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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香彌 冬十一有些訝異,她沒想到墨良浚已與老爹討論過此事。 「呀,這下咱們冬家出了個皇后,可要威風了。」冬八喜孜孜歡呼。「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幾個姐妹嬉鬧著站起來逗著冬十一。 冬十一也裝模作樣的端起架子,豪氣的打賞,「每人賞黃金萬兩、大屋一間、俊男十名。」 「等等,黃金和大屋也就罷了,這俊男十名是怎麼回事?」身為長姐的冬一笑問。 「自然是用來服侍你們的,平時可以替你們捶肩捏腿,男子有美婢服侍,女子自然也要有俊僕伺候嘛。」 「好好好,沒錯沒錯,就是要這樣才對,以後等我當了官,家裡的婢女就要換成俊僕,這樣看著也養眼。」冬五興奮的大讚。 知道她們只是在瞎起哄,冬家幾個夫人都含笑看著。 冬宣明在她們鬧完,才接著又說:「待科考結束,爹會辭了大司農一職。」 聽他要辭官,冬家十個女兒全都很驚訝,就連冬十一也大為吃驚,只有三個夫人似是早已知曉此事,一臉鎮定。 想到什麼,冬十一蹙眉問:「爹是不是因為我所以才想辭官?」 冬宣明笑呵呵道:「爹當了二、三十年的官,早就厭倦了官場的應酬,打算退隱做些自個兒想做的事。爹聽你說過這第二階的科考會考數術這一門,因為朝廷需要這樣的人才來掌理財政之事,退隱後,爹打算要教人數術。」 冬夫人接著說道:「十一你別多想,官場上太複雜了,你爹一向不喜歡,如今能有機會退下來改行授課,對他也是好的。」 董姨娘也接腔說,「是呀,你別想太多,老爺到了這把年紀,也該享享清福了。」 冬十一心中漾著一抹感動,她明白老爹之所以會辭官,說到底還是為了她,她女扮男裝的事被揭露之後,難免給老爹招來閒言閒語,他索性辭官,不讓那些人再拿這事來說嘴。 她何其有幸來到這裡,與這一家子成為了家人。 隆冬時節,大雪紛飛,第一階段的錄取名單已經出來了。 這次共計有三十六位女子通過考試,冬五也在其中,冬家人為此又再辦了次家宴,替她慶賀。 那份名單冬十一也命人快馬送到正在與宮國交戰的墨良浚手上,接著開始籌備第二階段的考試。 闈場已在興建,約莫到三、四月時就可竣工。 日落時分,她準備返回冬府,來到外頭,抬頭看著那鵝毛般的雪花,忍不住想起正在打仗的墨良浚,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戰事進行得可順利?還要多久才能回來?能不能來得及主持這第一屆的科考? 隨著與他分開越久,她對他的思念也一日比一日深,她每天都數著日子,想著他何時才會回來。 思及什麼,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知是不是日日服用那些藥材的關係,她的白髮已逐漸減少,也許不用半年,就能恢復一頭黑髮。 她也是最近才從老爹那裡得知,原來她服用的藥材極為珍貴,一個月下來,就幾乎要花去三萬兩銀子。 她撫著掛在胸口衣襟底下的那枚暖玉,喃喃對著飄著雪花的天際說道:「墨良浚,我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吧。」 半晌,她剛要舉步離去,瞥見新任丞相姚安與太尉許平昌神色匆匆而過,她心中驀然一動,下意識追上去,正好聽見兩人的對話——「得盡快派幾名太醫前去為陛下治療。」 「事不宜遲,老夫待會即刻安排人手護送他們連夜出發……」 聞言,她顧不得行禮,上前便問道:「丞相,陛下受傷了嗎?」 由於陛下寵信冬十一之事朝中人人皆知,因此姚丞相也沒瞞她,頷首說道:「齊將軍派人來報,陛下不慎受傷,讓太醫院調派幾名太醫前去為陛下診治。」 「陛下的傷勢重不重?」她著急的追問。 「詳細情況還不知,只知陛下是在與宮國大軍交戰之時,遭敵方流箭所傷。」 冬十一聞言,心直沉了下去,若只是尋常小傷,根本不需要特地從宮中調派太醫前去為他治療,他的傷勢定是很重,才會出此下策。 墨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動攻勢,一路攻城拔寨,打得宮國毫無招架之力,鎮守邊境的大軍來不及馳援,宮國都城就被攻破。 