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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湛露    


  龍四一愣,卻不覺得感激,反而有種不安和不滿的情緒慢慢滋生,他冷哼道:「原來這茯苓國是姓曹的。」

  皇后頓時臉色一沉,還沒有說話,曹尚真已經笑著和她說:「娘娘,您看您一片好心都白費了吧?我說了王爺對我有誤會,這誤會可還不小呢。」

  聽了他的話,皇后對龍四更是不悅,沉聲道:「王爺,雖然陛下已經去世,但我總算是王爺的皇嫂,就拉下臉來勸王爺一句,與人為敵,不如與人為善。好歹尚真是朝中老臣,你該多向他請教。王爺這樣敵視,不要說尚真和我會寒了心,就是朝中其他臣子也難免會對王爺不滿,不利王爺日後做事。」

  龍四雖然心中惱恨曹尚真,但對皇后還是要表示尊敬,於是敷衍地說了幾句,就急著退下。曹尚真見狀也跳起來,說要回家盯著兒子讀書,一同告辭了。

  兩人幾乎是並肩走出春瀾宮,但故意一前一後拉開了距離。

  等到快走至宮門口時,龍四忍不住出聲嘲諷,「曹尚真,你以為拉攏了皇后就能翻盤嗎?」

  蓸尚真回頭眨了眨眼反駁,「王爺以為我輸過一盤給您?我怎麼不記得?何時何地?」

  緊閉著雙唇,龍四沒有回答。他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都必須謹慎,以免給對方留下抓住漏洞的把柄。

  看他謹慎的樣子,曹尚真忍不住笑道:「王爺對我成見太深,頑皮也不為自己辯解了,只是有件大事想和王爺商量。今日我在城南的仙鶴樓擺了飯局,不知道王爺可否賞臉光臨呢?」

  「只怕是鴻門宴吧!」冷笑一聲,拾腳逕自往前走。

  他在身後悠悠說道:「是不是鴻門宴,要王爺去了才知道。不過我可以保證,這一宴關係著茯苓國百姓,若王爺真的心懷天下,還是去一趟為好。」

  龍四一頓足,又回頭看他。他端著笑吟吟的一張俊臉,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此刻的曹尚真,和那一夜小院中負傷的他可謂判若兩人。

  那時的他,如癲如狂,令人望而生畏。

  現在的他,平靜從容,卻更加深不見底。

  「好,本王還怕你不成?」龍四昂起頭,接受了邀請。

  蓸尚真又追加了一句,「王爺敢不敢攜上如花美眷一同前往呢?」

  龍四陡然警覺,意識到這才是他的目的。但曹尚真那笑吟吟的表情實在讓他不舒服,也沒有辦法拒絕,因為拒絕,就是畏戰。

  「好,如你所願。只是你若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不要後悔。」他撂下一句狠話,踏步上了等候他的馬車。

  見他離去,曹尚真緩緩收笑。

  不錯,他要翻盤!敢和他為敵的人,他一定要對方一敗塗地,悔不當初!

  第8章(1)

  龍四帶著丘夜溪來到仙鶴樓時,這裡上下兩層樓都已經被曹尚真包下,從外面看,樓內燈火通明,絲竹聲聲,熱鬧非凡。

  她有點不安地問:「要我來做什麼呢?我和曹尚真並不熟悉。」

  「但他一直執意認為你是他的親人,還是當面說清楚為好。」他也一直在思考曹尚真叫自己帶丘夜溪一同前來到底想做什麼,卻始終想不明白,難道他還想再一次當中搶人不成?

  不過他既然敢來,早就做好防範,定不會讓曹尚真得逞。

  進了樓,幾個身著輕紗的舞孃嬌笑著將他們引上樓。

  樓內燈光閃耀,映著舞孃的嬌顏如花,輕紗之下,曼妙身姿若隱若現,讓龍四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之前聽許師爺提過,再加上親眼看到曹尚真的行事,他還以為曹尚真是個只貪財不好色的小人,現在看來,不過也是個酒色之徒而已。

  剛剛踏上台階,龍四差點滑倒,一低頭,竟然滿地都是珍珠,而樓上霎時響起一片囂張的笑聲。

  他怒而抬頭,只見曹尚真正摟著一名舞孃,拍手笑倒在桌案上,胸前的衣襟則沾染了大片的酒漬,顯然是飲酒作樂很久了。

  「王爺千萬別生氣,那只是在下送給王爺的小小見面禮而已。」他一腳蹬在桌上,揮了揮手,讓懷中的舞孃暫時退到一邊。

  龍四瞇著眼冷冷道:「原來你是在向我擺闊。」

  「唉,你何時才能丟開對我的誤解?我請王爺來吃飯,難道是為了擺闊嗎?」

  曹尚真笑問:「好歹我在茯苓國做了九年的丞相,如今國家遭了大難,王爺忙於賑災十分辛苦,我豈能不關心?只是目前國庫空虛,王爺有心無力,我說的可對?」

  盯著他,龍四猶豫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你要捐款賑災?」

  「實不相瞞,這些年來,在下也深得陛下和百姓的……厚愛,掙得一份家產。俗話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好歹我也是茯苓國一份子,自然要為百姓做事。可惜王爺不給我這個機會,我能做的只是捐錢,雖然俗了點,但卻實際,不是嗎?王爺?」

