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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貓朵 盈盈水眸中閃過極淡的失落,方若海掙脫他的鉗制,把化妝箱夾抱在腋下,手掌滑進牛仔褲口袋,試著翻找零錢。 見她當真,林凡低笑幾聲,然後握住她翻找零錢的手,制止了她的舉動。 「咦咦?」她睜著圓眼。 「嗯?」 「我要拿錢還你啊。」她瞪著攫住她手腕的大掌。他的溫度,會令她想哭。 「你確定你身上的錢夠還我?」他帶著笑,看來溫文儒雅。 「當然夠,不過六十元而已。」話落,方若海又想自他掌裡抽出自己的手。他的力道很大,雖不至於弄疼她,卻也讓她無法掙脫。「你放手,我要找錢啦!」 「誰說六十元而已?」他笑得溫煦,但肚子裡裝了壞水。 「你剛說的呀。」他愈不鬆手,她愈想哭,因為他暖暖的體溫,會讓她想奮不顧身地投進他懷裡,好好享用他胸膛的溫暖。 「呵……」他的胸膛起伏著,看得出來是被她的話逗笑。「六十元是兩年多以前的金額,隔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我不用收點利息嗎?」 她愕然地望著他,須臾,才訥訥開口:「利息多少?」 「嗯……我算算。」林凡微偏俊顏,裝模作樣地思考著,「一塊錢一秒的利息是一千元,兩年多的日子算下來,大概是要……」 「一塊錢一秒就要一千元的利息?!」她詫道。一秒?現在的利息不是以日計算,都改用秒數計算的? 「是啊,所以我才問你確定你身上的錢夠還我嗎?」微勾唇角,他的小烏龜上鉤了。 「是不夠……」 「何止不夠?就算讓你賺一輩子,你也還不起。」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加了迷香。 「那怎麼辦?」 「你……你可以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還。」他語氣更為低沉,卻也更魅惑著她。 「你……你是說……」再魯鈍的人,也能從他的語氣和他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 見她無辜的眼神,帶著不肯定,林凡心一個抽痛,將她圈抱進懷裡。「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卻還是傷你這麼深。後來我才明白,因為我太在乎,所以無法容忍你犯錯。更嚴格來說,其實是我的自責心作怪,我自責沒能幫上殷昊和深深,所以將情緒轉而發洩在你身上,硬賴你犯了錯,硬是不願聽你解釋。」 當被擁進他懷抱,染上他的體溫時,方若海倏然閉上雙眼。多久了?這懷抱她暌違多久了?怎能不撼動她? 眼角輕輕掉出一顆淚,她在他懷裡偷偷抹去,沒教他發覺。 她懂,他說的她都懂,爸爸早已將那時他們的對話轉述給她知道。她沒怪、她沒怨,對他,她只有愛啊。 她想,終其一生,她都只懂得怎麼愛他,不懂得去怨他。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他一直沒找她? 「林凡……」她想問,但不知怎麼開口。 「留在台灣好不?我知道那是你的夢想,所以我等,但已經兩年了,你這兩年也跑過不少國家,做過不少演出,是不是可以為了我,別再回去舞團了?」林凡擁著她,細碎的吻著她的髮絲。「我不去找你,是因為想讓你好好完成你的夢想。現在,可以回來我身邊了嗎?」 原來他一直在等她?原來他不是不願找她,而是在等待她完成夢想? 「你……不原諒我嗎?」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心急了。「舞蹈教室開了,招生情況很好,師資我有挑選過,都不錯,但若有你,那會更完美。」 他這是在利誘她?一個是繼續在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發展,一個是留在台灣教舞蹈,再笨的人也會選前者。這樣的誘因不足以讓她留下,但她……她卻想留下。 「若海?」他喚。 自他懷中仰起臉,她盯著他的下顎,「咚」地一聲,她任化妝箱落地,伸手捧住他的臉。 從他的唇,往上游移到他的鼻樑,再到他的眼、他的眉,她一雙小手輕柔撫過這張她日夜思念的俊臉,然後踮腳,她吻上他。 林凡先是被動地回應,但她淡淡的啄吻根本滿足不了他,於是他扣住她後腦,加深這遲來的吻。 