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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春野櫻    


  「嬤嬤,說什麼求,你開口就是。」

  「別讓侯爺受傷。」

  她一楞,沒明白秋嬤嬤的意思。「嬤嬤,您是說……」

  「一般人的心若是受傷了,苦著苦著,也就慢慢痊癒了,可侯爺他……他的心若是再受傷,他可是會死的。」秋嬤嬤眼神透出懇求,「嬤嬤求你,你千萬別教他的心死掉。」

  迎上秋嬤嬤的眼神,邊靜的心一緊,頓時說不出話來。

  南宮縱的心曾受過很重的傷嗎?跟秀熙姊有沒有關聯?南宮縱先前要她不准從他身邊逃走的話又是何意?

  大婚之日很快到來,坐在新房裡,邊靜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秋嬤嬤在一旁陪著,不斷的安撫她,可她還是無法冷靜下來。

  「夫人,你別擔心,侯爺是個溫柔的人,他不會傷了你的。」

  溫柔?指的是在床上的時候嗎?

  「嬤嬤,我聽說……侯爺他有隱疾……」她疑怯地問。

  秋嬤嬤楞了一下,「你聽誰胡說的?」

  「南宮翔。他說侯爺從沒碰過死去的夫人,也從沒碰過三位侍妾,所以……」

  秋嬤嬤沉吟片刻,「侯爺跟死去的夫人之事,我不便多說,至於三位姨娘,侯爺是因為不喜歡她們才不肯跟她們同房。」

  「您的意思是他沒病?」

  「能有什麼病?」秋嬤嬤笑了,「侯爺可健康了。」

  邊靜她整個人呆住。所以說他沒有不能人道的隱疾,那麼……他們今晚是非圓房不可了?

  她的腦子轟地炸開,接著一片空白——直到南宮縱走進來。

  「侯爺。」秋嬤嬤見他進來,立刻起身。

  「嬤嬤,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今兒是洞房花燭夜,按規矩得有人在外頭……」

  「不用了。」南宮縱濃眉微微一蹙,「平時我都不讓人待在觀心院了,何況是今天?」

  秋嬤嬤低頭一福,「明白,那老身出去了。」

  南宮縱關上門,走到坐在床頭,頭上頂著鳳冠的邊靜面前,一把便掀起她的蓋頭。

  她一驚,瞪大眼望著他,「這是幹麼?」

  「幹麼?」他挑眉,「整晚頂著這玩意兒,你不累?」他又霸氣的摘下她的鳳冠。

  她情不自禁的移動位置,一副不安的樣子。先是蓋頭,後是鳳冠,再來……他可能就要脫去她這一身大紅嫁衣了。

  南宮縱哪裡看不出她的慌張?可她這樣子讓他更覺得有趣。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麼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他說著,一個大步坐到床上,一把摟住了她。

  她驚慌地掙扎著,掄起粉拳就是一陣亂打,「幹麼?幹麼?幹麼?」

  他攫住她的手,眼神猶如相中獵物的豹子般,「閨房的事,嬤嫁應該也跟你說了,不是?」他唇角一勾。

  「慢、慢著……」她推著他的胸膛,羞得臉兒漲紅,「我問過嬤嬤了。」

  「你問嬤嬤什麼?」

  「嬤嬤說你從沒碰過三位姨娘!」

  他微怔,噗哧一笑,「原來你跟嬤嬤打聽這事,你真相信南宮翔說的?」他一個振臂將她擒進懷裡,「我是否有隱疾這事,你一點都不用擔心……」

  「不是!」她羞惱的用手肘頂著他的胸口,「嬤嬤說你不碰她們是因為你不喜歡她們。」

  他挑眉一笑,「確實。」

  「既然如此,」她直視著他,「那你為什麼要碰我?」

  「因為……我喜歡你。」

  聞言,邊靜心頭一震,他喜歡她?他不是為了將她留在侯府當毅兒的娘才硬從南宮翔手裡將她搶來的嗎?可現在他卻說喜歡她?

  她的腦子裡像有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沒個頭緒,可心裡卻浮現一陣喜悅。

  可是在她還沒弄清楚一切之前,她不能把身心都賠進去。

  「侯爺若不是真心喜歡,便不會親近一個女人,是嗎?」

  「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那好,我同侯爺一樣。」她直視著他,「若不愛,我亦不能委身於一個男人。」

  南宮縱眉心一擰。

  「沒有愛的結合注定是一場悲劇,我不想將來怨懟侯爺、討厭自己。」

  南宮縱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他放開她,霍地起身。「放心吧,在你開口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碰你一根頭髮的。」

  說罷,他起身離去。

  隔日一早,南宮縱便要秋嬤嬤將邊靜的物品全撤到她還是下人時住的小院。

  秋嬤嬤幫忙邊靜把東西搬回小院,憂心不解地問:「夫人,你跟侯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一點過節而已。」她輕描淡寫地帶過。

