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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瑪奇朵 而這平凡日子過沒幾天卻有被一隊人馬的到來給打破了,那是來傳旨的內侍。 信朝陵和夏謹蓮恭敬的接過了皇帝的賜字和不少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謝了皇恩,兩人本以為這樣就已經沒事了,誰知道那負責傳旨的內侍笑咪咪的看向夏謹蓮。 「夏姑娘,自你出宮後已經許久不見了。」莫公公身為皇上貼身的內侍,和這四大宮女熟悉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夏謹蓮淺笑著點了點頭,「莫公公,前陣子又下了幾場雨,您的腿腳可要記得熱敷,那藥湯您都是記得的,可千萬別忘了!」 「感謝夏姑娘的關心了,皇上這次還另有旨意要傳,您就站著接旨即可。」 夏謹蓮垂手在一旁,一副恭敬聆聽的模樣。 「皇上說了,雖然幾位姑娘們都已經出宮了,但太后頗為想念,以後每月十五可遞牌進宮,讓太后見見。」 「多謝太后的抬愛,謹蓮領旨。」 說完,莫公公又轉頭看向一旁的信朝陵,「信公子,皇上說了,你在醫術上既有過人之處,一個月後的太醫會考可別忘了進城考試。」 信朝陵低頭謝恩,眼神裡閃過一抹瞭然,想來皇上會特地讓人對他說這個,也是明白信家大權只要二叔把持著一天,那舉薦名單上就絕對不會出現他的名字,才這麼說的吧。 莫公公帶來的賞賜和聖旨,讓著小小的村子幾乎炸了鍋,除了不敢相信這村子裡的兩個大夫除了能夠得到皇上的獎賞,更不敢相信的是夏大夫竟連在太后面前都能說得上話。 那可是太后啊!平常這村裡的人見到知縣就已經覺得是見到天大的官了,太后要傳夏謹蓮去說話,那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事。 信朝陵和夏謹蓮相視一笑,和莫公公又稍微寒暄了幾句,待對方離開後才轉身進屋。 對於他們來說,有沒有賞賜都無所謂,反正他們只是做該做的事情而已,而且他們都知道,這賞賜一下,兩人若想要維持現在這清靜的日子,只怕是沒辦法了。 事實上也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這份賞賜還有特別的旨意,不只讓這小村子裡的人都興奮得不住說嘴,在京城裡也掀起了一波風浪。 第9章(1) 「這真是沒天理了,這次南下的大夫那麼多,雖說人人都有賞,但憑什麼信朝陵那小子就比別人還要特別?」黃氏一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氣得摔破了手上的茶杯,一臉憤憤不平的說著。 「閉嘴!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對皇上的旨意也有那麼多話好說!」一邊端坐的信奉常同樣對這消息感到不安,卻沒傻得敢光明正大的置疑皇帝的意思。 只不過聽奉善進宮回來說的情況,皇上似乎對信朝陵起了興趣了,這讓他倍感壓力。 「我就是不滿,那小子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了。」黃氏忍不住咕嚕著。 「你管他走什麼好運,總之在不想想法子,讓他認了那個外甥女,我看我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信奉常有些煩躁的說著,「對了,你那個外甥女確定會乖乖聽話嗎?不要到時候人被信朝陵哄走了,讓我們白白費了這些功夫。」 黃氏得意揚揚的說著,「放心吧!我那個外甥女是我那可憐的妹妹死前托給我的,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除了靠著我們,她哪裡有其他的出路?更何況她十年前被我們哄著演了那麼一場戲,就是想不靠我們改投那小子,人家也不會領情的!」 「那就好,也省得我還要煩惱她會不會給我弄出什麼晦氣的事情來。」他眉頭一皺,像是想起什麼事,一臉的厭惡。 「你又想起朝蘋那死丫頭了?真的是,對方就算品性再怎麼不好,被毀了清白嫁過去也就是了,鬧成那樣害我那陣子走路都差點抬不起頭來。」 「你有什麼好抬不起頭的,不過就是個陪房丫頭的賠錢貨。」 黃氏撇了撇嘴,「就算只是個陪房生的,在外人面前我也還是她的親生母親,她鬧成這樣,不只害我丟臉,就連原本要許給秦家老九的親事也沒了,還害得那年我們本來打算吃下的那批山參還被人給搶了。」 「罷了,過去的事也不用多說了,總之記得趕緊讓你外甥女上信朝陵那裡多去幾次,就算不能阻止他考上太醫,也要把他的名聲弄到臭得不能在臭,看他還有什麼辦法回來和我搶這族長的位置!」信奉常眼底閃過一絲狠戾,陰冷的笑著。 