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何舞 > 毒帳房的薄情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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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何舞 站在場地中央的鹿玉京是越聽越驚,嚇得面無人色,尖叫一聲,在自己人馬的護衛下,狼狽不堪地逃之夭夭而去。 「大家不要這麼暴力嘛,這樣吧,以後她如果再出現在這裡,咱們見一次打一次,絕不手下留情。」老闆娘本來不佳的心情,這會兒倒被眾人逗得前抑後倒了。 這姓鹿的女人犯了眾怒,她在大家面前詆毀鎮子,形容這裡是個「破地方」,可她卻不懂得,有多少人千里迢迢、歷經艱險,好不容易才能尋找到這麼一個破地方。 沒有人會嫌它窮、嫌它小、嫌它破舊,它是每個人心目中的桃花源。 「老闆娘,那我們的酒,還賣得出去嗎?」古老闆代表眾人憂心忡忡地問。 「沒問題,我們已經暗中聯繫好了別的買家,照樣可以銷到北方去!」老闆娘笑容滿面道。 「太好了!」眾人熱烈鼓掌。 「喂,」老闆娘叫曲庭兮:「你不去跟人家解釋解釋?」 她示意他看向人群裡一臉靜默的盈美人兒。 「關你什麼事?」曲庭兮白了那多管閒事的女人,鎮上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 話雖如此,他還是走過去,靠近盈蘭若。 「蘭若。」他輕喚她。 她抬眼瞧他,並不搭話。 「那個駱駝三娘和鹿玉京都是紀興派來的,」他心疼地瞧著她陡然一驚的表情,「不過沒事,紀興已經伏法了,皇帝下令將他問斬。」她仍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只好繼續說下去。 原來自從她在常府隨他離開後,紀興一直沒放棄尋找她,後來不知怎麼就知道她可能在馬家鎮一帶。 於是紀興將那個駱駝三娘從刑部大牢裡提出來,要她前往馬家鎮找到自己的下落,甚至將她帶回京去,可又因擔心駱駝三娘不會忠心替他辦事,同時便派了另外一名叫鹿玉京的下屬隨行。 誰知這兩個女人的確找到了她,可喜好女色的駱駝三娘竟然對她一見傾心,被鹿玉京暗中將此事飛鴿傳書稟呈給還在京裡的紀興,紀興當即下令把駱駝三娘囚禁起來。 那鹿玉京頗有見識,從紀興的隻字片語裡,甚至猜出鎮裡的曲庭兮就是當日被趕出曲家的七少爺,退一萬步講,就算他不是曲家人,可誰不想發財呢? 於是她一心一意打起了曲庭兮的主意,同時也想將酒坊裡的秘方弄到手,之後兩人遠走高飛,她就不用再回紀興那裡赴命了。 能把秘方弄到手的,算來算去,在鎮上也就那麼幾個人,盈蘭若、老闆娘、曲帳房和古老闆,若是曲庭兮願意,憑他的頭腦,弄個秘方,豈不是小事一樁? 紀興萬萬沒料到,自己派來的派來的這兩個女人,各自心懷鬼胎,沒一個是真正盡心盡力替他辦事的。 明裡不動聲色,暗中緊鑼密鼓,曲庭兮很快從鹿玉京口裡套出話來,他一方面表面上與鹿玉京虛與委蛇;另一方面與老闆娘等人合計,另找買家。更利用曲家的人脈,查出紀興貪髒枉法、擅自動用私刑的罪行,很快將京裡的紀興扳倒,讓那惡人再也無法危及到自己的女人。 他做了那麼多,一方面是為了鎮子,更大的一面,卻是因為她。 可為什麼,他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了,她卻仍然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注視他。 他暗覺不妙,焦躁地凝視她,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然後,他愕然地看著她盈盈下拜,禮貌而生疏地從檀口中吐出四個字。 「多謝你了。」曲庭兮一下懵了。 雨過,未必天晴。 無論曲庭兮怎麼解釋,送花送禮物,寫情書留字條,找說客說情……盈蘭若從那天起都不再理睬他。 不,也並非不理睬,那絕倫小臉上掛得淡漠的笑意,生疏客氣得像是頭回見面的陌生人,有禮有距。 她本生性子就冷清,自此後,便越發冷若冰霜起來,即使他晚上進了她的門,他也沒辦法對著那張冷漠的小臉為所\yu\為。 他可以用強的,但他不願意。 當他清楚她眼底暗藏著情意時,可以毫不猶豫地吃了她,而現在,他看不透了…… 對這番現像,「蛐蛐粉絲團」的成員們可樂壞了,曲帥哥栽在盈師傅手裡,大傢伙兒可是心服口服,舉雙手鼓掌的。 