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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淺草茉莉 他抱怨。 她的腦子瞬間空白了半晌。真是他將她送給這人的嗎? 不信……她不信!好端端的,他怎麼可能將她送人? 「你胡說!」她用盡力氣的吼出。 她絕不相信這人的鬼話,她是他的小蟲子,既是他的蟲兒,他不會隨便幫她換主人的,況且,他的願望是日日都能逗蟲,直到七十,少一天都不成的! 男人倒是不在乎她發脾氣。「雖然老了些,但皮膚倒是嫩得很……」他不懷好意的接近她。 「不要過來!」她驚懼地裡緊被單跳下床,發現踩在腳板下的竟是自己被脫下的衣裳,她的心再度碎裂成好幾瓣。「你不如殺了我,否則別想碰我!」她羞憤不已,蹲下身慌亂的拾回自己的衣物,她絕不允許自己再被凌辱一回,悲憤的淚水在她眼眶中不斷聚集。 「你這是做什麼,南宮策將你送給我,就是要你好好服侍我,你想抗旨?」他不高興的問。 「住口!那男人說過要我一輩子的,他不會將我送人……啊——」男人色慾熏心,突然就撲向她,她大驚,將抱在手中的一團紅裳砸向他,男人伸手撥開,忽然就聽到鈴鐺響聲落在床間,他定眼瞧去後,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崩去一角,火速衝上前去看個仔細。 「這是……這是……」他手中捏著環珮鈴鐺,竟是抖得差點拿不住。「這是你的?!」他顫聲問。 她恨恨地點頭。 「你……你是謝紅花?」他連聲音都拔尖了。 她雙拳緊握。「沒錯!」她生平第一次恨得想殺人了。 「天啊,你真是謝紅花!可不對啊,若你真是謝紅花,他又怎麼會送來給我暖床?!」他驚恐不解的道。 「你確定我真是他送來的?」她雙眸如秋水寒星,寒聲問。 「送你過來的人是這麼說的沒錯,還道,知曉我日前失一佳人,他代兄補償,特賜紅衣女給我……」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在見到那只環珮鈴鐺後,他已驚覺事有蹊蹺。 當今天下誰不知南宮策獨寵一女子,不僅贈與環珮鈴鐺還賜穿紅衣,此女是萬不可能送來給他暖床的! 他是近來喝太多的酒,昏了頭才會相信來人的話,甚至還得意揚揚南宮策居然也會忌諱他,專程送女人來安撫他,又聽說此女也御賜紅裳,更教他自鳴得意,二話不說,歡喜的接收人來,如今—— 他冷汗直流了。 「你糊塗!」她痛罵。雖不知到底怎麼回事,可絕不會是那男人將她送來的,若要送走她,又怎麼會讓環珮鈴鐺還跟著她?但不管如何,她都已失了身。悲不可抑,眼淚就像泉水般湧出。 「我……」他拚命抹汗。想那朱誌慶不過是與她有過婚約,就被報復娶了一隻貓,而他甚至讓這女人躺在自己床上……他不寒而慄了。 南宮策對付人的手段向來不人道,瞧著眼前裹著被單哭泣的女子,簡直像是索命閻羅了,他幾陣抽氣後,臉色發白。 「是你自己上我的床的,不干我的事,你……你別賴給我!」他忙撇清。 「臨南王這話不妨仔細說給朕聽聽,由朕為你作主,瞧是誰上誰的床了。」南宮策挾著雷霆之怒出現了。 趙漢雙腳一顛,竟是驚嚇得軟趴在地了。 南宮盛與趙英正得意非凡的對飲著,殿中還有穿著性感暴露的舞姬扭腰擺臀慶賀。 「咱們這招夠狠,不僅借刀殺人,還轉移了南宮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去追究這場鬧劇的始末。」南宮盛喜孜孜地說。 「就是說啊,咱們此番雖然沒能順利弄到錢救急,不過能夠除去我大哥,這也是件可喜可賀的大事。」趙英欣喜的道。 「等趙漢一死,你繼位當了臨南王,咱們就算真正通為一氣了。」 「以後由我為您守城,您可以高枕無憂,只是,見我辛勞忠心,可別忘了多給我些恩典啊!」趙英也不客氣的索討恩情。 南宮盛歡笑。「這是自當,人人都道我與趙漢是好友,殊不知咱倆才是真正臭味相投的至交,有你為朕守城,朕再放心不過,有好處還會少了你嗎?」他允諾。 趙英大喜。