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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佚名 開車的司機並不是第一次接送大小姐,卻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涼慌失措的模樣,他點頭答聲,解開了門鎖。 一聽到門鎖解開的聲音,唐水心一刻也不耽擱地打開車門,奔進了醫院裡,她的衝闖立刻引起護士們的注意,她們想要開口請她不要在醫院裡奔跑,卻被她沒有一點血色的蒼白臉蛋給嚇到,彷彿就算下一刻她當場昏倒,她們身為醫護人員也不意外。 「淵……」唐水心衝到櫃檯,深吸了口氣,狂亂的心跳卻沒有因此而變得平靜,「請問範行淵先生在哪間病房?」 聽見她問起範行淵,櫃檯後的兩名護士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接待的笑臉,因為這家醫院出資的老闆是在政商兩界交遊廣闊的傅少麒,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醫院有不少名流人士前來就醫,一來是因為十分出色的醫療團隊,以及最先進的設備儀器,然後,就是名人們最關心的隱私。 而範行淵是他們醫護人員口中所謂的「VIP」病人,除非得到病人或家屬的指示,要不然他們對外一概不會承認病人有來本院就醫。 其中一名比較資深的護士低頭查詢了一下計算機紀錄,頓了一頓,笑著回答唐水心,「不好意思,小姐,我們查詢不到你所說的那位范先生,他很可能不在本院就醫,你是不是想辦法向對方詢問清楚比較好呢?」 最後一句話是暗示!唐水心與那名護士相視了一眼,她大哥告訴她淵在傅氏慈善醫院,她很篤定他就在這裡,可是,她冒冒失失的就跑來,沒有經過通報,肯定是見不到淵的! 「你來了。」 唐水心聽見從身後傳來的男人嗓音,猛然回頭,看見了趙靜臣,這一瞬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灰黯。 「讓我見淵。」此刻,唐水心只能說出這句話,也只有這念頭。 「你現在想以什麼身份去看他呢?」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他還在期待你們可以復合,如果你現在進去陪在他的身邊,他一定不會再放開你,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我可以讓開。」 關於那天唐水心深夜裡去了范家的事,他略知一二,沒人知道他們在二樓的書房裡做了什麼,但是,她留待的時間之久,足夠他們做「很多事」。 「就以朋友的身份進去,不行嗎?就看一眼,不行嗎?」唐水心總是柔軟的嗓音微微動了怒,她一直知道趙靜臣討厭她,可是,她心裡希望至少不要在這時候為難她! 「在你的心裡想的是朋友身份,但在他的心裡呢?唐小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地步,你想回頭嗎?我以為在你的心裡,是真心誠意想要淵好,難道,我的想法錯了嗎?」 從一開始,他就不樂見範行淵與唐水心在一起,在那一次的合作談判會議之後,他更加篤定了這個信念。 唐水心沉默地瞅著眼前這個面容如冰霜般的男人,彷彿又見到了那一天,好半晌,她苦笑搖頭。 「不,你沒錯,靜臣,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過身,努力忽視掉內心對範行淵的擔憂,往醫院大門走去,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不該來的,就如同那一夜,她根本就不該讓範行淵懷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妄想。 他們之間不會再回到過去,所以,她不該來。 「我需要告訴淵你來過嗎?」趙靜臣在她的身後揚喚道。 唐水心聽出了他嗓音裡的冷淡,聽出他這話對她而言是一項逼迫,在逼她如果想要放手,就徹底放開,不要回頭。 「不必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卻是每一個步伐都走得很沉重,因為遠離一步,對她而言都是淌著血的割捨。 淵!她在心裡喊著,離開我對你而言,才是一件幸事。 對不起,我不能去看你。 唐水心昂起嬌顏,看著湛藍通透的天空,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噙住了泛動在美眸裡的薄紅淚霧,轉身上了車,吩咐司機離開醫院。 「她還是沒來嗎?」 這句話,幾天以來,範行淵不知道己經問過多少次。 他的槍傷雖然沒有傷及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因為傷勢還是頗重,再加上失血過多,在動完手術之後,醫生叮囑他必須多休息。 「沒有。」趙靜臣站在一旁,說著謊言,卻是面不改色。 「厲風說他告訴水心了,她不會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等待,這幾天,他誰都不想見,就只等著他的前妻。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沒來。 