他們雖關緊了門說話卻沒有放低音量,讓一直在窗邊偷聽的柳兒一臉驚駭,她小心翼翼的跑回徐令微的房裡,比手劃腳的把剛才偷聽到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 「沒想到朝蘋竟然不是姨母親生的?!」徐令微先是震驚訝異,可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她的心裡頓時瞭然。 也對,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難怪當年朝蘋死了之後,姨母倒是沒有幾滴眼淚,就是在靈堂上她的傷心看起來也有著幾分假,原來問題就是出在這裡! 看著旁邊一臉驚魂未定的柳兒,她慎重的吩咐了幾句,「今天的話千外別再往外傳了,這件事情就你知我知即可。」 「知道了,小姐,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柳兒個性單純衝動,不過在這種大宅子裡待久了,也明白聽到不該聽的話若別人不知道自然管不著,但是如果說了不該說的,那後果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是為了她這條小命,她也不敢隨便亂說的!柳兒在心中的暗忖著。 吩咐好了自己的丫鬟,徐令微冷笑著看向信奉常夫婦的房間。那是一對把她當成工具再度利用夫婦,也是一對害死自己女兒還埋怨她不爭氣的狠心父母。 朝蘋,如果你知道他們在你死後非但不傷心,反而這樣說你,你心中會作何感想? 恍惚中,她似乎看見那個嬌柔的少女對著她溫柔淺笑的模樣。 在她驟失父母只能到姨母家尋求庇護的時候,是那個少女溫柔的陪伴著她,亦友亦姐的教導她,讓她能夠安下心來,不再終日惶惶不安。 那個少女曾在她被下人欺負的時候安慰她,並將那些冒犯她的下人一一收拾趕出府去,也曾一筆一劃的教她讀書寫字,說這些是以後管家用得上的東西。 她甚至在她生病、燒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守在自己床邊,親自替她換冷帕子,哄著她吃藥。 她對她來說,是僅次於娘親最重要的人了。 十年前,她還記得那時候少女正準備要儀親,雖說她無法自己選擇未來的良人,但是少女那期待和羞澀的笑容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最後,少女等來的只有一個人孤單又冰冷的離去。 那身影最後留在回憶中的畫面就是苦痛蒼白的面容、冰冷的身體和滿地剪碎的布料!那是她曾經打算用來當嫁妝的珍藏。 一想到那個溫婉淺笑的少女,再想到當年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她的眼中就有無法抑制的恨意,柔弱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猙獰。 十年前,她錯了,十年後,她絕對不會再被傻傻的利用,害了她的那些人她也不會放過。她在心中惡狠狠的發誓。 一個都不會! *** 在封賞過後的一個月,太醫會考如期舉行,在一群中年以上的老大夫裡,年近三十的信朝陵成了最引人注目的身影。 會考共分兩天,一天看醫案開藥方並且詳解這藥方用典何故,並且親自診脈寫出醫案,另外自金針或推拿等科目之中擇一加考。 太醫會考可說等於文人士子的科舉大考,雖考試人數比不上成千上萬的士子的科舉,但是能夠進入這次會考的,都是地方官員特別推薦,或是得到醫藥世家推薦的大夫,想考取太醫也不比那些獻身科舉的士子們還輕鬆。 信朝陵對於這場考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盡心去答題而已,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了,相較於有些大夫們愁眉苦臉、有些人躊躇滿志的走出試場,他就像是去普通人家看診回來一般,臉色平靜,唇角帶著一抹淺笑,悠然閒適的從太醫院裡走了出來。 夏謹蓮對他的信心簡直就是盲目的,從以前到現在依舊是,但是等他真的進了太醫院去考試,她才終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信朝陵一走出太醫院,就看到那個如水淡然卻又如草堅韌的女子穿著一身絲衣撐著傘,娉婷的站在外面。 他原本從容的步伐頓時加快了許多,到她面前停下,眼神溫柔得像可以化成絲,緊緊將她纏繞。 「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兒個下雨,讓你別來嗎?」說著,他接過了她手中的傘,兩個人慢慢的外回走著。 夏謹蓮回以淺淺一笑,眼中全是掩不住的柔情一連,「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怎麼能不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