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湛露 > 姦夫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5頁 湛露 他聽了一震,立刻警覺起來,故作淡然道:「天下的孩子都是這樣可愛。看來你是個愛孩子的人。」 「也許吧。」她也淡淡地回答,然而耳畔所縈繞的,都是曹一修那柔軟的清脆童音。那孩子的臉和眼睛長得精靈透亮,白嫩紅潤的臉頰讓她幾次想伸手去觸摸,心中不禁湧現不知從何而來的疼惜情緒。 這種感覺只是因為她喜歡小孩子嗎? 龍四坐到她身邊,「濃兒,有件事我想問你。倘若找不到你的家人,我是說,倘若你的家人在此次地震中全部遇難,你有何打算?」 丘夜溪沉默許久,「那……請王爺送我回鄉。家鄉中應該有認得我的親戚,也可以讓我找到一隅安身。」 聽到她要離開,他急急地說:「你也可以留下來。」 「留下來?」她不解地抬眼看他,「王爺是什麼意思?」 雖然改了容貌,但是她眼波的清澈明麗卻沒有變過,就是這眼神,令他心動。 龍四不禁柔聲道:「你可以留在我身邊。」 她愣了愣,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蠟黃的人皮面具上顯現不出她臉色的變化,但是她的語氣卻很堅定謝絕,「多謝王爺好意,不過我有手有腳,並非殘缺之人,沒道理依賴王爺生活。王爺救下我的性命,已經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再欠王爺更多的恩情了。」 早聽許師爺說過,丘夜溪是個性格堅毅的人,即使面對自己的丞相丈夫,依然敢在朝堂上直抒己見。如今短短幾句拒絕,龍四彷彿見識到她失憶前的風采。雖然覺得有些挫敗,但他並不放棄。 「你不必急著拒絕,我並沒有以王爺之勢強迫你的意思。而是……我覺得這是我與你命定的緣分,若不珍惜,我會抱憾終生。」 他誠懇而大膽的表白,倒讓丘夜溪不知該說什麼。她也許應該感動,畢竟對方是個堂堂王爺,不但救了她,還對她示愛,願意照顧她一生,以她現在身份不明、來歷不清的情況,還有何所求? 但是內心深處卻有個強烈的聲音告訴她: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的! 所以她還是搖了搖頭,「王爺的美意我銘感五內,但是……我與王爺不是同路人。」 「怎見得我們就不是同路人?」龍四急躁地握住她的手,「你我對政見看法相似,你也許就是將來助我鏟奸除惡的賢內助。」 丘夜溪不禁笑道:「我只是個平民女子,之前和王爺說的那些話不知是從哪裡道聽途說來的,王爺以此來判斷我的為人,太輕率了。」 這幾句話將他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不能直說出她的身份。見她如此執拗,他心中不安,不知道她是否還隱約記得和曹尚真的過去,所以才會如此堅決。 看來曹尚真果真是他們兩人之間最大的障礙。 龍四見說不動丘夜溪,只好暫時放棄。反正只要他一日不說出她的身份,她就會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於是他簡單地告退,讓她好好休息,轉身離房。 站在院中,龍四忽然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像他堂堂一位王爺,身份何其尊貴,竟然會做出搶別人老婆的事情來? 但是活到現在,從沒有拿個女人像丘夜溪這樣,讓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怦然心動,不忍放手。既然她失憶,又被自己所救,或許這就是天意,要讓她在他身邊重新活過一次? 畢竟以她這樣正直的性格,說什麼都不該去配蓸尚真那樣的奸臣。 月老錯牽了一次紅線,他會想辦法將這根紅線扯斷。 第7章(1) 就在龍四回去自己的廂房之後不久,一道黑色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院中。 夜色已深,所有侍衛都在各自的崗位職守,小院中反而顯得萬籟俱寂。 幸好,因為龍四這趟回京得倉促,他為了避嫌,可以不住在皇宮之中,又尚未找到合適的安身之處,於是只得暫居驛館,但驛館到底是驛館,防範疏鬆,才有了讓人潛入的機會。那道黑影靜靜地掠到丘夜溪所在的屋子,窗戶沒有關緊,他只輕輕一推,就推開了一道縫,立時潛入。 她人已經睡下,床頭的燭燈也已熄滅。藉著月光,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床前,蹲了下來。 