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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春野櫻    


  「南宮大人,此女名叫蕭緹,是名殺手,你可認識?」褚棋問。

  南宮遠果斷的搖頭,「皇上,臣不認得此人。」

  「喔?」褚祺唇角一勾,「可是她就逮時,正跟你的妻子范氏及你的長媳查氏在一起,她們也不認識她?」

  南宮遠倒抽一口氣,頓時啞然。

  「南宮大人,」褚祺深深一笑,「范氏與查氏此時都在宮中。」

  聞言,南宮遠父子三人大驚失色,「什麼?!」

  「放心,朕沒為難她們。」褚祺輕鬆的一笑,「南宮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可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皇上,」南宮亮突然下跪,「不關臣的事,臣雖知情,可是並未……」

  「大哥!」南宮翔怒斥,「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亮指著他的鼻子,「人是你找的,本來就與我無關!」

  「住口!」南宮遠一臉大勢已去的表情。

  「叔父,」此時,南宮縱開口了,「侄兒真沒想到您為了奪位,竟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先是殺了羅雨懷嫁禍於我,又意圖謀殺我兒奪其爵位。」

  「南宮縱,你少含血噴人!」南宮翔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認賬。

  南宮縱自袖中取出二百兩銀票,「翔弟,蕭緹在羅雨懷遇刺身亡後拿著這張銀票到票號兌錢,這張銀票可是你親手開立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有人假冒我的名字開了銀票?」南宮翔繼續狡辯,「或許就是你假冒我的名字僱用殺手殺了羅雨懷也說不定!」

  「荒唐。」褚祺見他見了棺材還不掉淚,慍怒地拍桌,「虎毒不食子,難道平遠侯會雇殺手殺害親兒?」

  「那小雜種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許是他早就想殺了那孩子,便趁機嫁禍給我!」南宮翔反過來指控南宮縱,令人啼笑皆非。

  「蕭緹,」褚祺看向蕭緹,「雇你殺害羅雨懷,並意圖謀害南宮毅的是誰?」

  蕭緹毫不遲疑地說:「南宮遠及南宮翔,是他們要我潛進侯府殺害羅雨懷,也是他們要我將南宮毅丟入湖中,再假裝是意外。」

  「你胡說!」南宮翔惱怒地想衝上前,兩旁的侍衛攔下他。

  「南宮翔,朕沒想到你竟有這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你的母親范氏及嫂子查氏都已將罪行全盤托出,難道她們也是要嫁禍於你?」褚祺說著,神情一沉,「再將證人帶上。」

  「是!」

  侍衛不一會兒又自殿外帶來兩名女子,竟是失蹤已久的李繡娘及沈開蓮。

  看見兩人,南宮遠父子三人一震,剛才還在狡辯的南宮翔更是臉色慘白。

  「南宮翔,怎麼不說話了?沒想到朕能找到這兩個外傳可能已遭平遠侯殺害的女人吧?」褚祺冷笑,「李繡娘,沈開蓮,說說你們都去哪裡了。」

  李繡娘跟沈開蓮互看一眼,決定由沈開蓮說話。

  「皇上,我與繡娘嫁進侯府後便接受南宮遠的指使跟收買,成為南宮遠在侯府的耳目,後來侯爺趕我們走,南宮遠便要我們藏起來,放出謠言讓世人以為我們已遭侯爺毒手……」

  褚祺哼地一笑,「南宮大人,你認是不認?」

  南宮遠見人證事證物證俱在,已無法再多說什麼。

  「南宮大人,你為了奪爵位,竟然如此算計親侄兒,不只處心積慮製造假象,讓世人以為平遠侯殘殺妻妄,甚至還謀殺羅大人之女以嫁禍平遠侯,你可知罪?」

  南宮翔跟南宮亮兄弟倆無助的看著他們的父親,只見南宮遠面無表情,須臾,他長長一歎,頹然跪地。

  「皇上,」南宮遠抬眼看著褚祺,「臣知罪也認罪,但可否請皇上念在老夫也曾立下汗馬功勞,免我妻兒一死?」

  褚祺看向南宮縱,似乎在徵詢著他的意見。

  「皇上,臣叔父利慾熏心、鬼迷心竅,犯下此等重罪,以我朝律法,確實該處以極刑,但是……先皇開疆闢土之時,他也切切實實立過汗馬功勞,相信先父若在世,也定會為他求情。」南宮縱道。

  「你的意思是……」

  「最後的判決權還是在皇上跟高大人手上,臣只是希望能免其死罪。」

  南宮縱此話一出,南宮遠父子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怎麼都沒想到在他們做了這些事後,他還會替他們求情。

