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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水草 柳盼看看皓腕上那更顯嚴重的青紫印子,下定決心不再與這位脾氣暴戾的皇子有所交集,聽得阿漢求救,她眉毛都不曾抬一下。「你家王爺一軍主帥,指揮過千軍萬馬,平日也是呼奴喚婢,又怎麼會聽我一介民女的話?阿漢小扮還是別為難我了。」 阿漢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泛著一圈青紫的白皙手腕,心裡也覺得自家王爺這事兒做得不太地道,但這是有內情的……他探頭探腦四下瞧了瞧,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道:「其實……王爺討厭女人,並非是柳姑娘的原因。」 她仍舊面無表情,輕輕撫摸著手腕,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他急得都快哭了,背後議論主子的隱私,確非下屬該為,可如今事出有因,他在心裡悄悄向王爺告了個罪,這才道:「王爺定過親,這是整個大楚都知道的事情,就連王爺自己也對未來王妃十分滿意。」 「難道這事兒還跟睿王妃有關了?她還未過門,就已經醋性大發到見不得睿王身邊有別的女子?」這下柳盼的八卦之心倒真的被勾起來了。 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都尋常,就連顧正元後院裡也還有幾個通房丫頭呢,那些人沒被抬做姨娘是因為吳氏嚴格把關,根本不給她們懷孕生子的機會,難得還能看到如此剽悍而獨樹一幟的女性,把未來夫婿調教得服服貼貼,就連睡醒來看到自己床前有個陌生女子都橫眉怒目,忠貞不已,讓她不禁對素未謀面的睿王妃充滿了好奇。 「哪兒啊!」阿漢支支吾吾的回道:「溫氏……也就是未來的王妃,她雖然瞧著溫婉賢淑,但、但是……在王爺回來之前,她跟她表哥暗暗好上了。」 柳盼聽得目瞪口呆。「你家王爺出身皇室,軍功纍纍,年輕多金有權有貌,王妃怎會……難道王妃的表哥有什麼是優於睿王的嗎?」 「哼,不過是個愛讀書的酸丁,閒來無事會寫幾句酸詩與她唱和,哪比得上我們王爺!」阿漢滿是不屑。「女人啊,總是會被甜言蜜語哄得團團轉。」 她心有餘悸的摸摸腕骨,非常能夠體會未來王妃的心情。「也是,比起你家王爺這種有暴力傾向,說不定婚後還會打女人的武夫來說,溫柔體貼、知情識趣的書生確實是上佳的夫婿人選。」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還能哄女人開心,而且聽說溫氏出身書香世家,想來無論社會地位還是物質生活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精神寄托了。 阿漢氣惱的道:「柳姑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我家王爺不過就是不小心捏了下你的手腕子,你就非要向著那對姦夫yin婦說話!她可是與王爺定過親的,若不是王爺寬宏大度,知道此事之後立刻退了親,她早被問罪了!」 溫氏此事原本隱密,還是兩月前京中出了個採花大盜的案子,有好幾位大人府上的閨秀都出了事,睿王府長史想著溫氏尚在閨中,保護睿王妃乃是他們的職責,也未曾告之溫家人,悄悄派了兩人去保護,這才撞破了溫氏與袁霽的私情。 睿王征戰歸來,王府長史萬般無奈,便將此事稟了睿王,這才有了他火速退婚,連傷口都不曾好好將養,遠走江南之事。 柳盼摸摸鼻子,頗為不好意思。「阿漢小扮你看,我與你家王爺以及他的前未婚妻皆是素不相識,咱們只是就事論事,男人或許覺得權勢地位就是征服女人的利器,可是偏偏有些女人只想要溫柔體貼、知冷知熱的夫婿,不是還有句詩是這樣說的嗎——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雖然王妃與你家王爺訂親數年,但兩人時常相隔兩地,就算鴻雁傳書,哪抵得上人家表哥早晚噓寒問暖。」異地戀最不可靠了,不知道謀殺了多少愛情。 阿漢將王爺奉為神祇,唯有敬仰服從,哪裡聽得進別人說王爺的不是,特別是這種事情,若是按著他們鄉下的規矩,溫氏早就被浸豬籠了,他沒好氣的瞪著柳盼,她醫術還成,但為人實在太不靠譜,不分青紅皂白就對王爺下了論斷,若她是個男子,他早就幾拳揍過去了。 柳盼見他被自己氣得無言以對,之前對慕容夜的那些不痛快頓時消解了不少,她拍拍他的肩笑道:「瞧把你給氣的,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家王爺都不氣,你氣個什麼勁兒啊!