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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月光石 袁雪桐和何睿恆面面相覷,氣氛太過熱鬧,一時不習慣,尤其隔桌那對情侶放閃放得很厲害。後來,兩人漸漸融入氣氛,安適之後,她俏皮餵他吃披薩,他咬了幾口,故意連她手指也咬入唇間,抬眼凝視她,眼神性感,舉止曖昧。 袁雪桐黑眸羞澀,嬌嗔抗議,抽回手,他唇掃過她掌心;他的唇潤澤溫暖,惹她心輕顛。 目光相觸,恍然他們回到舊有時光。 晚餐結束,沿著長街閒逛,袁雪桐像觀光客,每攤都停下來細看,慢慢挑選。逛到有英文名字的項鏈,她向攤販老闆買了一條Michelle的。 狹小巷弄賣衣服的商店空間像格子屋一般,袁雪桐獨自進去逛,何睿恆就站在門口等她,看見她挑了一件橘色碎花熱帶洋裝,聽她和店員邊閒聊邊殺價,考慮一下,最後終於買下。 兩人就這樣一路閒逛,他買了巴黎鐵塔造型的打火機,她買了櫻桃小丸子造型的香精肥皂,還有一對假的珍珠耳環。 兩人一起吃冰淇淋口味的可麗餅,在路邊喝奶茶,最後都九點了,才開車回家。 回去的路上,袁雪桐又向何睿恆提了一次近期內會去相親,語氣頗有向他保證之意。 何睿恆眸光深沉,注視前方,依舊不吭聲。車內氣氛安靜,不致沉滯,袁雪桐眸光清澈,凝睇他靜默俊臉,忽笑鬧: 「我們可以比誰先找到對象,贏的人有禮物,怎麼樣?」 何睿恆冷淡瞥她一眼,收回目光。「如果你先結婚,新屋半買半送給你們當禮物。」 「不要。那是專門為你的幸福設計的,又不是為我。」袁雪桐別開目光,輕描淡寫說:「誰知道你會騙人。」 「差點成功了,不是嗎?」騙過的話,他們就真的結束了,她現在早已開始過新的生活。 何睿恆駕駛方向盤流暢轉彎,在她住處附近巷弄找到停車位。下車前,袁雪桐讓他解開安全帶,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了。 「睿恆——」柔聲輕喚他,引他注意。 「什麼?」解開安全帶,他揚起臉,目光寧靜停留在她清麗臉龐。 「以後,不要再為我想了。你沒有虧欠我,我們只是緣分不足。下次你如果遇到有好感的女人就應該好好把握,你……忘掉我吧。」微帶哽咽,抿了抿唇,再度艱難開口:「我也會忘掉你。在找到對像之前,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她瞳眸清澈明亮,如夏夜月色照耀的河水,她看似完全走出情感的泥沼,心思彷彿被傷痛洗滌,坦坦蕩蕩,現在,還有餘裕可以關心他的處境。 難以言喻的哀傷在他心底深處蔓延。 他們一起下車,一起走過黑夜燈光淺薄的長巷,爬樓梯,走進屋裡。 他們不需要道別,不刻意說再見。 也許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相見。袁雪桐心情低落,仍強打起精神面對何睿恆,先將那些從夜市買來的戰利品擱在客廳茶几上,回身對他說:「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我也想休息了。」 「小雪。」見她要進臥房,何睿恆拉住她手臂,她一臉納悶,他黑眸對住她,梭巡好幾秒,無法平息的情感,隱伏在他深邃眼底。 靜等他發話,他卻雙唇緊抿,沒開口,狀似依依不捨。袁雪桐柔聲說:「回去吧,筆電那些東西別忘了帶回去,我家鑰匙擱在茶几上就可以了。」 這幾年,他刻意壓抑情感,拒絕回憶,工作滿檔,就是不想讓自己有片刻喘息,不想記起她的美好。 剛分手那段日子,內心特別煎熬。為了忘掉袁雪桐,他丟掉好多在紐約買的紀念品,一丁點會記起她的東西,比如書、情詩、夾在筆記本的紙條,上面寫著下午我要去上課、晚餐和同學有約……這類瑣事的紙條,全被他丟了。 還以為自己習慣對感情封閉,以致完全麻痺。這幾天和她獨處,冰封的心情漸融化,彷彿又回到兩人紐約同居的生活。 何睿恆磨蹭該離去的時間,好像這般拖延便可以不必獨自回到偌大豪宅,承受一人的空虛。 看他徐緩收拾個人物品,袁雪桐瞳底隱伏一抹悵然。