盈蘭若知道大家怎麼看待這件事,以為不過是一出「男追女,隔座山」的戲碼。 他不是惡人,雖然性格狡黠多端,心眼兒也較人多一竅,惹她生氣是家常便飯,但他從不做惡事,也難掩那份良善的心性。 不可否認,這件事多少打擊到她。 她因為他,傷心、痛苦、失眠、落淚,提心吊膽地渡過每一天,清晨從夢中驚醒,第一件事就是摸索身邊的床鋪,有沒有他的存在,或是他離開後遺留下的體溫。 可是,他緊守口風,從不透露半點,任由她每天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他不信任她,她生氣,更多的是委屈,她不能沒有他,而他卻不信任她。 「盈師傅,你在嗎?」院子裡,老闆娘的聲音傳來。 她趕緊拭去眼淚,應了聲,朝屋外走去。 「這麼好的天氣,難得休息一天,怎麼不出去走走?咱們鎮上的風景挺好的。」老闆娘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我喜歡待在屋子裡。」她請老闆娘在院裡的木椅上坐下。 「你這性子適合當賢妻良母,就是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哦。」老闆娘意在言外。 盈若蘭淡淡一笑,拿起木桌上的茶壺替兩人倒了茶。 「咦?這東西,好別緻!」老闆娘眼尖,一眼看到她手腕上戴著的金絲花繩,以及閃爍著五彩光華的鑲寶金墜。 她縮回手,小臉倏地漲紅,這東西,她一直留著。有時掛在脖子上,有時戴在手腕間,還有時會掛到腳踝,他說地,隨她戴哪兒,就是不能摘下來。 他的話她還記著,從來都沒忘記,事實上他對她說過的每句話她都記得,都不曾忘。 「天啊,這不會就是傳說中那件價值連城的鑲寶九龍金墜吧?」老闆娘驚呼。 「什麼……傳說?」盈蘭若怔忡地瞧著她。 「你聽說過沒?曲家雖然富可敵國,什麼寶貝都有,但是有一件傳家寶最為出名,就是『海龍王』親手設計、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枚金墜,圖案為九龍盤踞,鑲嵌著紅、白、藍、綠、黑五種寶石,絕對難得一見啊!」老闆娘津津樂道:「海龍王這人古怪,家裡有七個兒子,本來打算生足九個,誰知生到第七個兒子之後,再也生不出兒子來了,女兒倒是一大群,世人就猜,這傳家寶到底給哪個兒子呢?後來我就猜,會不會是在咱們曲帳房那兒?」 「他……」 「你也別替他瞞了,鎮上是沒幾個人知道他是曲家的少爺,可也不代表沒人知道嘛!」老闆娘眉飛色舞道:「我家元媵娶媳婦兒時,他不是得送賀禮嘛,我就想著不如把那塊金墜弄出來瞧瞧,讓大傢伙兒開開眼界,誰知人家壓根不幹,說那東西是給自己老婆的……」 心念一動,盈蘭若開始明白,當他將這金墜給她時,那抹可疑的紅暈究竟為何了…… 她垂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而攏在衣袖裡的青蔥指尖,細細摩挲著金墜,勾畫著它的圖形。 「唉,有些事情,外人也不好多嘴,可是千萬別為了一點點誤會就放棄,你看看咱們花大師……」老闆娘歎道:「老謝去打仗了,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現在有傳聞皇帝要殺他,她就跟丟了魂似的,恨不能長雙翅膀飛去救老謝,之前有什麼不開心的,早就忘到九霄雲外了。」 盈蘭若抬起頭,眼底有淚光閃爍,老闆娘明瞭地拍拍她單薄的肩頭,又道:「妹子,有句話叫天涯思君不可忘,還有句叫東西永隔如參商,那幹嘛不憐惜眼前人,非得弄到那種地步呢?」 「老闆娘……」鼻頭一酸,淚珠兒大滴大滴地從盈蘭若眼裡淌出來,濕了面頰。 「好妹子,我明白你,有委屈就痛痛快快哭出來吧。」老闆娘伸手摟抱她,安慰道。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討人厭?」她忍住哭泣,顫著聲音問。 「怎麼會?你本來就不是附庸風雅之人,又何需改弦更張?難道你看不出大家可都喜歡你的為人!」老闆娘啞然失笑。 看似冷淡薄情又不易親近的盈師傅,骨子裡其實還是個孤獨的小女孩兒,想讓人喜歡,又生怕讓人不喜歡,更不知道該如何讓人喜歡……呵,這彆扭的性子,還真叫頭回墜入情網無法自拔的曲帥哥一頭兩個大! 「嗚……」盈蘭若終於淚如雨下哭出聲來,隨後她聽到老闆娘道:「明兒,大傢伙兒要出發去豫章救老謝……」大傢伙兒?也包括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