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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林如是 「我不是你妹妹!」裴裴哭叫著捶打著韓彬的胸膛。「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愛我,就是不肯!你連抱我一下都不肯!」 「裴裴,妳冷靜一下。」梁雨連忙拉開裴裴。 裴裴用力掙扎,幾乎將梁雨推倒,又撲向韓彬。「別管我!」 「裴裴,妳冷靜一下!」梁雨硬將裴裴拉開。「妳的腳底都流血了。」 「這算什麼!我的心那麼痛,不停地在流血,妳沒看到嗎?」 「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妳明知道的,裴裴。何苦呢?」 「裴裴,」韓彬柔聲說:「我很抱歉。妳知道我一直很關心妳的,求妳別再傷害自己了。」 「那你就愛我啊!」裴裴大叫,又撲向韓彬,又哭又叫又捶打著,要一個回答。 韓彬任她發洩,無法回應。 「裴裴!」梁雨想拉開裴裴,卻被裴裴推開。 「對不起,裴裴。」韓彬只是道歉。 「你就是不肯愛我!」裴裴不肯接受事實。 「裴裴,妳醒一醒!妳為什麼非要執迷不悟,傷害自己不可?」粱雨發狠,拉不開裴裴,硬是拖著她,將她拖到床上,大聲說:「妳明知道韓彬不是不肯愛妳,他那麼關心妳,但這種事就是沒辦法,妳傷害自己又有什麼用!」 「他不愛我的話,就不必管我!」裴裴伏在床上,放聲哭叫。 任性執著的裴裴,偏偏喜歡上愛同性的韓彬,卻注定得不到韓彬的回應。 「裴裴……」梁雨又是可憐,又是替她無奈。 韓彬走過去,抱住裴裴。「對不起,裴裴,對不起……」 「哇——」裴裴反手抱住他,哇哇大哭起來。 ☆ ☆ ☆ ☆ ☆ ☆ ☆ ☆ ☆ ☆ ☆ ☆ ☆ ☆ 晚飯時間,梁雨父親打電話回家通知臨時有應酬,不回去吃飯。梁太太接了電話,叮嚀了兩句,要他注意身體,別喝太多的酒。 「爸嗎?」梁晴問。 「嗯。說是臨時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 「爸爸最近好像很忙。」 「公司事情多,自然就忙。好了,我們先吃飯吧。」 林嬸早已經將晚飯準備好,梁太太吩咐一聲,碗筷備齊,便可開飯。 梁晴胃口小,吃了半碗飯。梁太太說:「怎麼吃那麼少,多吃一點。」讓林嬸再添半碗給女兒。 「我吃不下。」 「妳才吃了那麼一丁點,怎麼會吃不下。」 「人家吃不下嘛。」 「不想吃飯的話,那多吃點菜吧。」梁太太堅持。 梁晴只好妥協,夾了一些青菜。卻說:「真不公平,小雨姊的話,妳就不會強迫她。」 梁太太看女兒一眼,淡淡說:「小雨是小雨,妳是妳。妳身體那麼弱,不多吃一點,怎麼會有營養。」 為了梁雨的事,梁父這陣子心情一直不太好,在家絕口不提梁雨的事,梁太太也不提,粱晴更是噤口,不敢在父親面前提起。 所以,梁太太頓一下,警告女兒,「在妳爸面前,別提小雨的事。」 「我曉得。」梁晴說:「爸這陣子為了小雨姊的事,一直很不開心。」 「知道就好。小雨那麼任性,妳可別不聽話,讓妳爸爸跟我操心。」 梁晴撒嬌說:「知道了。人家什麼時候不聽媽跟爸的話了。」 「真要聽話的話,就把飯吃了。」 粱晴乖乖吃飯。吃了一口,又說:「我前些時候看到小雨姊了。」 「在那咖啡店?小雨還在那種地方工作?」梁太太問。 梁晴不語,默認。 「妳怎麼還去那種地方!」梁太太責備女兒。「不是媽要管妳,可那種人開的店,誰知道出入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那種地方妳以後不許再去,懂嗎?」 梁晴扁扁嘴,有些委屈,順從的點頭。卻忍不住說:「其實去的多半都是我們大學的學生,很單純的。」 梁太太皺眉。「小晴,媽的話妳都不聽了?妳去那種地方,要是讓妳爸知道了,他會多生氣。一個小雨已經夠了,妳別再惹妳爸生氣。」 「我不去就是了。可是,媽,小雨姊真的不回來了嗎?」乖乖女的粱晴,乖乖的聽話。她會去「時代之風」原也只是因為…… 梁太太說:「小雨那麼任性,妳爸跟我也沒辦法。」 「小雨姊也不是有意惹爸生氣的吧。」 梁太太瞧女兒一眼。「妳別自作主張跑去找小雨,懂嗎?」 「可是……」 「也難怪妳爸生氣。」梁太太又說:「不是我對小雨的朋友有偏見,但妳看看,小雨都跟些什麼樣的人來往。