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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凌淑芬 他動作會不會也太快了點? 「我和文小姐談過了。」唐健優哉優哉地從她身畔踅進來。 「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是怎麼跟她談的?」可憐的屋主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後,一路膽戰心驚。 唐健回頭,神情甚至是有些奇怪。 「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惟惟中箭落馬。 長腿繼續往前邁,循香而去,後頭開始冒出一串又一串不滿的嘀咕。 「什麼叫婆婆媽媽?這是體貼,這是關心,這是女人同情女人——」嘰哩咕嚕嘰哩咕嚕。「這就是你們男人的問題,你們從來不瞭解女人的心理——」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唐健走進廚房,為那濃郁的香氣精神一振。 「什麼東西這麼香?」 「或許對你這只是一段普通的感情,但是在對方眼中,它可能是——啊?我在燉麻油雞。」 唐健又停下來盯著她,這次眼神意味深長。 「……看什麼?」惟惟被他看得不禁摸摸自己的臉。 「沒事。」唐健搖頭微笑。 他的惟惟會做飯,好新鮮。 雖然有點婆媽,雖然很不乾脆,雖然少了點個性,但這是賢妻良母版的惟惟,他喜歡。 於是他花了點時間打量了一下居家版的惟惟—— 黑柔的髮絲用一個鯊魚夾夾在腦後,白色短袖棉衫露出肌光勝雪的雙臂和鎖骨,一件黑白格子的圍裙繫在身前,遮去了嬌美秀挺的雙峰。唐健在腦中回憶一下那兩隻雪嫩在自己手中,與口中,的觸感。 太久了…… 她潔美柔白的身軀,那樣婉轉的在他身下,承受著他,他只要稍稍用力就會在那片雪肌留下痕跡。尤其當她狂野起來,反客為主,跨坐到他腰上驅策他時…… 一陣強烈的慾望刺穿他。 惟惟見他突然呆呆地站在廚房中央看著自己,越看臉色越奇怪,接著…… 「你想幹嘛?」 她的俏臉狂燒,連忙躲到隔開廚房和客廳的那個小吧檯後,搶起一把木湯匙對他揮舞。 舉步正向她走來的唐健緩了一緩,深沉的臉龐上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錯認的慾望。 這男人……她又沒招惹他,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就慾火中燒?她有自知之明,她分明不是那種性感肉彈型的女人。 最後,他抹抹臉,臉色還有點僵硬,但大致上算恢復了平靜。 臉色是平靜了,但是,他低頭看一下自己,惟惟的視線跟著他一起往下移—— 「色、色狼!」她繼續揮舞木湯匙。 「我是男人。」唐健攤了攤手,天經地義地解釋。 惟惟羞惱的俏顏已經勢如野火。 他歎了口氣,索性走到冰箱前打開冷一冷。冰箱裡找不到他愛喝的啤酒,他不滿的嘀咕兩聲,退而求其次拿出一罐可樂,仰頭暢飲。 「大熱天的,怎麼會想燉麻油雞?」他走到熱氣騰騰的湯鍋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是想吃啊。」 她的體質偏寒,每個月接近生理期時,她都會替自己熬鍋麻油雞調理一下,否則來的第一天鐵定痛到風雲變色。 這種事,其實就算告訴他也沒有什麼,不過,經過方纔的那一番「衝動」,她覺得還是先不要用任何跟她的女性部位有關的話題刺激他好了。 「好香,我餓了。」他伸手就想直接去拎鍋裡的雞肉塊。 「哎!很燙!」惟惟急忙拍掉他的祿山爪,拿過一隻碗,先盛一塊雞肉給他解饞。「再燉幾分鐘雞肉會更入味,這一碗先擋著。飯快煮好了,你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狹小的廚房區,給高頭大馬的他一堵,她都沒地方做事了。 「呼……」唐健心滿意足地咬著雞肉,邊吃邊吹氣,走回客廳去看電視。 惟惟看他那臉饞相就忍不住好笑。剛才還一副「雄姿英發」的樣子呢!一有得吃,馬上就像只被摸順了毛的大貓。 惟惟邊洗菜切菜,邊心不在焉地聽著客廳傳來的新聞播報聲。聽了片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好像全是英文,他在看CNN? 她手中的菜刀不禁一頓。 大學他們兩個明明都重修過英文,她和他還選過同一堂課。這樣的英文程度,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年之間,突然練到可以看CNN了? 她回頭看了客廳一眼,秀眉微蹙,又轉了回來。 詭異,真的很詭異。 默默炒好高麗菜,她走到冰箱前想拿出肉絲微波解凍,突然想到——不好! 她的筆記型電腦還開著,就放在客廳茶几上,而畫面正停在…… 「喂!」 惟惟連忙放下手邊的事,匆匆奔進客廳。 太遲了,唐健已經把她的筆電移到面前,饒有興味地盯著螢幕上的頁面。 「你幹嘛隨便偷看別人的電腦!」