終於,範行淵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取過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淵?」從手機那端傳來的嬌柔嗓音有著明顯的一頓,「好些了嗎?醫生說恢復得都還好嗎?」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沉聲問道:「你現在人在哪裡?」 「在德國,我來德國這邊的子公司出差,這個星期都會待在歐洲。」又是明顯的一頓,然後,那柔軟的嗓音裡帶起了輕快,「你需要我去看你嗎?等我回去之後,我再去看你——」 「不必了!」他淡淡地打斷她的餘音,「等你回來我都出院回家了,還在跟你說話,就代表死不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這句回答之後,是她輕得幾不可聞的歎息,「那就再聯絡……」 範行淵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掛斷了通話,氣惱地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卻因為一時太過激動拉扯到傷口,他擰起眉心,咬牙沒吭半聲。 他在她的眼裡,究竟有多不重要呢? 範行淵泛起苦笑,明知道他的傷勢不輕,卻可以如期出差,可以用那種淡然的語氣問他是否需要探望,究竟,她對他有多無心呢? 「范先生!」 打斷他沉思的是巡房護士的嗓音,就連讓她進來的趙靜臣都對她忽然嚴厲的喚聲感到訝異。 「請你乖乖吃藥好嗎?」 「你擔心我嗎?」範行淵泛起一抹淺笑,抬起眼眸,看著她那張圓圓的,有著淡淡蘋果色澤的可愛臉蛋。 「不是,我是在替我們家的醫生擔心,他的醫術很好,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外科醫生,所以我不想你不吃藥,耽誤到傷勢的康復,損及他的名譽,讓人家以為是他刀開得不好。」 她的話逗得連日沉悶的範行淵笑了起來,他拿起一旁的藥杯子,「好,請你給我杯水,我吃藥。」 「嗯,這才對。」她滿意點頭,卻在還來不及行動之前,就被趙靜臣搶先一步倒水,把水杯交給範行淵。 範行淵吃完藥之後,把水杯交回給趙靜臣,轉頭看著她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先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叫孟蘋,孟姜女的孟,蘋果的蘋。」說完,她很無奈地聳聳肩,「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說先前都沒見過我,因為這幾天早班都是我來給你送藥,范先生,我看你是真的傷得不輕,請多休息,我出去忙了!」 說完,她很無奈地撇撇唇,瞅了趙靜臣一眼,然後就轉身離去。 範行淵覺得有趣,不住地輕笑,然後,笑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麼?」趙靜臣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時候該放過自己了?」他閉上眼睛,放鬆力道讓自己躺得舒服一些,腰側傳來的隱痛令他眉心微皺,但令他覺得痛到難以忍受的,是沒有傷口,卻在淌著血的心臟,「我不可能永遠,永遠就只為了那一眼確認而活下去,過了今天,有些事情,或許該有個結束了。」 第9章(1) 日光充足的畫室裡,幾幅畫室主人的舊畫錯落在一角,在午後的陽光之下,油墨的層次分外明顯。 這裡是唐家大宅裡她最喜歡待的地方,唐水心喜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安熙媽咪年輕時的畫作,先前義父唐勁說要將這些畫都帶到美國去,可是安熙不答應,說要讓這些畫留在它們被畫出來的地方,把舊時的歲月留在這裡,留待他們以後老了再來回味品嚐。 「熙恩告訴我你在這裡。」 範行淵走進畫室,迎上她回望的眸光。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走到她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側首凝視著她與這以白色為主調的畫室相融的恬靜。 「我才想去看你而己。」唐水心被他灼熱的盯視給弄得不太自在,「想說明天和熙恩一起去,她說你住院那幾天不讓人探視,覺得你很見外。」 因為我只想見你。他在心裡淡淡地對她說道。 「現在不是來了讓她見著了嗎?」範行淵聳肩笑笑,「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她注視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龐,總覺得他的氣色不甚好看,是因為傷勢還未康復?他的模樣教她見了有點擔心。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在醫院裡認識的,而我想向她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