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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單可薇    


  拜託,他以為他是福德正神嗎?若是福德正神,也早搬到廟裡去住了。

  「嘖嘖,雷鎮喬,我明明看你每天都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媒體面前,一天到晚威風凜凜的幫人上庭打官司,原來風光的背後竟然是這麼的慘不忍睹,雷鎮喬,你還真是標準的衣冠禽獸啊!」嘲諷。

  切,這女人講話有時候還真是不堪入耳欸,什麼叫衣冠禽獸,頂多是出淤泥而不染罷了,關禽獸哪門子事?

  「夠了,要不是負責打掃的阿桑被她孝心大發的兒子接去參加海外家庭旅遊,你以為你進得了我家門嗎?小奴隸。」

  雖然雷鎮喬很努力的想要跟靳茉莉打好關係,可是被羞辱的感覺還真不是滋味,逼得他潛藏的壞嘴又冒出芽來發動攻擊。

  果然,他激怒她了。

  俏麗的臉龐掠過冷笑,「呵,可笑,大不了我回家啊,誰希罕踏進這個可怕的福德坑?」靳茉莉休息不到五秒鐘的臭臉馬上重出江湖。

  「站住,有人這麼當奴隸的嗎?」

  「我就是。」驕傲得不可一世。

  「靳茉莉,你該知道靳大力跟月玫的感情還沒有恢復穩定,只要我在月玫的耳邊多攝動個幾句,嘿嘿……你該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吧?」他狡猾的說。皺眉,「你威脅我?」

  「我就是威脅你,快拿出你身為奴隸的精神幫我把東西整理好,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下周開庭要用的資料啦!」他露出滿臉煩躁。

  一瞬間,風流倜儻的雷鎮喬突然淪為任性幼稚的小男孩,只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東西。

  「噗哧——」靳茉莉當場很不賞臉的冒出疑似揶揄的聲音,雖然她一度試圖忍住。

  「你笑什麼?」雷鎮喬臉色鐵青。

  「我笑了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笑了?」她不認帳。

  「兩隻,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就連耳朵也聽見了。」

  「看見就看見嘍,聽見也聽見了,難不成身為奴隸也沒有笑的權利嗎?沙文主義的餘孽。」難得佔了上風,靳茉莉集中火力全力反擊。

  「你——隨便你,你高興就好,總之今天沒打掃好,你就別想吃飯、睡覺。」雷鎮喬以退為進。

  「我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不需要你餵食。」自信滿滿。

  「是嗎?」上可殺不可辱,雷鎮喬決定使出撒手鑭。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搶過她攢在懷裡的包包,他高舉過頭得意的揚揚手,再順手拉過椅子像尊門神似的杵坐在大門口,「沒有錢包跟我的通行許可,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走出這扇大門。」

  「讓開!」氣極的她伸手推他。

  他索性閉上眼,整個人紋絲不動。

  「雷鎮喬,你真是個超級大混帳!」

  高蹺起腳,他挑釁的掏掏耳朵,「什麼?沒聽到,你可以再大聲一點!再大聲一點——」

  「我要殺了你!」咬牙切齒。

  七竅生煙的靳茉莉衝上前去,準備賞他一頓永生難忘的攻擊,偏偏事與願違,還被衰神附身,原本氣勢如虹、雷霆萬鈞的她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旋即像是被甩出的失控陀螺,徹底的脫離軌道往前方撲去……

  「啊!」雙眼瞠睜到極點,她驚聲尖叫。

  砰——

  靳茉莉十分狼狽的摔倒在一堆準備送洗的衣服裡,渾身骨頭像是要散了,她掙扎再掙扎,好不容易探出頭來,雷鎮喬的黑色小褲褲竟該死的從她頭頂滑下,以著十分可恨的姿態掛在她臉上,

  「啊!這是什麼噁心的東西!」她大為光火的抓了下來,刀劍般的目光恨不得當場把雷鎮喬殺個片甲不留。

  「看,一個懷有貳心的奴隸,連老天都要懲罰你。」雷鎮喬涼涼的說。

  靳茉莉實在是氣不過,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就往他身上砸去。

  只見雷鎮喬不費吹灰之力的揚起手臂,當場接殺出局,「很遺憾,你的暗殺行動宣告失敗。」

  「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會輪到你下地獄的。」

  「快,我一整個期待。」他皮笑肉不笑的回嘴。

  心想,就算我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靳茉莉一起來個雙人游才划算。

  「不要再掙扎了,快點動手,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把你過剩的力氣拿來完成打掃,而不是狙擊你的主人。」

  一臉委屈……眼見走投無路,可憐的靳茉莉只好屈從於這個惡棍的淫威之下,當起苦命的小奴隸。

  好好的假日她不能安安穩穩窩在被窩裡睡大頭覺,也不能聚精會神的好好寫寫她的專欄,竟然還被雷鎮喬召來大掃除,泣!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她也要把雷鎮喬玩弄在股掌間,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折磨連本帶利一併討回來。