惟惟懊惱地把筆電搶過來。 唐健鋒利的眉飛了一下,慢吞吞地開口。 「借,屍,還,魂?」 「我……那是……」她強辯道:「我閒著無聊,正在搜尋鬼故事的網站!」 「噢。」 他不再多說,但表情耐人尋味之至。 惟惟嘀咕兩聲,把筆電放回工作桌上,給了他警告的一眼,然後鑽回廚房做飯。 他一定會覺得她很可笑,滿腦子都是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討厭! ……慢著。 就算被他看到了又怎樣,唐健也不一定猜得出來她在懷疑什麼。就算他猜到好了,她何必管他如何想她? 在一個月以前,唐健之於她還是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現在她卻已經在意起他如何看等她了? 惟惟無奈地搖搖頭。 一定是身旁太久沒人了,不然她不會突然就在意起外頭那個男人的想法。不過,上一任男友也沒那麼久啊…… 算了。她再度鴕鳥的縮回去,把絞肉拿出來。 一回身,惟惟按著腦口差點被他嚇昏過去。唐健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 「你一定要這樣嚇人嗎?」這人怎麼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 唐健靠著流理台,眼底有一抹神秘的流光轉動。他的雙眼本就是五官司中最搶眼的部分,此時那深沉綿長的意味,教人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 「你覺得我是借屍還魂的人?」他揚起唇角一笑。 「拜託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只是在看鬼故事。」真是好糗。惟惟把絞肉往微波爐裡一丟,完全不敢轉頭。 一陣輕笑低沉地蕩了開來,他灼灼的體熱馬上貼上來,兩手往她旁邊的流理台一撐,將她完全困在自己和台櫃之間。 「你覺得我是還了誰的魂?」他還是慢吞吞的語調。 惟惟謹慎地偷瞄他一眼。 「也……沒有特定誰啊。」為什麼這個問題感覺好像有陷阱? 唐健的雙眼微瞇了起來,原先的迷離流光變成了壓迫感。 她覺得他不是原來的「唐健」了,好,這一點可以接受。 但她覺得他另外一個人的魂魄。這不表示,她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男人,會纏她吻她,親她抱她,甚至做更多他想對她做但還沒做的事,所以她以為他那一個人? 這一點,不能接受!非常不能接受! 「惟惟。」唐公子溫柔輕喚,熱硬的唇湊到她的耳畔,氣息搔得她癢癢的。 「你、你要幹嘛?」她的視線只敢盯著下方三十度角的地方,心臟在胸口裡跳得幾乎要透衣而出。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殼,那兩隻玉白色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層霞紅,可愛到了極點,真想一口吞了她…… 「惟惟,我要你。」他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低喃。 惟惟的心臟這會兒跑到了被他含住的地方,奮力在他暖熱的口中鼓動著。 她喜歡他的味道。乾淨,清爽,好聞,說不出的性感誘人。 啊!不行! 惟惟兩隻柔軟堅定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固執地拉出一絲距離。 「不可以!」 唐健看著在自己鼻子前搖動的那根食指。 ……連食指都那麼可愛!他一口想咬上去。 「不、可、以!」那根食指頂著他的鼻尖警告。 結果他的瞳孔聚集在那根食指上,整個人變成鬥雞眼。 惟惟差點沒忍住笑。 「為什麼不可以?」唐健看出了她的堅決,神情鬱悶。 「就是不可以。」她小臉通紅。「你……我們才剛……不行!總之,等過一陣子再說。」 「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他逗她。 「熟起來也才這一個多月。」她對他齜牙低吼。 「好吧,那要等多久?」 「你再胡纏下去,就等一百年。」他身前的小女人陰陰的說。 唉!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慾求不滿的某人有感而發。 什麼? 「講到女人,你到底是怎麼和文慧鈴談的?」她逼問。 啊!又把這隻小雌貓的固執勁兒引上來了。唐健歎口氣,深以為失策。 「你要我跟她說清楚,我就去跟她說清楚,就這樣。」事實上一開始根本也就沒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 「不是我要你,而是人本來就應該跟人家講清楚為什麼要分手。」被他一講,好像是她這個狐狸精要他回去跟元配談判似的。基本上他們要不要分手,跟她根本沒有關係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