她那些朋友,生活不檢點,又有一堆壞習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妳爸當然反對她跟那些人來往。」 「可是……」 「那些墮落的人,總是有理由為自己的墮落找借口。什麼家庭問題,家庭不和破碎或窮什麼的,可家裡窮的又不只他們,當同樣遭遇的人很努力的從泥沼中掙扎爬出來時,憑什麼要別人花時間花精力花金錢去特別同情他們呢?憑什麼那些人就比別人值得可憐、值得同情?憑什麼要人家替他們的墮落找借口?小雨不肯聽話,妳爸跟我也沒辦法。可小晴,媽可不許妳跟小雨那些朋友扯在一塊。」 「媽放心,我明白的。」 梁晴覺得她母親的話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為她好。像那個裴姐姐,也不過大她三歲,卻讓她覺得像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也難怪她父親反對小雨姊跟她那些朋友來往。 「好了,快吃飯吧。」梁太太催促,不想再提梁雨的事。 不是她對梁雨有意見,但家裡許多事,都因為粱雨的關係而變得氣氛泜迷,因此,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第六章 將近關店的時候,店裡已經沒有任何客人。梁雨面對著櫃檯,雙臂擱在櫃檯上,下巴則擱在手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擾著韓彬說話。 「欸,韓彬,你為什麼開這家店?」 「不為什麼。」韓彬忙著洗杯子,連頭都不抬。「妳有空的話,幫我將桌子擦一擦。」 梁雨置若罔聞,動也不動。又囉嗦說:「本來你攝影工作室開得好好的,幹麼突然收起來,開起咖啡店?」 她知道韓彬跟莊啟揚一樣,原是攝影師,從事商業攝影,兩個人還合夥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不知怎麼回事,好朋友卻拆了伙,莊啟揚獨力撐著工作室,現在在行內已經小有名氣:韓彬卻跑來大學附近開了咖啡店。 「不為什麼。」韓彬仍然埋著頭。 「因為你喜歡莊啟揚是吧?」這不是秘密,但波中人不願提,平靜無波的一池水,粱雨卻硬是丟進一顆大石頭。 韓彬猛然抬頭,睜大眼瞪著梁雨,隨即甩甩頭,很無力似。 「妳都知道了,何必再問。」韓彬苦笑。 「因為我不希望你這樣下去:你這樣只是逃避。是男人就不要怕被拒絕、怕受傷害,就要有受傷的覺悟。」 「我這樣算什麼男人。」那語氣近乎自暴自棄。 「韓彬!」說這是什麼話!梁雨挺起身,正色說:「你當然有權利追求你自己的感情。只是,不去面對正視它,就過渡不過去。」 許許多多感情的傷,多半都因為不肯面對,而難以過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勉強不來的,就別勉強,讓自己白白痛苦。你對莊啟揚,就跟裴裴對你的心情一樣,你自己都勸裴裴,自己卻執迷不悟。」 「怎麼換妳想渡化我了?」韓彬又苦笑,搖搖頭。「妳說的我都知道。倒是妳自己呢?非那麼做不可嗎?那個人,嗯,他叫什麼名字?樸志煥對吧?妳這樣好嗎?梁雨。梁晴跟他並沒什麼,不是嗎?妳又何苦呢?」 梁雨輕哼一聲。 梁晴喜歡他,有那個事實就夠了。她要她嘗嘗,那種喜歡一個人,或渴望什麼,巴著眼,卻得不到的滋味。 「梁雨,」韓彬苦口婆心相勸。「樸志煥是一個不錯的對象,妳如果能喜歡他,應該好好用心,別被負面的情緒影響。」 「誰說我喜歡他!」樸志煥只是顆棋子,只是個工具。 「那就別再接近他了。何必呢?梁雨,妳這樣做只是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要是他知道了,會怎麼想?會毀了妳的感情的——」 「你未免說得太遠了。」梁雨聽不進去,打斷韓彬的話。 「我不希望妳一時負氣,到頭來反而傷害自己,自己心裡也不好過。」 為什麼她一定就會被「傷害」?幹麼她心裡要覺得不好過?對韓彬的杞人憂天,粱雨很不以為然。 「韓彬,你未免想太多了。我認識一個朋友都不行?」不肯承認那陰暗心理所想所計畫的。 更何況,什麼報不報復,她不說,誰會知道呢?永遠放在心底,藏得深深好好的,永遠是秘密。 什麼惡有惡報,想唬人?呵,嚇嚇人的脆弱良知罷了。放心吧,像她這樣壞的人,既然壞,又沒良心,既然心都沒了,還擔心什麼報呢?吃好睡好,會過得很滋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