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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LMarch 我失敗了。我得承認,我再也沒辦法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 今天一整天都有人關心我們的狀況,特別是阿智和靜宜,他們分別是我的死黨和雅文的手帕交。而我只能說說「沒什麼」,並回以一個客套的笑臉。 「你希望我說什麼嗎?」我很想這樣問她。 「你又會怎麼回答?」我更想問這句話。 以前焦孟不離的我們現在居然像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更遠的距離。 回到這個幾坪大的家,我順手開了門邊的冰箱,拿罐啤酒就往嘴裡灌。人總說,冰啤酒是夏天最好的清涼飲料,看來冰啤酒不適合在這二月時分喝。只是我的心已冷,我又何必擔心冰啤酒會凍傷我的脾胃。 開了電腦,我按下連線。電腦的聲佔領了這個死寂的空間。 拿著啤酒罐,我搖晃幾下,電腦螢幕似乎不是出現我那單調的桌面,而變成一部電視機,反覆地播放著雅文今天下午課堂上逃避的樣子。 我一口氣喝下啤酒。上了網,本能式地鍵入了我的di跟密碼。今晚是分手後第一次上網,信箱裡有好幾封未閱讀的信。 草草閱讀了幾封,我看到了下一封未閱讀的信件,那di令我微震,屬名Wing的雅文寄來的信。 我開始在跟自己角力,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勇氣去承受信裡面的文字。 不,我應該說我甚至連開啟信的勇氣都沒有。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我還是暫時把它擱在一邊,我想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設。 就這樣,我離開了信箱,我先到笑話版,試圖能讓自己開心一點。我想預支一點快樂,免得我在看完信後失控。看了幾個半熱不冷的笑話,我離開了joke版,我想我應該有足夠的快樂來控制我自己吧!我開啟了雅文給我的信。 阿勳:對不起。 我現在除了對不起好像已經沒有另外一句話好說。 那天你問我,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或許你唯一的錯就是對我太溫柔。 那天夜裡,我在電話那頭哭泣,你還是很溫柔地安慰我。我真的很難過。但是,我只能說對不起。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我覺得我們兩個不行。走得愈久,我心裡愈有隱隱這樣的感覺。 我們之間似乎有著很多的不同,只是我們一直沒有發現,這些不同一點一點地累積,好像做酸鹼滴定的實驗一樣,一點一滴中和掉我想跟你繼續下去的勇氣。 然後一瞬間,只是一瞬間,指示劑變了色,那時我才發現,我們的關係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不同的情況,再也回不去。 或許,我要求我們能做朋友是項很苛刻的奢求,可是我真的是這麼希望。畢竟愛情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就讓我們從朋友的原點重新開始。 最後,我還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雅文「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覺得我們兩個不行。」「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或許你唯一的錯就是對我太溫柔。」 這兩句話不時翻攪著我的心情,不時地在我的腦海裡,用雅文的聲音,宣判死刑。那不是種痛快的槍斃,而是種凌遲。 就這樣一罐一罐的啤酒下肚,坐在電腦前對著電腦發呆,偶爾撥動幾個鍵,至少我要讓很多人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我存在。我還不是與世隔絕,我還不至於隱身在雅文給我的寂寞裡。 叮。沉默的電腦終於可憐我了嗎?終於發出點聲音來劃破這萬籟無聲。 Angle:請問你要一夜清嗎? 網路上出現這樣的訊息。其實這不是第一次,所以我不意外。 我的暱稱是「今晚只想擁抱你」,當然,這句話只想對雅文說,雖然有點俗。可是因為這暱稱有稍微那麼一點的挑逗意味,所以常常有些寂寞人問我要不要0ns.在我的道德感中,我本來就不是很認同0ns,更何況我有一個我以為會一直走下去的女朋友。可是今晚不同,或許是夾雜著報復、寂寞、椰揄,幾種很複雜的心理,我回應了她。 