇紹的心思縝密,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對策和理由,畢竟連她自己都不認為可以擔當。 張副將笑道:「蘇少有一句話給你。」 七夜眼巴巴的凝神盯著他,讓張副將硬生生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話要是說不好……會不會被她手中的弓箭給釘了?瞧她拳頭緊握,骨關節都泛白了。 張副將笑容一斂,嚴肅正經,一字一句宛如下軍令般道:「蘇紹說:『盡你所能,心無旁騖,只管放手去做,萬事有我來擔。』」 七夜錯愕的張口無言,只是呆愣,又聽張副將說「有書信給你」,也只是魂不守舍的接過他手中的紙箋。 那上面有蘇紹的氣息和痕跡……體會到這一點,七夜心裡僅是稍稍想了想,伸出的手便開始有些發抖。 這一動心,那思念便絕不可收拾,整個腦海裡便全是蘇紹的影子,她這才發覺自己根本不是因為戰事而不想他,而是害怕克制不了而阻止自己去想他。 想他的臉、想他的話,想他的笑容、想他的懷抱,想他的溫度、想他整個人。 七夜的嘴角一癟,就像快要哭出來,酸澀的腫脹感充斥在眼周,深深的思念讓她感覺相當痛苦,全身骨頭都在痛。 想回去,好像抱住他!她太思念蘇紹了! 第9章(2) 指尖顫動著打開信箋,那熟悉的蠅頭小楷一映入眼簾,七夜的眼淚便止不住落了下來,但只滴了一滴,她便很快抹去。 那紙上只寫了一句話,她卻仿若能看見當時蘇紹的神情和心情,他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跟她說,一定也有種種思緒和想念,但他是聖賢者,定又將所有的一起給抑制了回去。 寫這幾字時他一定在笑,一定在想:小七啊小七,這回你該感謝我吧! 他一定也知心裡以她為傲,臨行前她不是說了,不會讓他蒙羞嗎? 只見那上面寫著:璀璨芳華,絕地綻放! 七夜的心胸開闊如鴻,腦中自有浩瀚。諸如的忐忑擔心、縮手縮腳之態皆是煙消雲散,她一腔雄心壯志,正待河山! 號聲響,硝煙起,兩軍交戰再一次拉開。 外族軍故技重施,以為穩操勝券,多番進攻也的確讓對手節節後退,便沒察覺此番撤退來得蹊蹺。 待地勢轉變成不利自身,想要以陣法脫困擊敵,才發現對手指揮三軍以一種巧妙罕見的路數發起進攻,硬生生剋住他們的陣法。 唯有撤退一計! 可外族軍直到此時才驚恐的意識到,對方此番是打定主意要消除前幾次的窩囊之氣,才以一種明明看似眼熟,卻破解無門的陣法將其圍困。 殲滅是指日可待之事。 外族軍元氣大傷,幾乎再無捲土重來之力。 在七夜等人奉蘇紹之令回營稍作調整時,無論是自家陣營或外族軍,突然生出一道消息而且還連綿相傳。 聽說出一個奇人,不知名諱不知相貌,卻相當厲害了得,想必是德高望重之人。 怎麼個厲害法?非但破了陣,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更古靈精怪的陣法將對方一舉打敗! 有傳「他」可能是遠威將軍從京城請來高手,也有傳「他」是聞名江湖的某某人,更有傳「他」就是京城聞名遐邇的「聖賢之人」蘇公子。 但蘇二少分明是坐鎮後方,哪有空來前線衝鋒,何況有眼尖的士兵恍恍惚惚瞄見過,那人個子不高,手持弓箭。 斷然不是身形修長,也不懂武的蘇二少。 一時間,這傳奇人物就在眾將士心中,樹立崇高而神秘的地位。 可七夜才不會理會這些,她現在心心唸唸的就是快要見到蘇紹了,那澎湃的相思之情就快要得到解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