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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井上青    


  平茉蝶是個大美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他自是點頭如搗蒜。

  她仰望他,篤定道。「我絕不會讓你因為我,在你姊姊面前抬不起頭來。」

  他莞爾,「我在皇后姊姊面前,向來頭都仰得挺高的,我不都說了,我壓根不在意姊姊的看法,你也無項在意。」

  「承歡哥,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只要把自己弄得乾淨整齊,舉止再端莊一點就能俱備皇后姊姊口中的」婦容「,這些事這麼簡單,哪會難得倒我,我絕對可以做到。」她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二個月,不,一個月內我定能做到讓皇后姊姊刮目相看。」

  「真的可以?」他眼中帶笑,目光落在她晃動的雙腿上,椰輸道:「想要俱備婦容,頭一件事就是不能爬樹。」

  「蛤?誰規定的!」她蹙眉,苦著張臉。

  「沒人規定,就是如此。」他失笑道。

  「那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爬樹了。」她扁嘴,下了個為難自己的決定。

  見她沮喪,他好心疼,附耳悄聲道。「不過若是沒人瞧見就無妨。」

  「真的?」她眼睛發亮,旋即做賊心虛似地給了個保證,「我一個月爬一次就好。」

  他朗聲笑著點頭,她也歡喜地跟著點頭,爬樹一事就此下了定論,夫妻倆同喜著。

  第7章(2)

  邊承歡看著小妻子,心疼又心喜,他娶了一個好妻子呢,她天真善良,做事又有堅毅決心,甫成親不久就處處替他著想,小小一樁爬樹之事便能讓她這麼快樂,日後他若使她不開心,別說平家人,天地都不容啊!

  「對了,承歡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斂起笑容,她張大眼,滿腹抓疑的問。「那個新科狀元沈祥雲,我聽說他被罷官了,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沒有搞鬼,是他自己搞鬼,才會保不住剛戴上不久的烏紗帽。」邊承歡神色肅穆道。

  他讓平五泉去查沈祥雲的底,竟意外得知他是前丞相魏成的私生子,也查到魏成未死之前,他常欺壓地方百姓和店家,連地方官見到他都得禮讓三分。

  魏成在他自小就開始大力栽培這顆暗棋,因此並未將他接回丞相府。

  現下魏成雖已死,但新上任的王丞相個性剛正不阿,很多昔日捧金便能成事的大官吃了幾回閉門羹後,對王丞相的不通人情頗有抱怨,有些消息特靈通的,知道文狀元的真正身份後便刻意巴結,有意想將他推上更高層,好讓大家日後能便宜行事。

  這些不知死活的貪官,以為皇上仍尊崇前丞相,肯定會愛屋及烏大力提攜沈祥雲,殊不知皇上得知此事時,內心恐已做了斬草除根的打算,要不怎會安排一位妃子刻意接近沈祥雲,再安他一個調戲殯妃的罪名,摘掉他的烏紗帽。

  這些皇宮裡黑暗的事,還是別讓她知道的好。

  他另將可告知的事說給她聽。

  「沈祥雲兩年前娶了一個富家干金,為了供養他赴京考試及吃喝玩樂,散盡家財,最後他嫌棄妻子娘家沒錢,就把她休了。」他猜想,肯定是魏成之妻掌握住魏家錢財,不容許流出一毛半分給沈祥雲母子,他才會另辟財源。

  「這沈祥雲也太可惡了!」她氣呼呼地朝他大腿猛捶了下。

  「可惡的是沈祥雲,不是我。」莫名挨了一拳,他俊臉一皺,哭笑不得。

  「承歡哥,對不住,我一時太生氣了。」她陪笑的揉揉他的腿,「不疼了吧?」

  「好疼。」他皺起眉頭,佯裝痛苦。

  「有那麼疼嗎?」她加重力道揉著,忘了自己到底撞在他大腿何處,總之她的手摸透了他大腿,邊摸邊問。「還疼不疼?」

  她的手在他大腿內側搓揉,揉出他滿腔慾火,黑眸氤氳情慾地凝視她,他未出聲,只愣楞點頭。

  她細眉微蹙,即便她的力氣再大,捶他一拳,對他而言不過比被只蚊子嚇到那般,哪會痛這麼欠?

  她抓疑地看著他,手未停的搓揉,忽地觸碰到他兩腿間碩大硬物,又驚又羞地縮手。

  「承歡哥,你好壞!」她嬌羞不已的瞪他。

  「茉蝶,我們回房去。」他樓著她,聲音低啞的在她耳邊悄聲道。

  她羞笑,捉弄起他,「我不要,你想回房你就去,我還要在樹上待一會。」她兩腿微微晃動,故作一派輕鬆樣。

  「那我陪你。」他樓著她不放,經咬她的耳朵。

  被咬得又癢又羞,她縮著肩咯咯笑著,不甘處於弱勢老被攻擊,她主動反擊,學他啃著他耳朵,啃得他悶聲呻吟。

  「承歡哥……我們還是回房好了。」她難得如此輕聲細語,嬌柔可人。

  這算是投降嗎?他微笑地在她臉頰吻了下,讚許道。「娘子英明,遵命!」

  他先跳下,伸手接住朝他懷中撲下來的親親娘子,抱著她大步朝房裡走去,凝定她,他眼含笑,他的娘子臉羞紅,嬌羞得像朵美花呢!