  「過節?」秋嬤嬤一楞,「你們新婚燕爾,能有什麼過節?」

  「嬤嬤就別問了。」她環顧四周,一笑,「住這兒,我反倒舒服。」

  「可你已經是平遠侯夫人,怎能住下人房?」秋嬤嬤一歎,「侯爺到底是在想什麼?」

  「嬤嬤,沒事。」她安慰著一臉憂愁的秋嬤嬤,「趕快弄一弄,還得陪小少爺上幼塾呢。」

  秋嬤嬤蹙眉,「怎麼還叫小少爺?你已經是他的娘了。」

  「一時改不了口,我會習慣的。」

  「呵呵。」

  門口傳來女子輕笑的聲音,邊靜跟秋嬤嬤轉頭一看,是羅雨懷。

  她走了進來,看看四周,「喲,這小房子光是站著我們三人就覺得擠,堂堂侯爺夫人居然窩在這裡?」

  邊靜氣定神閒,一點都沒因為她的尋釁而動怒。

  「嬤嬤,都好了吧?我們該出門了。」她直接無視羅雨懷,掠過她身側離開。

  羅雨懷攔住她,「慢著。」

  邊靜冷冷的看著她,唇角一勾,「你忘了侯爺不准你接近我的警告嗎?」

  羅雨懷聞言,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但旋即鎮定下來。

  「我還以為你多得侯爺的歡心,看來也不過如此。」她幸災樂禍地道:「昨兒才洞房,今早就被趕回這小院,可憐啊。」

  「懷姨娘,你……」秋嬤嬤聽她說得過分,忍不住出聲,但邊靜以眼神阻止了她。

  「嬤嬤,別跟她一般見識。」邊靜可不是省油的燈,軟軟的回紮了她一針,「她進府年餘,仍不得侯爺一夜恩寵,心裡自然是不舒坦,讓她耍耍嘴皮,心裡才能快活些。」

  邊靜這番話讓羅雨懷倍感羞辱,她氣怒地道:「你、你少囂張,我至少還住在漂亮舒適的居院裡,你卻被趕回下人房,得意什麼?等著吧,你的下場跟所有侯爺的女人一樣,沒有例外。」

  邊靜聽完,平靜的一笑。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她目光一凝,直視著羅雨懷,「就算是空閨寂寞,我也不會紅杏出牆。」

  羅雨懷陡地一震,神情驚疑不定,「你、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邊靜深深一笑,拉著秋嬤嬤便走。

  當她到進學軒接南宮毅,正要帶著他出門時,卻讓大門的護衛攔下,說是南宮縱吩咐不得讓她出府,只能改由心硯陪南宮毅去幼塾。

  南宮毅一知道她不能相伴,立刻哭鬧起來。

  「不,我不要,我要娘陪我去!我要娘!」南宮毅好不容易有了新娘親,而且還是他最喜歡的姆姊,本以為這下娘親每天都能陪著他,如今卻不是如此,哪裡肯依?

  「小少爺,你別哭了,心硯陪你不成嗎?」心硯拉著又哭又跳的南宮毅,以求助的眼神望向邊靜,「夫人,你快勸勸小少爺吧?」

  「毅兒乖。」邊靜上前抱著他,溫柔安撫著,「你今天先跟心硯去上學,聽話。」

  「我不要,我要娘。」他繃著一張小臉,「我要娘陪!」

  「你聽話,稍晚娘就去幼塾看你,好嗎?」她哄騙著他。

  他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娘不會騙你。」她彎腰低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記,「乖孩子,快跟心硯出發吧,別遲了。」

  南宮毅有了她的承諾跟保證,終於抹去眼淚,乖乖的跟著心硯出門了。

  第7章(2)

  送走他們,邊靜立刻回頭衝到觀心院去找南宮縱,進到院中,只見他在跟張蔚練功,打得正投入。

  她不顧刀劍拳腳都沒眼,邁步就衝進兩人之間,張蔚嚇了一跳,急忙退開。

  南宮縱冷冷的看著她,「讓開。」

  「我有事問你。」她下巴一抬,「為什麼不讓我陪毅兒上學?」

  「侯爺,我先……」張蔚見情況不對,急著想走。

  「留下,繼續練。」南宮縱一把推開她。

  她幾個踉蹌,又走上前來擋著,「你到底想怎樣?就因為昨天我不順你的意,你就……」

  話未說完,南宮縱已一把捏住她的臉頰,惡狠狠的瞪視著她,「我是平遠侯,是你的丈夫,就算你不叫我夫君,也得叫我一聲侯爺。」

  她氣惱的撥開他的手,「你根本是報老鼠冤,小人!」

  張蔚見他們吵起來了,遠遠的退到一邊去。

  「邊靜,別以為你現在是邊大人的義女,寧妃娘娘的妹妹,侯府的主母,就可以對我如此無禮。」他沉聲道。

  「你少說了一個,我現在還是毅兒的娘親。」她完全不怕他,「做娘親的陪孩子去上學,你為什麼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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