他把熱燙的舌伸入她口中,恣意汲取她的芬芳,難分難捨…… 當她喘息不已時,他才鬆開她,結束這火熱的擁吻。 「我能把你的獻吻,當成是你答應留下的表示嗎?」他盯著她紅腫的唇問道。 「嗯……我留下。」她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身,小臉緊貼他胸前。 「若海……我的若海……」他緊擁著她,靜靜感受這份失而復得的喜悅。 「年華老去時候,我還想做你的小女朋友,抱抱我,把每一幕甜蜜回憶,倒帶重播,時間的河流染白了頭,你會是我的老頑童……」悠悠地,枕在他胸前的方若海,輕輕哼起歌來。 「嗯,這什麼歌?」夜風迎面拂來,她輕柔的嗓音跟著風兒,迴盪在他周圍。她像化開的水果糖,變成甜膩帶著果香的糖水,跟著血液緩緩流淌過他全身,然後沁入心扉。 他任她環著他的腰,只盼這段感情一直平穩走下去。 「幸福釀。好聽嗎?」 「嗯……還不錯。」他喜歡那句「年華老去時候,我還想做你的小女朋友」,那意味著他們將牽手一輩子。「誰寫的歌?」 「貓朵。」 「……貓躲?我只玩過躲貓貓,在年紀很小的時候。」他盯著地上那兩道緊貼著的模糊影子。 她哈哈笑兩聲,「是花朵的朵啦!她是寫愛情小說的。」 「寫愛情小說的也跟人家寫歌?」 「是呀。聽說她上有一對百歲人瑞老父老母,下有三個月大的五胞胎兒子,為了生活家計,只好兼兼差、寫寫歌囉!」她鬆開手,調皮地踩著地上的影子。 「嗯……我挺喜愛這歌詞,你再唱一次,我喜歡聽你唱歌。」他大手一撈,微一使力,把她拉到他懷裡。 「不要。」 「不要?為什麼?」他雙手環上她的腰,再度把她圈在他懷裡。 「都我在唱,你怎麼不唱?」她也想聽他唱甜死人不償命的情歌給她聽呀。 「好啊,我唱。」林凡輕抵她的額。這麼小的要求,他沒道理不成全。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方若海仰起臉,癡迷地凝視他,等待他的情歌。 好半晌後——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轉!看那七彩霓虹燈……轉!哈!哈!原來這就是幸福可愛的人生……轉!管他誰是愛迪生……」自那次她醉酒聽她唱過一次後,他便愛上這首歌,因為這歌總會讓他想起那夜的她,很可愛,又很熱情。於是,他私下偷偷練習了這首歌。 「……」她柔軟的身子登時僵硬如屍體。 「嗯?我唱得不好?瞧你像蠟像似的。」察覺懷中人兒的身子,從軟綿綿變成硬邦邦,他低首關心地詢問。 驀地,那抹嬌小的身子突然跳上那堵龐大物體,雙手摟住他頸子,雙腿夾著他的腰,用著很曖昧的姿態,狠狠吻上他的嘴。 她這邊啃啃啃、那邊咬咬咬,他的嘴真的很適合用來接吻,至於唱浪漫的情歌……咳咳,想想就好,想想就好。 陡然間,方若海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浪漫的白馬王子,真的只會存在於童話故事裡…… 求婚記 這天,是方若海的生日。 晚上舞蹈教室有三堂課,她在九點半送走學生後,被她的男人拉進另一間舞蹈教室。 「咦?不是說好要和大家一起去唱歌幫我慶生的嗎?」她知道林凡約了很多人,有她大學時代和她號稱「A片五人組」的另四位好友,有爸爸,有婚後搬回台北的殷昊與季深深這對夫婦,還有在舞蹈教室任教的所有老師。 「嗯,約十點半,還早。」男人幽黑清冷的瞳眸一遇上她,總是溫柔繾綣。 「那我們趕緊收拾啊,教室門窗、電燈都要巡一次呢。」剛教完舞,她雙頰紅撲撲的。 「那些可以等等再做。」 「那……」他的目光很醉人,她很擔心再不離開這曖昧的空間,她會想撲上去啃咬他。 「等會兒人多,比較不方便,所以我現在先把禮物給你。」說完,林凡把手中一直握著,看來有些鼓鼓的牛皮紙袋交給她。 「生日禮物?」她笑著接過,打開紙袋。 「是啊。」他帶著溫和的笑。 方若海從紙袋抽出一本薄薄的冊子,認出那是之前她還在英國皇家芭蕾舞團時,到台灣巡迴演出的節目表。那次演出後,他尋著了她,然後她毅然回到台灣,再不跟著舞團跑來跑去了。 翻開薄薄的節目表,裡頭有她自編的「情深若海」這出舞劇的劇情解說。想起當時編這舞的心情,再比照今日的心情,她不禁百感交集。 「答應你要去看你的畢業公演,但我沒做到,所以這一場我有到場觀賞,你跳得真好,連我這不懂舞蹈的人,也被感動。」林凡淡淡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