  異於往常睡到被邊承歡叫醒用早膳,一大早平茉蝶便起床梳妝,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好整以暇等著丈夫醒來。

  「茉蝶,你怎這麼早就起來,還……」見小妻子精心打扮得美美的,款步盈盈走向床邊,坐在床邊的邊承歡狹長的黑眸一瞇,內心暗叫不妙。

  「承歡哥,你醒了,先洗把臉。」茉蝶微笑的擰了毛巾,遞給他。

  「茉蝶,你這是?」邊承歡邊洗臉邊問。

  她接過毛巾放回,旋即出乎他意料地蹲下身,為他穿鞋。

  「茉蝶,我不是說過,你無須為我做這些。」他暗自輕喟,她如此獻慇勤,肯定是想讓他答應這些天來她一直求他的事。

  「茉蝶,我真的不能帶你一起去……」

  她睞他一眼,拿來外衣替他穿上,「我有開口說要跟你一起去?」

  「你所做之事,都隱藏著強烈的訊息。」他瞇眼,直言道。

  明日是西草國太后五十歲壽誕,雖是關外小國,但已簽訂友好盟約,加上西草國王后是前丞相魏成之女,皇上想做足仁德關愛的表像,自是少不了得送份賀禮,但挑選送禮之人可是一門大學問,送禮者若官位太小,顯得不將西草國放在眼裡,可若官位太高,又會讓西草國自負不凡,以為天定皇朝怕其再度率乓攻打西安關,才會派高官送禮巴結。

  皇上思前想後,決定派他和一名副將軍前去送禮,他既是國舅爺又是現任丞相王丞相的外孫女婿,表面看來分裡夠重,給足西草國面子,可他既沒個一官半職,在天定皇朝又是出了名的浪蕩子,等於是暗地裡踩了西草國國主一腳。

  他揣想,皇帝姊夫決定讓他去當送禮者,想必連半夜作夢都會笑!

  當然,他的皇帝姊夫也不是這麼幼稚,只為了暗踢別人一腳便指派他去,此行他還有任務,正是去查沈祥雲是否和西草國有任何連繫,若查到一丁點蛛絲馬跡,皇上肯定會斬草除根。

  此行赴西草國送禮看似輕鬆,但他肩負重任無玩樂之心,自然無法帶茉蝶同行。

  她經捶他胸口一下,嘟嘴走向妝台,「我才沒空去,布莊沒有我叫不行!」

  穿好衣服,邊承歡來到妻子身後,彎身從後頭抱住她,歉聲道。「這回我真的不能帶你同行,下回我私下帶你去。」

  平茉蝶從銅鏡中睞著丈夫,「你說的,可不許誆我!」

  「若我誆你,你儘管叫你七個兄長把我剁成肉醬。」他笑著給了她一個良心建議。

  「那我不是虧大了!沒了丈夫,兄長們還會因犯殺人罪被砍頭,賠了丈夫又折兄,怎麼都不划算。」

  「我家娘子可真是越來越會精打細算。」

  「那可不--」

  他笑著吻她臉頰,她頭一晃動,邊承歡額際被她頭上的一支翡翠步搖給打到,定睛一看,「這支翡翠步搖不是你娘留下的遺物?」為免觸及她內心的傷處,婚後他鮮少提及她生身父母之事。

  這支翡翠步搖是當初她母親遇難時插在發上的,當時地方官員幫忙處理她義母后事時送交給他,他轉交給平大嬸,平大嬸將它收在盒中,一直保存到現在。

  說來也奇怪,他記得當時她的生身父母穿著的是粗布衣,隨身行囊除了幾本書就只有一些舊衣,沒什麼值錢物,可這翡翠步搖看來就是有錢人家小姐之物,地方官員不會弄錯,因他抱出茉蝶時,眼尾餘光有瞥見她娘發上就插著這支裴翠步搖。

  「嗯。」平茉蝶摸摸插在發上形狀特殊,雕著一隻飛燕垂綴珍珠的翡翠步搖,微笑問。「承歡哥,你覺得我戴起來好看嗎?」

  「當然好看。」他對著銅幫她調整步搖,突地有感而發脫口道。「茉蝶,你的面貌和你娘極為神似。」

  雖然當時他未細看,她生母也因驚惶過度神情驚恐,但依舊難掩美貌,除去驚恐神情,對照此刻茉蝶的臉,宛如同一個模子印出。

  「我也這麼覺得!」她依稀還記得生母美麗的臉龐,更令她雀躍的是--「承歡哥,我想起我母親叫什麼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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