「謝皇上隆恩吶!」 他愉快的飲酒揮手。「現在咱倆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分彼此的,不過,我那心狠手辣的三弟平白失去個女人後,受到刺激,性子恐怕會更加陰晦難測了,這點咱們還是得萬分小心才行,可別教他抓到咱們什麼把柄。」他提醒。 謝紅花會躺到趙漢床上去,是他們的傑作,這叫做借刀殺人,讓南宮策幫他們一舉解決了趙漢這礙眼又無用的傢伙,雖然這事成功了,但南宮策精明過人,萬一讓他懷疑到他們頭上來,他們就休想再過著酒池肉林的快意生活了。 「其實不用擔心這個,我大哥聚兵造反,又敢睡他的女人,他只會氣瘋的宰殺我大哥,不會有多餘的心思將這事與咱們聯想在一起的。」趙英樂觀的道。 「嗯,這事咱們做得天衣無縫,應當不需要憂慮才是。好吧,咱們今日慶功,就喝個痛快,喝完美酒,眼前的這些美人,咱們君臣一起分享!」 說完,兩人的色目齊齊飄向扭腰擺臀的舞姬們身上,勾唇邪笑。 第十八章 借刀殺人(2) 「多日不見,二哥對酒色還是這般好興致啊!」南宮策竟悠然踏進大殿來。 那群舞姬一見他,原本扭動不休的美臀立刻凍住,竟是沒人敢再扭下去。 殿上的兩個男人更是臉色丕變,酒杯頓時匡啷落地,摔了個杯破酒灑。 「三弟?」南宮盛及時回神,忙不送的撩起黃袍跑步上前相迎。 這小子此刻不是應該在臨南屠殺姦夫,怎麼會出現在他面前? 趙英更是馬上就往他面前一跪,誠惶誠恐的拜迎,心想南宮策這時候出現,莫非事情有異變,同樣心情忐忑,惶惶不安。 南宮策斜睨兩人一眼,信步往龍座走去,行經抖立一旁的舞姬,精眸微挑。「二哥好品味,這些個倒是姿色上乘。」他讚道。 南宮盛與趙英面面相覷,眼神交會,猜測他若不是心情真的好,就是教謝紅花失身的事給刺激到,想再找一個新歡了。 兩人瞧他臉色平順,暗自放下心。應該沒事,是他們多慮了。 南宮盛忙再上前朝南宮策誕笑道:「這些舞姬是二哥嚴選的,今日便是想親自檢視過她們的舞藝後,挑個最好的給您送去長沙享受。」 「是嗎?可朕剛怎麼聽到你說,這群舞姬是你要與趙英君臣共享的?」他眼神在二哥身上瞥過,並不怎麼凌厲。 南宮盛本被他的話嚇得心頭喀登一下,但定了定神,發現他臉上並無怒意,這才再度笑臉說:「是二哥搞錯了,要送去給您的那批不在這其中。」繼續扯謊。 南宮策墨眉低斂。「二哥可真有心,花了大錢養了不少女人嘛!」這話就說得有譴責意味了。 面上一僵,他也笑不出來了,只得又道:「三弟也知道的,二哥對女人總是多情些。」 「是多情還是好色,二哥分得清嗎?」南宮策坐上了龍座,睥睨著他。 「這……」既尷尬,也不好辯解,因為他的好色可是天下皆知的。 「太上皇,皇上不過是特別憐香惜玉,這天下的英雄豪傑哪個不盼有美人相伴的?」趙英與皇上伙穿一條褲子,馬上幫著說話。 南宮策這才轉而望向他。「說的好,英雄要有美女相襯,只是,朕的二哥……當今的皇上,算是英雄嗎?」冷譏反問。 這可立刻讓趙英閉嘴了。在太上皇面前,敢說其他人是英雄,這不是蠢話嗎? 眉梢輕佻的掃向難堪的兩人。「說起美色,二哥花錢不手軟,這國庫裡的財銀大概都進了美人窟裡了吧?」 他表情很淡,語氣不疾不徐,但卻讓南宮盛肩一抖,嚇得抱住了他的龍座。 「沒的事、沒的事,我再貪色,也不會亂花國庫裡的錢……」話到後頭,他突然聲若蚊吶,只因某人的眼神已顯露出危險寒芒。 「那就奇了,朕怎麼聽說,朕離京不過半年,這國庫就已經空了?」 南宮盛這下連腳都抖了。「您哪裡聽來的流言,這國庫明明就……」 「明明就如何?」他笑得陰雨綿綿。 這笑容可教兩人全身起了疙瘩,冷汗直流了。 「這國庫……」南宮盛心驚這秘密怎麼就讓三弟得知了,心急如焚的想著該怎麼敷衍塞責才好? 南宮策眉心譏誚的輕蹙,那模樣像是一隻正在玩樂的狐狸。 「講不清是嗎?其實,花光國庫也不是什麼大事,這錢沒了,再弄就好,只是……」他斷了音。 兩人摸著脖子,膽顫心驚,無比惶恐,就怕太上皇說出什麼話來,教他們無法招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