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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佟芯 馬文才深思一會兒道:「殿下,這信是從江貴妃手上攔下的?」 「在五王爺逃走後,我便派人緊盯著江貴妃的一舉一動,她想聯繫五王爺,還以為本太子不會知道。」 「我想她定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怎會以為自己寫的信真能讓五王爺收到。」馬文才陰森的一勾唇。 「你的意思是……」 「那信是寫給太子你看的,要誤導你往南方追,南方是江貴妃的娘家,據說她在南方住了十幾年,那裡有她的勢力在,可以護著五王爺。」馬文才利眸精光閃爍。「江貴妃知道我們會這麼想,看到這信一定會往南方追去。」 「陷阱嗎?」太子怒哼,捏爛了那封信。「可不是南方,又會往哪去?南方江貴妃有勢力在,往南方去對五王爺也安全點。」 「是北方。」馬文才思忖過後道,他對江貴妃的身家背景瞭如指掌。「江貴妃的生母改嫁至北方,江貴妃有個兄長還住在北方,是個富商,也許五王爺會去投靠舅舅。」 太子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就往北方去。」 事不宜遲,由太子親自領隊,馬文才跟隨前去。 前往北方的路上,景色愈來愈荒涼,北方並不像京城和南方大都一樣繁榮,馬文才和太子一行人在外露宿了幾天,終於抵達客棧了。 馬文才立刻向小二詢問:「請問這兩天有打扮不起眼,但砸下很多銀兩,叫上大魚大肉的大爺嗎?」 馬文才早摸透五王爺的脾性,他奢侈成性,吃的用的都很挑剔,都要最好的,為了掩蓋行蹤,他的外表一定有所偽裝,但性子是改不了的,在野外露宿多日,肯定吃不慣粗食,一遇到客棧,肯定會流露本性。 小二點頭如搗蒜。「有的,昨晚有十幾個人來,打扮得很普通,卻叫上大魚大肉到房裡去,還給了很多賞銀,小的第一次看到那麼大方的客人,但他們走了。」 馬文才眼眸精光一閃,又問了那些人的穿著打扮和一些細節,確定是五王爺一行人,告知太子後,他們一行人只短暫打尖,便又忙著趕路。 五王爺的人就在前面不遠處,得盡快追上。 可惜,對方狡猾得很,差了那麼一點,被他們溜了,五王爺也聰明的沒去投靠舅舅,隱藏行蹤。 但馬文才依然有本事憑著一點蛛絲馬跡追蹤到五王爺一行人,如此追了三天,馬文才和太子一行人來到熱鬧的市集大街,在客棧稍做休息,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二送來菜飯沒多久,數十個打扮的像農夫的老年人踏進客棧,其中幾個背著竹簍,裡頭放滿青菜,馬文才立即感受到氣氛變得不同,他直覺這群人有異。 馬文才小聲對太子說道:「明明是老人,倒是個個都孔武有力,而且步伐比一般人輕盈,看得出是習武之人,竹簍裡放的是刀器吧,這時候都中午了,菜市都收攤了,是要上哪兒賣菜呢?」 太子意會,不發一語,照樣吃飯。 等那群人離開後,他們默默追蹤在後方,不想在熱鬧的街上打起來,造成百姓危險。 果然馬文才猜對了,一踏入城外一片樹林,那數十個假農夫立即朝他們攻擊,從竹簍裡取出刀器,其中一個便是五王爺,他招招凌厲,想置太子於死地,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和他對打起來。 而這時,所有的衛兵都前去保護太子,為太子為重,馬文才落單一人,馬上淪為攻擊目標,他是有武功,但也只夠用來防身,一遇上真正的高手便會居於下風。 「再躲啊!哈哈!看你能躲到哪!」五王爺那方的一名侍衛殺紅了眼,一刀刀砍向他,把他當老鼠戲耍。 馬文才處於弱勢,被不長眼的刀劃「好幾道傷口,他敏捷的閃躲著,腦海裡浮現出銀心燦爛的笑臉。 他不能死。 絕不能死! 他還想看到那個傻丫頭的笑容,想跟她一起過一輩子! 鏗鏘一聲,馬文才用劍抵擋攻勢,穩若泰山的擋下那頻頻砍向他的刀,可馬文才也只能防守,幾番下來,他用來擋住攻擊的長劍終於承受不了,裂開了一痕。 對方得意大笑,再施了力,想斬斷他的劍,「哈哈!看我怎麼把你……」他驚駭的瞠大眼,看到插在肚腹上的短刀,「你……」 「承讓了。」馬文才文質彬彬一笑,陰險得令人發毛,他趁著對方的視線都擺在他那把裂開的劍上時,用另一手將短刀送入他肚子裡。 打不過人,就只好暗著來了。 那人倒在地上抽搐著,萬分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比他弱的文人身上。 