  「高大人,」褚祺看著高俊,「你可有其他的想法?」

  高俊一揖,「判決之事,全憑皇上做主,但羅大人那裡還是要對他有所交代。」

  「嗯。」褚祺點頭,「先將南宮遠父子三人及蕭緹收押大牢,判決容後再議。」

  「是。」

  南宮遠等人被押走之後,褚祺不解的問南宮縱,「你為何還替他們求情?」

  「皇上,冤家宜解不宜結。」他神情平靜地說,「再說,國有國法,最後的判決還是要由皇上、高大人再議。羅謙當初將女兒嫁進侯府,居心不良,遭到我叔父的背叛而失去女兒固然值得同情,但嚴格說來他也必須負一部分的責任。」

  「確實如此。」褚祺點頭認同,話鋒一轉,笑道:「好了,你離家多日,如真相大白,相關人等也已擒獲,你趕緊回慕天城跟妻兒相聚吧,可別讓我的小姨子獨守空閨太久。」

  南宮縱唇角一揚,「謝皇上。」

  第10章(2)

  一個月後,判決定讞,蕭緹殺害羅雨懷雖是死罪,但以招供買兇之人為條件交換免死,因此改判終身監禁。

  南宮遠及南宮翔發配邊關,各服十五年及十年勞役,拔去官職,削其可享之南宮家權利及俸給,包括宅邸及財產。

  南宮亮奉命帶著妻子、母親及兒子前往京城,在天子腳下受其監控,形同軟禁。

  南宮縱洗清不白之冤,那些曾經關於他的種種傳聞也不攻自破。

  過往總是低調而神秘的他,變成一個親民的城主。雖說南宮家治城本就有方,但在邊靜的建議及協助下,他對城務進行更多的改革,造福百姓,受到百姓的愛戴及尊敬。

  一日,邊靜醒來,此時天未亮,一旁的南宮縱還沉沉的睡著。

  她看著他的臉,平靜又安心,他臉上的線條越來越柔和,他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溫暖。

  大家都說這是她的功勞,是她的出現改變了南宮縱,也改變了這個家的氛圍及命運,可她從不這麼覺得。

  改變對方並沒有特別的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願意為對方做出改變的人,而南宮縱改變了。

  「嗯?」他幽幽醒來,見她坐在一旁,疑惑地問:「怎麼了?」說著,他把手橫了過來,攬住她的腰,態度無限寵溺。

  「我作了一個夢……」

  「喔?」他看著她,「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秀熙姊。」

  聞言,南宮縱神情變得嚴肅,「什麼樣的夢?惡夢嗎?」

  她曾經因為連續幾日夢見袁秀熙而大病一場,因此當她說又夢見袁秀熙時,他不禁有點緊張。

  邊靜淡淡一笑,「不是什麼可怕的夢,我夢見她帶著一朵紅花朝我走來,說要再續前緣。」

  他微愣,「再續前緣?」

  「嗯,」她點頭,「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她是否還活著……」

  南宮縱起身將她抱在懷中,「別胡思亂想……」

  邊靜將頭靠在他胸口,沉默不語,眼眶微微濕潤。其實打從知道南宮縱早已放秀熙姊自由,秀熙姊卻始終沒回到袁家後,她心裡就一直有著不祥的念頭,秀熙姊是那麼渴望回到哥哥身邊,甚至連孩子都可以拋下,沒理由卻不回到秀水縣跟哥哥相守。

  她到底在哪裡?就算是不在人世,她也希望能知道她的下落呀。

  稍晚,南宮縱跟秋嬤嬤說了邊靜的夢,秋嬤嬤卻是相當興奮——

  「哎呀,這是好夢呀。」

  「好夢?」邊靜疑惑。

  「沒錯。」秋嬤嬤難掩欣喜,「侯爺,夫人,人家說白花代表兒子,紅花代表的是女兒,也就是說這其實是個孕夢。」

  聞言,邊靜一楞,「孕夢?」

  「沒錯沒錯。」秋嬤嬤看著邊靜的肚子,「許是快有好消息了。」

  南宮縱一聽,開心全寫在臉上,「女兒好,我正想要一個女兒。」

  邊靜嗔瞪他一記,「你還當真了呢。」

  「夫人可別不信,孕夢通常很準的。」秋嬤嬤雀躍不已,「看來我得開始準備女娃娃的東西了。」

  邊靜忍不住笑出聲來,「瞧你們,我都還沒懷上孩子呢!說得像是我就要生了似的。」

  「侯爺,侯爺!」這時,張蔚從外頭急急忙忙的趕來,「薛子倫回來了。」

  薛子倫是南宮縱派去追查袁秀熙下落的人,此時回來,必然是帶回了什麼消息。

  「快讓他進來。」

  「是。」張蔚答應一聲,立刻出去將薛子倫領了進來。

  薛子倫一見到南宮縱,立刻恭謹一揖,「屬下參見侯爺。」

  「免禮。」南宮縱神情凝肅地,「有消息了?」

  薛子倫微微皺眉,「是的,不過……」他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滿臉期待的邊靜。

  「說吧。」南宮縱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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