此刻墨良浚坐在主帥的大帳裡,聽著屬下向他匯報目前的戰事。 「齊將軍已領了兩萬騎兵從浣城去追擊往南方出逃的宮皇一行人,曹將軍則率了三萬兵馬前去攔截正準備要與宮皇會合護駕的大軍。」 墨良浚聽畢頷首,接著詢問:「朕要你抓的人可抓住了?」 「已關押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很好,你吩咐下去——」墨良浚正要再交代什麼,外頭的士兵便進來稟報。 「啟稟陛下,宮中派來的太醫已到。」 「讓他們進來。」 士兵立即出去傳令。 很快幾名太醫走入大帳中,為首的人是冬十一,她一進來便急切的看向墨良浚,見他安好的端坐在主位,不禁愣了愣,脫口而出,「你沒受傷嗎?」 瞅見她,墨良浚也面露蔚色,「你怎麼來了?」 她目光往下移,停留在他包紮起來的左腕上,看了幾眼,才斂起擔心的神色,躬身行禮,「微臣聽說陛下受傷,因此特地護送太醫前來。」 見她竟為了他受傷之事親自趕來,墨良浚黑瞳裡滑過一抹暖色,「朕的傷勢沒有大礙,是朱將軍傷得較重,因此朕才傳召太醫前來。」說著,他看向那兩名太醫,吩咐道:「朱將軍此番勇猛殺敵、立下大功,爾等要盡心為他醫治,務必使他早日康復。」 太醫們齊聲應諾後,墨良浚讓士兵領太醫前去朱隱光的營帳,他接著揮退大帳中所有人,只剩下他與冬十一。 兩人數月不見,此刻相會,忍不住相擁在一起。 「可是想我了?」他摟著她,眉眼染上濃濃的歡悅之色。 以為他身受重傷,她千里迢迢趕來,結果發現他沒什麼大礙,她雖很高興,但想起這一路她滿懷擔憂趕路的心情,便忍不住抱怨,「你這軍中的人應當再多加訓練才是,連個話都說不清楚。」 聽見她的埋怨,明白她先前定是很擔心他,才會親自前來,他臉上露出暖笑,哄道:「兩軍在交戰之中,有些事情難免無法傳達清楚。」 她小心握起他受傷的手腕,問,「這是怎麼受傷的?」 「不小心被流箭所傷,不礙事。」他這話雖說得輕描淡寫,但當時的情況其實十分危急,那箭朝他的頭直射而來,情急之下他抬手阻擋,箭矢深深剌入他的手腕,讓他這隻手差點就廢了。 她從大安城一路快馬趕來,花了十幾天的時間,他的傷卻還未恢復,可以想見這傷絕不像他所說的這麼輕鬆,冬十一心疼的道:「你是主帥,應當坐鎮在大帳裡運籌帷幄,何必親自到戰場拚殺?」 「就因為朕是主帥,才更應當一馬當先,如此才能使將士用命,振奮軍心、奮勇殺敵。看,這才不到幾個月,朕便已攻下宮國的都城,很快就能拿下整個宮國,凱旋回朝。」 數月來的相思之情令他再也忍不住,覆上她柔潤的唇瓣,狠狠吻著她,似想將這幾個月的思念全都傾注在這一吻上。 她承接著他傳遞而來的濃烈情感,也熱切的回應著他。 半晌後,兩人才喘息著分開,依偎在一塊,敘說著分別這幾個月來的事情。這時墨良浚忽然想起一事,「朕已命人擒住了宮維新,你想見他嗎?」 她搖頭,「我與此人已無任何情分,無須再相見。」 「那你希望朕怎麼處置他?」 她淡然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置他,便怎麼處置吧。」 她曾愛過他,也曾恨過他,但現在她對他無愛也無恨,因為她過得很幸福,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理會他。 這一刻墨良浚明白,她的心裡已完完全全不再對宮維新存有一絲的感情,他抱起她,大步往屏風後頭的床榻走去。 他再也克制不住體內洶湧躁動的情慾,數個月來的思念之情瘋狂的叫囂著,他想狠狠的佔有她,以慰藉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 兩個月後,宮國覆滅,墨良浚凱旋而歸。 科考訂在三月二十二日舉辦,闈場裡容納了兩千多名通過初階考試之人,眾多應試者花了五日的時間寫完考題。 術科的考試也在同一時段舉辦,分為武術、紡織、冶鐵、木工、水利'數術等十幾個科目。 一個月後公佈了榜單,分成甲乙丙三等,甲等最優,乙等次之,丙等再次之,錄取者將依這等第分發任用,其餘不在名單上的便是落榜了。 因此一時之間有人喜、有人泣。 此次參與應試的女子有十二人入榜,甲乙丙三等皆有,冬五列在乙等,她雖對這成績不太滿意,不過尚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