To Angle:是的,我要一夜情。請問你在哪裡? 這時候我想起了梁朝偉在《春光乍現》的一句台詞,「原本寂寞的時候,誰都一樣。」 Angle:高雄…… T0 AngIe:我剛好也在高雄。 Angle:嗯,是嗎? T0 Angle:那你能來我家嗎? Angle:嗯,那你住那裡? To Angle:高醫附近,可以嗎? Angle:嗯,可以。 T0 Angle:你要自己騎車來嗎? Angle:對…… To Angle:大概要多久…… Angle:給我15分鐘好嗎? T0 Angle:好。我等你。 於是我留下了住址與電話,就匆匆下線。 在我關機之後到她來的空襠間,先到浴室洗澡。或許是想淡化身上累積一晚的酒精,也或許是要讓自己清醒。 為什麼要讓自己清醒,我也不知道,或許要讓我從傷痛中清醒,或許要我從思念中清醒,或許要我從愛情中清醒。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我努力地沖洗,仿拂希望也能就此沖洗掉一些回憶。 累積一晚的酒精,卻在我試圖清醒的時候開始把我推向沉醉,我的意識也一點點游離。 正當我回身想到廁所洗把臉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我說。 沒有人回答。 「喂?」我又呼叫了一次。 「……喂……」一個怯懦的聲音我的直覺告訴我是她,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在掙扎。 「請問你是??」 「我是剛剛網路上的那個女生。」 「嗯!你等一下,我到樓下去接你。」 轉進電梯,我來到一摟。開了門,只見一個影像佇立在那裡。 不知是酒精的關係,還是燈光太昏黃,我看不大清楚她的面容,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條件不差,畢竟再怎麼朦朧,有些氣質還是藏不住的。 「上來吧!」我向她示意。 從她的舉步我就知道她有些顧忌。 「嗯……趁現在逃跑還來得及。」我故作風趣地說。 或許是因為我看透了她的猶豫,她不禁低下頭。 「我不會逃跑。」她說。不知道她這句話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不過她邁開了她的腳步尾隨我倒是真的。而一個令我更訝異的是,她的聲音也很好聽,雖然我已經有點昏沉,但這樣一點基本的聽力還是存在的。 開了門,她環視了我的房間,像個剛換地方的動物,警覺地看著環境的變化。 「還可以吧!」我禮貌性地問。 「嗯」 「那我們……」其實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嗯……對不起……」 「嗯?」 「我想跟你借廁所洗澡。」 「沒問題!你用吧!我剛洗完澡,地上有點濕,你小心點。」我順手幫她開燈。 「謝謝你。」 正在她要跨進我的個人浴室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浴室那條浴巾我用過了,我拿條新的給你。」 「謝謝。」 當她從我手中接過浴巾之後,我就開始聽到蓮蓬頭的水又再嘩啦啦。 剛才我們近距離接近的時候,她的身體就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那又何必來我這裡洗。或者她跟我一樣需要清醒?如果是,我是為失戀而清醒,而她呢? 我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把陌生女子帶到家裡,而一見面,就將是最赤裸裸的袒胸露乳,這讓我有一點不安,有一點彷徨。 彷徨什麼呢?應該是我遊走在道理理性與寂寞感性的邊緣吧!我仍覺得自己有點做不到這樣的事。 不久,水聲消失了,她從我的浴室中走了出來,伴隨著一股向外擴張的水蒸氣,慢慢地充斥整個房間,就好像我跟她之間生澀的尷尬。 她不是像電影情節般,至少是我認知的電影情節般,只包裹著浴巾,就走向男主角,而是仍然穿著我初見她的那套服裝,除了她進去前脫下的外套,一件都不少。我注意到她的頭髮並沒有濕,是沒有洗過澡嗎?可是不洗澡,剛才的水聲又是怎麼回事?或許只是沒洗頭髮吧!今晚的天氣算冷,即使是高雄也只有十多度的低溫。但這都不是今晚的重點。 我癡傻地坐在床上,只是無言地看著她,但並不想加快我們的腳步。 其實我自己也瞭然於心,我要的不是肉體上的發洩,只是想找個人陪,只是不想孤單。因為在這樣蕭瑟的冬夜,一個人的體溫暖不了一床的被。 她似乎也沒有想要催促我。只是漠然地站在那裡,仿似我家的一個裝飾品,低頭無言。 是想營造點浪漫的氣氛嗎?卻好像不是這樣的感覺,讓我感覺到的只有從剛剛就開始的猶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