  「這個雷鎮喬果然是恐龍都可以折騰死幾隻的惡魔,沒把他送去博物館展覽實在太可惜了。」

  「什麼?你在嘀咕什麼?」杵在門口負責監工的雷鎮喬瞇起眼睛問。

  「沒有,我是說今天天氣真晴朗,但是歹命的我只能被奴役。」怨懟。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安分守己的當一個月小奴隸才是王道。」

  「哼,少得意了你!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嘗嘗當奴隸的滋味。」

  「你從剛剛就不只一次的嚷著總有一天,請問,總有一天是哪一天?不會是不輩子吧?不會吧,現在就這麼急著要跟我預約下輩子,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呀!」

  想到凌亂的屋子馬上就要恢復整潔,雷鎮喬委靡多時的幽默風趣也跟著甦醒,只是,有人似乎不大欣賞。

  靳茉莉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發現你為人不但無聊、自戀、卑鄙,還挺思心的。」

  「好說、好說,如果這樣批判我會讓你的心情變得更好,進而發憤打掃,那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全盤接受,畢竟善事也不差這一樁。」

  嘖,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臉皮還厚的男人了!

  罷了罷了,再跟這男人多說一句話,就只會多增加一次害自己吐血身亡的危機,與其這樣,她還是趕緊打掃完畢,盡速遠離這個男人的魔爪才是上策。

  才短短幾個小時,可怕的小奴隸緊箍咒已經徹底把靳茉莉折騰死了數百回,勞累的程度遠遠超過五千公尺的跑步,好不容易,滿目瘡痍的客廳總算稍稍露出一絲曙光,真是可喜可賀!

  靳茉莉發現,這男人不是髒,而是收納能力嚴重出現問題。

  她忍不住狐疑的瞅了霸在椅子上的傢伙一眼。

  他似乎不懂得如何分門別類把東西收在一起,只會東丟西丟把自己淹沒在混亂中,真懷疑這種生活智能不足的男人,是怎麼站在法庭上為他的客戶打贏官司的,難不成所有的勝利都是走後門用利益換來的?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冷冷訕笑起來。原來這傢伙也不過爾爾嘛!

  「小奴隸。」雷鎮喬突然喚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有名有姓,不要喊我小奴隸。」真是個不受教的男人。

  他沒有反擊,踱步走來,往她身邊一蹲,旋即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熱切目光凝視著她,不發一語的。

  怪了,他幹麼這樣瞅著她瞧?靳茉莉納悶的摸摸自己的臉。難道是臉上沾了髒污?她趕緊利用櫥櫃玻璃反射查看自己。沒事呀,除了神情有些狼狽外,她整張臉龐個乾淨無瑕。

  只是,既然臉上沒問題,他幹麼突然這樣熱切的對著人瞧?

  「雷、雷鎮喬……」她不安的喚他。

  「噓!」他伸手阻止她的欲言又止,手指就這樣停在她唇上。

  又是一陣叫人昏厥的凝望。

  夠了、夠了,光被他這樣瞅著,身體裡就忍不住傳來騷動,整個人渾身不對勁起來,好像隨時要融化了似的。

  該死,她緊張得無法呼吸了啦!微喘中。

  雷鎮喬深情款款的目光始終專注,忽地,他略略的上前傾身——

  靳茉莉驚惶失措的略略退後,微仰著下顎的她連呼吸都徹底被打亂了。

  天啊,他、他該不會是要……吻她吧?

  這個臆測讓她不由得驚駭的瞪大眼睛。

  光想到他下一秒可能是要索吻,靳茉莉身體裡的燥熱益發的兇猛,原本濕潤的唇辦都突然乾澀了起來。

  她忍不住舔舔失去潤度的唇,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唇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原本明亮的雙眼怯怯的低斂迷濛,逐漸閉闔,等待著久違的吻……

  第五章

  「我肚子餓了。」雷鎮喬突然滿臉委屈的宣示。

  啥!肚子餓?他花了大半時間瞅得她醺然陶醉,只是因為他肚子餓了?

  他不是要索吻,根本不是!他從嘴裡吐出那句肚子餓,徹底毀了她的所有想像跟心理準備!

  該死!靳茉莉一點都不想領他的可憐之情,兩隻眼睛瞬間凝聚成怒火,「你肚子餓了關我屁事?」

  皺眉,「你說話真是不文雅,虧你還長得人模人樣,說到底,原來你才是真正的人面獸心。」伸出手指戳了她一記。

  她拍開他的動手動腳,「滾開,你有時間在那邊調侃我、教訓我,怎麼不來幫忙收拾『你家』?」不忘刻意強調你家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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