這同時,五王爺成功被捉拿下了,眾人大舉歡呼,馬文才功不可沒。 五王爺被羈押回京,他逃到北方去是有意向舅舅籌一大筆巨款買兵,賄賂邊關將軍,好帶兵攻進皇宮逼宮奪位。 為了得到皇位,他無所不用其極,就算不會被判死,也活罪難逃,下半輩子恐怕會在牢裡度過了。 犯下這等滔天大罪,他的母妃江貴妃縱使有心救他,也無計可施,被皇上打入冷宮,而所有跟五王爺同流誣害馬家的官員,有叛變之嫌的不是被斬首就是眨官流放。 王尚書因暗中協助五王爺,涉案極深被斬首,王家家產全都充公,下場淒慘。 也因為皇太后七十壽辰即將到來,皇上仁慈的並沒有大舉抄家,只懲處參與五王爺計劃的涉案人士,因此王志堯逃過一劫,卻也從此失了家族的榮景和庇蔭,一無所有。 他變得自暴自棄,偷了外祖母家救助他們一家的銀兩,成天到花樓買醉作樂。 這天,當醉得不省人事的王志堯被冷水淋醒,看到馬文才矗立在他面前,嚇得都傻了。 「馬文才,你……你想做什麼?」 馬文才朝他輕輕一笑。「是你拿毒粉給我大弟的吧,我是來跟你算帳的。」 王志堯藉著大弟的手陷害他,竟沒受到任何懲罰,有仇必報的他當然得好好算這筆帳了。 以往王志堯財大氣粗,還會跟他對著幹,現在可是孬到不行。「我、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起初我只是想害你一人,豈知被我爹知道這事後,會演變成由刑部捉你入牢,之後馬家會一連發生那麼多事……這都跟我無關啊,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子……我們王家……我也失去一切了啊!」他怒吼捶地,痛不欲生。 「你以為,失去一切就夠了嗎?隨心所欲的利用人,然後撇得一乾二淨,一點責任都不用負,你簡直是人渣,我不會讓你那麼好過的。」馬文才拿起一根銀針,打算好好折磨他。 王志堯一看都嚇死了,拚命地往後爬。 馬文才向前逼近一步。「知道這是什麼針嗎?這針紮下去,全身會有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咬,生不如死,你想嘗嘗這滋味嗎?」 王志堯拚命求饒,「不、不要……我錯了,我認錯……」 「夫君,你還在忙嗎?」 柴房的門被推開一半,銀心的小臉探了進來。 馬文才立即收回針,步出柴房,就見站在她身邊的長春一臉無奈,表示阻擋不了她,他揮了揮手,要他進去看好王志堯,然後對著她微笑道:「怎麼來了?」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方纔的陰狠,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笑得溫柔似水。 「夫君,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呢?」她也不拐彎抹角。 「讓他痛死,用盡各種方法凌遲他,沒道理他唆使文生陷害我,一點事都沒 有。」馬文才毫不掩飾他想動用私刑的意思,但他可不想讓她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但銀心卻不希望他這麼做。「聽說他娘重病,他妹妹被退婚了,一干女眷只能借住在破廟裡,所有親戚都不想跟他家扯上關係,只有他外祖家肯拿點銀子救濟,一家過得很刻苦,他無路可走,才會借酒澆愁吧。」 他以為她說這番話的意思是要他放他一馬,正想反駁,便聽到她又道—— 「與其折磨死他,不如讓他做點有用的事來贖罪,讓他能養活他家人,長安公主不是要建義倉征工人嗎?就讓他去當工人好好磨練吧,你說好不好?」說完,她踮起腳尖,用力捏著他的臉頰,往左右兩邊扯,他的臉都變形了。 「痛……你這是在……」馬文才很難說話,這輩子還沒被這麼滑稽的捏過臉頰過。 銀心笑嘻嘻的道:「夫君,饒了王志堯,也是饒過你自己,明明案子早結束了,你的眉頭還是天天皺著,讓我看得很惱,你幹麼要為了王志堯不開心,趕緊把他忘了吧,忘記這件事,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吧!」 他渾身一震,在她眼裡,他有那麼不開心嗎? 她鬆開了手,朝他綻開一笑。「好了,來吃宵夜吧,我煮了幾道新的菜,夫君你來幫我試試味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