這張臉,這樣陌生的臉,真的是屬於夜溪的嗎? 他審視著她的身子,如此形銷骨立,倘若真的是夜溪,那她在地震之時一定又吃了不少苦頭。將她奪回後,他要將天下的美食都堆在她面前,逼她吃下。他要讓她變回以前那個健康紅潤的夜溪,那個一顰一笑都讓他心動的夜溪。 手掌抬起,輕輕地觸摸上她的額頭。觸感很涼,還有點粗糙,與夜溪的肌膚完全不一樣。 就在他的手指向臉頰邊緣摸去時,床上的人倏然驚醒,她沒有立刻呼喊,而是沉聲問道:「什麼人?」然後翻身迅捷地下了床,本能地探手往枕頭下摸去。 她的動作讓蓸尚真欣喜若狂。她是夜溪!只有夜溪才會如此警覺,只有夜溪才會做出剛才的動作。 因為他總是但他會有人對他不利,總會在枕下放上一把短匕防身。 「是我。」他啞聲說,不管她認不認得自己是誰,他動作快速地將她的手一把握住,柔聲道:「讓我看看你的手。」 她愣住,不知因為認出他,還是他眼中的灼熱和激動震動了她的心。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什麼?竟讓他會有這樣的表情? 她的手毫無防範地任他拉過去,他撥開她右手的食指,急切地尋找著什麼。很快,他看到了一道他在找的傷痕——淺淺的,就在她的食指內側。 這傷痕也是屬於夜溪的。 七年前,她被海盜所劫時,因為急著給他通風報信,又苦於沒有筆墨,她依然用船板上的釘子將手指劃破,用鮮血書寫訊息。 事後,那道傷口讓他心疼了很久。他曾想尋覓良藥將疤痕消掉,她卻反對,認為太費周章了。而他每每看到這出傷痕,就會挺行自己絕對不能再讓她身處險境,更不讓她的身上再為自己多留一道傷痕。 如今,那道刻在他心頭的傷痕與眼前的傷痕交疊一致,他全身的悸動已不能用言語形容。 「夜溪。」他低啞的呻吟出她的名字,僅僅攥住她的手腕,「對不起。」 這一句道歉來的突兀,本讓丘夜溪莫名其妙,但是她卻因為他眼中的憂傷而動容,好似他的話可以穿透她的身心。 為何他可以如此牽動她的情緒?他,到底與她有什麼關係? 「跟我走。」他抓緊她,將她硬生生拉出房門。 「不行!」她忍不住叫了一聲。曹丞相到底想做什麼?她若是就此離開,豈不是會讓王爺著急,畢竟王爺是她的救命恩人,而眼前人……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啊。 「跟我走,我不會害你。你不想知道你是誰嗎?」蓸尚真急切地說。 「我想知道,可是我不能就這樣跟你走。」她急急地想甩脫他的手,卻掙脫不開。 兩人的拉扯卻驚動了院子外面值守的侍衛,他們衝進院內,看到這種情況,立刻衝了過來,亮出兵刃。 蓸尚真眉心一凝,將丘夜溪拉在身後,抽出隨身的佩劍。 他不想和人纏鬥,但是顯然這群侍衛不會讓他輕易帶夜溪離開。 刀光劍影之間,因為不肯丟下夜溪,他的行動受到了阻礙,能攻擊的範圍只有身前半徑圓弧大小。 這一耽擱,龍四也被驚動。趕到院子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的情形,濃眉軒蹙,大怒沉聲喝道:「什麼刺客敢來行刺本王?」 他不可能沒認出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來因,但卻公然在眾人面前說他是刺客,蓸尚真馬上聽出他的意思,顯然是不準備讓他活著離開了。 於是他眸中凝著寒冷的殺氣,劍光橫掃身前,已有兩名侍衛中劍倒地。 丘夜溪急了,她不明白這場突然而起的爭鬥是為了什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成了兩個男人爭奪的對象,她只知道如果再任由眼前的局勢持續,不是曹尚真死,就是有更多的人死在他劍下。 於是她發了狠,抬起一腳踹在曹尚真腿上。終於讓他鬆開了手,卻也因為他這一瞬間的身體失衡,旁邊侍衛的一柄長劍尋隙斜斜插進他的衣服之中。 本能地,她驚呼出聲,下一瞬,他的劍刺進那人的身體之中。 小小的院落內,血光飛舞,殺氣瀰漫。 蓸尚真持著劍,立於院內,剛才對方的劍雖然沒有直接刺中他,卻擦著他的皮肉劃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凜然昂揚地蔑視著周圍所有的人,包括龍四,然後赫然轉身,對丘夜溪慘然一笑。 「踢得真準,夜溪,你以前最喜歡這樣踢我。」他用力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憂傷地凝視著她,「夜溪,你看到這傷口了嗎?這是你幫他們留在我身上的。你怎麼會不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