  龍四遲疑著,思考著。是否該接受他的這份「美意」,且他這份大禮的背後,是否還隱藏著其他陰謀?最重要的是,他如果只是想捐款,那何必讓自己帶丘夜溪一起來?

  一側目,他看到始終不發一語的丘夜溪,陡然心頭一震。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台階上,目光始終停在曹尚真身上。不知為何,她的雙眼中滿是悲愴的憂傷,或是,憤慨?

  反而是曹尚真好像沒有太留意她,一手拉過那名舞孃,仰著頭笑道:「我最喜歡晏幾道的詞,跳一曲給我看看。」

  「醉別西樓西不記,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還少睡,畫屏閒展吳山翠。夜上酒痕詩裡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

  舞孃跳得婀娜,歌女唱得婉轉,曹尚真更是看得滿臉粲笑,不時拍手叫好。那舞孃也是個懂風情的貌美女子,不時將熏染丁香風的袖子拂過曹尚真面前,他則壞壞地一笑,一伸手,竟將那舞孃拉倒在自己懷中,一雙手在那女子的腋下呵癢,舞孃嬌笑著,兩人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糾纏做一團。

  龍四冷眼看著他花天酒地,就在思索到底該答應還是拒絕他的捐款時,卻見丘夜溪倏然轉身,如風一樣飛快地奔下樓梯。

  由於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急忙追了下去。

  樓上,絲竹聲依舊未停,而曹尚真卻已將那舞孃一把推開,沉聲說:「你可以走了。」

  舞孃一臉的茫然,但看他變了臉色,也不敢多問,匆匆退下。

  「琴聲不要停。」他冷冷下令,「一直響著,我可是包了這裡一夜的。」

  於是琴聲錚錚,還在堂內流動,從樓上一直流到樓下,流出樓外……

  美妙的琴聲可以遮蔽許多東西,比如……一顆強忍痛楚的心。

  被迫壓下心底的痛苦,任由愛人站在別人的身邊,還要裝出愉悅的表情和別的女人恣意調笑。

  夜溪,對不起,我背叛了之前對你的誓言,觸碰了別的女人的身體。但是我的心,對你至死不渝。

  一滴淚,湧到曹尚真的眼角,但他揚起頭,不讓那水滴輕墜。

  他絕不再落淚了!除非夜溪重新回到他的懷抱,他才會放縱淚水忘情流淌。

  丘夜溪在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這種逃離的心態奔離那棟酒樓。

  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怕什麼、痛什麼?

  又氣、又怕、又痛。這是她剛才看到曹尚真時,全部的感受,當他擁著那名舞孃,笑得那樣燦爛時,她發現自己指尖冰涼,涼得甚至全身開始顫抖。

  為什麼?她為什麼會為了一個不相干人的花天酒地如此憤慨傷心?是曾經有人像他那樣負過她嗎?還是因亡國奴似地正在花天酒地的人是曹尚真?

  龍四追來,拉住了她,「濃兒,怎麼了?」

  「我……心口疼。」她苦笑著,手掌按壓在胸口上,卻蓋不住疼痛。

  他一怔,立時明白她神情大變的原因。難道即使失了記憶,她對曹尚真的一言一行還是如此在意?

  「曹尚真說要捐家產救災,你怎麼想?」他故意拉開話題,不讓她去想剛才的情景。

  「這事情王爺做主便是,我的想法並不重要。」丘夜溪的腳步不停,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龍四隻好跟著她,柔聲再說:「我想,這貪官得來的錢不用白不用,也該讓他出出血,只是不知道能否將他的家產就此抄光?」

  「若他家真的歷代都是貪官,應該已是富可敵國,王爺您是抄不光的。」她喃喃說著。依稀彷彿,有人曾和她說過——

  如今拚命賺錢,為的是後半輩子的逍遙。早晚有一天,我要辭了官,帶著你去海外,在海外置一份家產,然後……和你做一輩子的逍遙神仙。

  一輩子的逍遙神仙。這是誰曾對她許的諾言?

  龍四惆悵地望著她,她眼中的輕愁讓人不忍目睹,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將她擁入懷中,但是她卻輕輕躲開,沒有給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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