有女人喜歡夫婿溫柔解意,就有女人喜歡英雄豪傑,只是你家王爺緣分未到而已。」 說完,她率先轉身,這才發現裘天洛神色複雜的站在艙內,再有六、七步就跨到甲板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甲板上的陽光太烈,刺得視線有短暫的空白,她總覺得方才似乎看見裘天洛身後有道人影一閃而過。 不過不管是她眼花還是怎樣,背後說人是非到底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她和阿漢相視一眼,皆是一臉尷尬。 第二章 跳入另一個坑(1) 柳盼先行挪動腳步,走進主艙房。 裘天洛則拉住想要跟上的阿漢,附耳小聲的說道:「方纔你跟柳姑娘在甲板上說的話,王爺都聽到了。」 阿漢的臉瞬間刷白,慌得原地轉圈。「這可怎麼辦?王爺會不會……」上次王爺捏青了她的腕子,這次會不會直接將她殺了滅口?早知道他就不要來請柳盼幫忙了,省得連累了她。 裘天洛同情的瞄了艙房門板一眼,再奉送阿漢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活該!誰讓你多嘴,居然私自向外人透露王爺的私事!」 阿漢這會兒恨不得縫上自己這張惹禍的嘴,他貼靠著房門,側耳細聽,內心忐忑,唯有一個念頭,只要王爺向柳姑娘動粗,他就立刻衝進去領罪,王爺平日操練他們可從來不會留後手,總不能讓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小泵娘受這樣的折騰。 柳盼進入房間,就見慕容夜沉默的坐在床上,她本著不跟「頭頂著大片草原」的倒霉男人一般見識,還屈膝向他行了個禮。「阿漢說王爺要喝酒,要民女過來瞧一瞧。藥也該換了,民女正好看看王爺的傷口恢復得怎麼樣了。」 慕容夜目光森冷深沉的瞪著她,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他原本在房裡悶得慌,要了幾次酒都未果,手下人全都道「柳姑娘說了傷好之前不能再喝酒」,他萬萬沒想到睡一覺醒來改變如此之大,連下屬都不再聽話了,才想往甲板上去曬曬太陽透透氣,哪知道才走過去就聽到阿漢與柳盼的對話,氣惱更甚。 柳盼可不是從未見過世面的嬌小姐,上輩子什麼脾氣古怪的人沒碰見過,就連醫鬧也經歷過兩次,虎口餘生,對病患有著一整套應對方式,她將他的沉默歸結為「深度厭女症患者」發病期,看到靠近的女人就不舒服,她直接忽略了他的臉色,還膽大包天的朝他招招手。「王爺能自己走吧?過來坐到桌邊先讓我把把脈。」 他瞅著她的眸光更加銳利了,以往他擺出這種沉默的姿態,手下將士親衛哪個不戰戰兢兢,暗中揣測他的心思,這小丫頭別是不會瞧人眼色吧? 在房外偷聽的阿漢頓時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除了大楚皇帝與皇后娘娘,誰敢用這種口氣招呼王爺移駕,柳姑娘的膽子也忒大了,他生怕接下來聽到的會是王爺的暴喝甚至是動粗,可是房裡安靜了一會,傳來的卻是主子的腳步聲,然後是落坐的聲音,他不禁瞠目結舌,耳朵與門板貼得更密實了些,想要聽得再清楚一點,應該說他恨不得化身蚊子飛進去瞧個究竟。 慕容夜冷著臉坐到桌邊,柳盼又示意他將手放到桌上,將他的袖子往上捲了卷,接著她伸出纖白的手指壓到他的腕上切脈。 此刻,他才有心思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發上只別了一支銀釵,耳上也只是最簡單的丁香銀釘,衣裳顏色素雅,但五官如畫,似乎浸染了江南的煙雨之色,低垂的睫毛又濃又翹,皮膚白皙如玉,單看她這纖瘦的身板,素腰不及一握,似乎風大些都能將人吹走,也能稱得上柔弱,但誰能想到她膽大包天,單就他所認識的女子來說,她一張利口無人能出其右。 他的目光移到了她正在切脈的手,如玉雕就,女子的肌膚本就細膩,也不知道是他還燒著,還是女子的體溫本就偏低,挨著他的那塊肌膚十分的舒服,倒讓他有種想將她攬在懷裡降溫的衝動。 慕容夜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還未回神,她已經鬆開了手,並且探身往他額頭摸了過來,若是往常,他必然不會讓她得逞,哪知道也不過就是一閃神的功夫,她已經將手掌貼上他的額頭,頓時涼意上頭,又軟又涼,十分舒服,鼻端似乎還能嗅到一股清雅的藥香,極是好聞,若非靠著巨大的意志力,他恨不得將腦袋在她的手心裡蹭蹭,享受這片刻舒爽的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