心是不捨的,卻得強忍住,她怕自己沒辦法承受離別,做到不哭,對她來說太難,於是,故作輕鬆說: 「你慢慢收,我先去洗澡,鑰匙記得擱在桌上。」這樣就好,不要互相說再見了。袁雪桐安靜躲入臥房。 看見房門關閉的剎那,何睿恆心臟快停了,他覺得世界末日突然降臨,好像整個人被掐住脖子無法呼吸。 袁雪桐躲進浴室洗澡,艱難脫掉身上T恤和牛仔褲,打開蓮蓬頭先放掉冷水,整個淋浴間熱氣瀰漫,應該要脫掉內衣褲跨進去洗澡,她卻站著發呆。 好一會兒,發現眼淚都流到臉頰滑至頸項了,她才回神,默默吸鼻子,以手背胡亂擦去臉頰的淚痕。 這次,她沒有把右手綁上浴帽,洗完澡要更換藥膏和紗布,傷口濺到一點水不要緊,她會盡量小心。 在浴棉淋上沐浴乳,單手搓出細白泡沫,隨意抹上赤裸的身軀,暗忖今天還是別洗頭,明天上美發院吧。 忽然浴室門被拉開,聽見聲音,袁雪桐愣了一下,隔著淋浴間壓克力門,低問: 「還有事嗎——」 淋浴間壓克力門霍然被拉開。「咿——」 她黑眸圓瞠,瞪著何睿恆,驚詫抗議。 何睿恆高大身影闖入,她瞬間羞赧,從耳廓到臉頰酡紅一片,急想背過身,他按住她雙肩不讓她移動,俊臉低垂,瞳底黝亮漆黑,隱伏一抹文火,一瞬不瞬直瞅她。 她不敢揚眼,雙頰熱燙燙,不知是熱水讓溫度升高,還是其它,她覺得好熱好熱,空間變得狹小擁擠。 蓮蓬頭噴灑熱水將何睿恆衣物淋濕,他不耐,從下襬拉掉POLO衫,將她壓在浴室壁磚上,蓮蓬頭的水直接傾灑在他們身上,她雙眸困惑,盯看他,只見他眸底懸浮濃烈情緒,宛如深海下激猛的黑潮。 他還穿著淺色牛仔褲,被水淋得又濕又緊,寬厚胸膛碰觸她,引來身體互相吸引的震顫感。 「怎麼這樣?」她背抵磁磚,困惑地輕聲低喃:「什麼意思?」 「想要你。我沒辦法離開你。」他將她壓在浴室牆面,薄唇微啟,熨貼在她耳廓上,音調粗嗄低語:「小雪,我終究不想失去你。」 「可是——」他的轉變太突然,她滿眼困惑,雙頰因尷尬而潮紅,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反應。 何睿恆沒給她繼續可是的機會,面容低垂,忽然輕罩住她蜜唇,漸漸強勢攫奪,吻得纏綿。 有一種無法壓抑、也不想壓抑的情感,如暴雨瞬間傾洩。溫熱水花狂肆灑落在他們赤裸緊纏的身軀。 …… 後來,何睿恆放開她,關掉熱水,兩人沖太久,肌膚都開始起皺了。他從架上拉下兩條浴巾,一條給她包裹身軀,另一條沒先將他身體擦乾,只在腰際圍了一圈。 袁雪桐將浴巾包裹身體,在腋下打個結。忽然發現受傷的手都泡濕了,她輕唉一聲,他瞄一眼,滿眼歉意。 出了浴室,何睿恆立刻先幫她把傷口吹乾,換上藥,再重新纏好紗布。 期間,兩人坐在臥室床緣,姿態放鬆,有一絲慵懶,皆低頭,垂眸凝思,靜默沒有對話。 然後,他幫她把頭髮吹乾,她的短髮鬈翹黝亮,滑順好摸,他留戀著,對自己的頭髮倒是用手指爬網幾下,就將吹風機關掉。 袁雪桐站在梳妝鏡前,單手擠出乳液,直接輕輕拍打在臉頰和頸際。鏡中,她的黑眸澈亮,安靜凝瞅他,等候他先開口。 何睿恆站在她身後,揚眼,黑濃瞳眸直視鏡中的她,深沉的目光像一座陽光探不進的深海。她微微憂悒,擔心他忽然說什麼兩人還是不能在一起或類似的話語。 現在的她沒辦法去相親了。要忘掉他,已經是不可能。 那一剎那,何睿恆伸出手,勾住她,將她攬入自己的胸懷,耳鬢廝磨。 「小雪,我要你。我要我們在一起。」 頓時,鬆口氣。她才知自己剛剛完全屏住呼吸,忍不住拉住他手臂,整個人攤軟在他寬大懷裡。剎那間,百感交集,眼眶溫熱,眸底泛著水光淚霧。 「好想你。我好想你。」雙臂收緊,面容有些激動,何睿恆埋在她頸窩,眷戀不捨鼻息裡全被她香味填滿的感覺。 「你不討厭我了?不恨我了?」 「我從沒討厭你,沒恨過你。」 「我媽呢?也不恨了嗎?答應你媽的呢,不遵守真的可以?」幾番追問,就是不確定他是怎麼想的,擔心日後他忽又反悔。 他僵一下,俊臉微抬,在鏡中和她黑眸對視,他薄唇吻了吻她耳廓,低嗓憂鬱:「只能選一個。今後我選擇你,我拖你一起,你只好跟我一起對不起我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