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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艾佟 再過三日,就要離開燕州了……林言姝總覺得像在作夢,可能嗎?前一刻,還以為自己永遠找不到理由說服師父,可是容哥哥突然來拜訪師父,師父就宣佈舉家遷往京城。 她很想問師父為何改變心意,只是要離開燕州,他們有很多事要安排、處置,師徒兩人各忙各的,至今連坐下來面對面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她沒法子弄清楚發生何事教師父轉變態度,當然覺得很不踏實。 師父最重信用了,說一就不會是二,臨行之前說不去了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所以,她真的要去京城了。 林言姝越想越興奮,實在沒心情看書,索性睡覺了。 叩叩叩!窗上傳來輕輕敲打聲,林言姝驚嚇的將手上的書冊甩了出去。 半晌,她小心翼翼問:「是誰?」 外面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又輕輕敲了幾下。 彎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書冊並放在枕邊,林言姝拉開被子下床,躡手躡腳的靠近窗邊,又問了一次,「是誰?」 外面的人還是沒說話,她只好打開窗子。 「夜深了,為何還沒安置?」衛容駿從暗處走出來。 林言姝又驚又喜,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我睡了就見不到容哥哥了。」 「也好,我正擔心信上沒法子說清楚,盼著能當面與你說幾句話。」林神醫肯定不樂意他們兩人見面,他只能挑三更半夜前來打擾,可是也不確定能不能說上話,便寫了一封信。 「對了,容哥哥如何說服師父改變心意的?」 「你這丫頭真是教人放心不下。」 衛容駿舉起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她吃痛的低叫一聲,雙手連忙捂著額頭。 他像在教訓小孩子似的道:「你還不知道自個兒待在這兒有多危險嗎?周子毓很可能為了逼你為妾,不惜將你擄進燕王府。」 「……不會吧。」容哥哥說周子毓看上她,她一直心存懷疑,當然,有時想想,他確實很喜歡糾纏她,其中若沒有一點歪心思也說不通,不過,他是驕傲的人,若她拒絕當他的妾,他應該會甩頭走人……好吧,燕王府財大氣粗,也會仗勢欺人,周子毓的確有可能根本不管她願意與否,可是,不至於卑劣的擄人吧? 「周子毓被燕王妃寵壞了,性子霸道執拗,無法接受拒絕。」 反正她就要離開了,周子毓會不會強行擄她回去為妾已經不重要了。 「師父是為了我才決定舉家遷到京城的嗎?」 「不全是如此,燕王府早晚會跟朝廷對上,你們還是去京城比較安全。」 「燕王府和朝廷的關係很不好嗎?」師父跟她分析過燕王府和朝廷的關係,看似君臣,卻又存在著敵對關係。君臣之間難免互鬥制衡,理論上,君王佔有優勢,臣子處在劣勢,可是世上的事很難說,君王敗在臣子手上的事也不是沒有,而朝廷和燕王府如今算是處得相當平衡。總之,誰起誰落皆與他們無關,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當好老百姓,別捲入其中就對了。 「如今還談不上不好,不過事先防備總不會錯。」 事先防備?這是說兩邊的關係將會產生變化嗎?林言姝忍不住道:「朝廷要對付燕王府了嗎?」 怔楞了下,衛容駿傷腦筋道:「當今皇上不會隨意將矛頭對準自己人,還有,除了我,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朝廷的事。」 林言姝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會努力管住嘴巴。」 「我沒法子陪你一起進京,不過都安排好了,進了京,先住在我的莊子,莊子上的管事姓常,莊子上的人都稱他常莊頭,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訴他一聲,他會幫你打點。」衛容駿接著取出一個荷包遞給她,「出門在外,身上要多備些銀子,記得藏好。」 林言姝嚇了一跳,連忙推拒,「我有銀子,上次在福恩寺,楚公子還分別給我和師弟一張銀票。」永安侯世子在銀子方面真的很大方。 「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收著吧,有備無患。」他此去北遼也不知能否順利,何時回京更不確定,按她師父的性子,只怕在莊子上住上一個月就想走人,可是在京城買間宅子不容易,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生活,身上最好多備點銀子。 「容哥哥別擔心,我們有銀子,師父很精明的。」 師父說過,除非是靠自個兒的本事掙來的銀子,可以收得心安理得,否則非親非故的,不可以貪圖別人的銀子,免得著了人家的道,當然,容哥哥絕對沒有其他目的,只是想幫助她,不過,這會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忘了去京城的目的只是為瞭解他體內的寒毒。 「你身上沒有銀子,我會掛心。聽話,乖乖收著。」衛容駿的聲音很輕很柔,卻有著不容反抗的霸氣。 略微一頓,林言姝收下荷包,擔心的問:「容哥哥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若非如此,為何要他們住在他的莊子上,還要擔心她沒有銀子傍身? 一怔,衛容駿笑了,因為她很純真善良,他總是不自覺就將她當成沒長大的孩子,忘了她敏銳的觀察力,還有她的見識不同於一般女子。 「不是,只是不確定何時回京,難免多想多計較,深怕你有急需,到了京城畢竟人生地不熟,求助無門。」 這倒是,可是,她依然覺得很不安,「容哥哥真的沒事?」 「沒事,你在莊子上等我,我會盡快回去。」 林言姝還是不放心,可是又不能跟著他,只能道:「我給容哥哥拿樣東西,容哥哥在這兒等我一下。」 她轉身跑到床邊,從床頭上的櫃子取了一個小葫蘆瓶,再跑回窗邊,將手上的小葫蘆瓶遞給衛容駿。「容哥哥出門在外,不方便食用我先前給的養生方子,而你的身體又不宜過度疲憊,這藥丸方便食用,每日早晨放在溫水裡化開喝下,可以增強身體抵抗力。雖然這不能抑制寒毒發作,但是可以增強身體抵抗力,不至於寒毒一發作你就無力招架。」 「謝謝姝妹妹。」 「容哥哥記住,無論何事,都沒有自個兒的身子重要。」 衛容駿點了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夜色之中,不過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可是,林言姝的雙腳好像粘住了,就是走不開。 「丫頭,你是不是忘了自個兒是姑娘,不是猴兒?」林雨蘭苦惱的看著依依不捨佇立在窗前的林言姝。 師父怎麼還沒睡呢?林言姝縮了縮脖子,望向林雨蘭,嘿嘿一笑,「我怎麼會忘了自個兒是姑娘?猴兒可沒有我如此討人喜歡。」 林雨蘭的眼神變得更銳利,顯然要她牢記為師的立場,「我是答應舉家遷往京城,但不同意你跟他攪和在一起。」 「我還要幫容哥……容先生解毒。」 「我沒有阻止你為他解毒,但是別跟他牽扯太深了,免得你傻乎乎的繞著他團團轉,他說往東,你就往東。」 其實,她覺得這丫頭已經管不住自個兒的心,可是她不能挑明了說,這丫頭還不如保持現狀,否則一旦看明白,真會煞不住腳。 「我不會,我可是很有主意的人。」 林雨蘭唇角一抽,冷冷的看著她還握在手上的荷包。 林言姝顯然也想到了,頓時僵住不動,可是這會兒將荷包藏起來也來不及了。 林雨蘭語重心長的歎了聲氣,「丫頭,人一定要守住自個兒的界線,這是一個人該有的骨氣,懂嗎?」 林言姝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師父放心,骨氣我還是有的。」 林雨蘭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好啦,荷包收好,去睡覺了。」 林言姝回以一笑,道了聲晚安,將窗子關上,摸著荷包,滿懷幸福的上床睡覺。 揮別自幼生長的陳家村,林言姝自是依依不捨,可是師父說了,將來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畢竟這兒離京城也不是多遠,最慢一個月就到得了……師父說的一個月未免太簡單了,好像無須長途跋涉,不過自家莊子還留著,他們確實想回來就可以回來,這種感覺總是好受一點。 除了護送他們前往京城的侍衛,他們一家子分坐兩輛馬車,一輛由張叔和蘇雲牧輪流駕駛,一輛由衛容駿派來的侍衛駕駛。 「丫頭,若是半路遇到攔截,你記住我們去京城只是為了給人治病,治好病,我們就會回來,至於給誰治病,師父沒告訴你們。」 林言姝不明白師父何來此言,直到他們馬車快駛離燕州邊界,一陣雜沓的馬蹄聲傳來,他們的馬車被迫停下來。 「沒想到真被那傢伙說中了。」林雨蘭原本不想麻煩衛容駿請來的護衛隊,這太勞師動眾了,可是他很堅持,還提醒她可能會發生的狀況,應該如何應付,避免雙方發生戰火。 林言姝不解的看著林雨蘭,同時掀開車簾,可是從她這兒什麼也看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