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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路可可 費朗拿起手機,按下聯絡簿,一堆女人的名字從他眼前逐一滑過,這些全是她們主動輸入的號碼。 他只要隨便按下撥號鍵,數不清的一夜纏綿、數不清的火熱身體交融就會隨之而來,他很快就會恢復成原來那個無拘無束的浪子了吧。 費朗臉色冷凝地握著手機,卻是久久都不曾按下一回撥號鍵…… ☆ ☆ ☆ ☆ ☆ ☆ ☆ ☆ ☆ ☆ ☆ ☆ ☆ ☆ 對聶柏珍來說,費朗出國這件事,原本不該放在心上的。畢竟,一個星期不見,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 她一樣過著她規律的生活,在咖啡廳幫忙、整理家務、進行超市限時搶購,晚上也一定在十一點前就寢,一旦超過十二點便會不支倒地。 可是,就在費朗的回國日期一延又延,離開了半個月,卻只有少少兩封簡訊的狀況下,聶柏珍鎮日都心神不寧了起來。 她開始失眠,腦子裡轉的都是費朗。 一開始,還不知道自己整天沒有元氣的原因是因為他。 直到她有天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對著空氣說話時,她才紅了眼眶,發現自己其實很想他。 但她不能催促費朗早點回來啊。工作為上,是費朗的做事原則。 所以,聶柏珍很努力地找事情做,她報名了一個台灣小吃課程,和洪啟仁的約會從第一次、第二次,變成到每兩、三天見一次面。 此時,聶柏珍正在一間距離「幸福」咖啡廳不遠處的日本壽司小店,和洪啟仁坐在台前的角落位置。 費朗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啊…… 聶柏珍默默低頭挾起一塊玉子壽司,沾了點醬油後便入口,完全不知道身邊的洪啟仁已經看了她好幾次。 「你在『幸福』工作時,好像沒這麼安靜喔。」洪啟仁說道。 聶柏珍被嚇了一跳,她急忙嚥下壽司,擠出一個微笑。 「我在吃東西,不是故意要安靜。」而且,她哪裡安靜呢?費朗總說她像老媽子一樣嘮叨。 「我還以為是我說話沒魅力,所以你才會像我那堆學生一樣,當著我的面發呆、打瞌睡。」洪啟仁苦笑地說道,拿過清酒喝了一小杯。 「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是我太無聊,找不到太多話題可聊。」聶柏珍老實地說道。 「不不不,該對不起的是我,沒能找到讓你感興趣的話題。」洪啟仁連忙也道歉了一回。 兩人相視一笑,又重新安靜了。 聶柏珍只好又認真地低頭吃起壽司來。 追求她的人,從來沒少過。只不過,她在店裡工作時或者很容易和客人打成一片,然則一旦正式約會後,就會變成那種別人問一句,她回答一句的無趣老實牌。 真怪,她和費朗似乎就沒有無話題可聊的困擾啊。聶柏珍不解地皺了下眉,端過熱茶輕抿了一口。 是他太聒噪?還是她太把他當家人?什麼芝麻蒜皮小事,總也得跟他說說之後,才能放下,虧得他不嫌她無聊呢…… 「像你這麼好的女生,怎麼會到現在還沒交男朋友?」洪啟仁問道。 「我不好,很悶的。」聶柏珍猛抬起頭,連忙搖頭又擺手,以證明自己無聊得要命。 「你不悶啊。」洪啟仁說道。 「很悶。」聶柏珍一笑,實在不知道要接什麼話,於是—— 又沉默了。 「我們已經吃過幾次飯了?」洪啟仁急忙找了個話題填空。 「六次了。」因為沒話好說,只好拚命記次數。聶柏珍在心裡歎了口氣。 「你記得這麼清楚啊?」洪啟仁雙眼一亮,激動地紅了臉。 聶柏珍不敢說出實情,只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迷糊神態與粉紅色舌尖看在別人眼裡有多可愛迷人。 「柏珍。」洪啟仁突然激動地握住她的手。「你願意當我的女朋——」 「不可以、不可以。」聶柏珍抽回自己的手,驚慌失措地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對你沒感覺。聶柏珍皺著眉,絞盡腦汁地想找出一個最不傷人的拒絕方式。 「為什麼不可以?」洪啟仁再度握住她的手。 「因為……」聶柏珍起了一臂雞皮疙瘩,奮力地想拔回自己的手,偏偏小貓力氣輸人,使盡九牛二虎之力,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洪啟仁低頭握起她的手,情深意重地印下一吻。 聶柏珍嚇得要命,覺得手背上的嘴巴黏黏軟軟的,噁心得讓她眼眶泛紅。 走開——走開—— 她心裡猛喊,小手用力地狂甩。 「柏珍,你居然背著我出來約會。」一聲戲謔突然從聶柏珍身後傳來。 聶柏珍的手在瞬間被凌空截走,整個人也突然被攔腰截起。 她怔怔地睜大雙眼,迷迭香與馬鞭草的味道無預警地侵入她的鼻尖。 「費朗,你回來了!」她先大叫,而後才回頭。 她燦爛的笑容一股腦兒撞入費朗心裡,快到他來不及關上心門,只能被她的熱切給撲倒。 「寶貝,看來你很想念我喔。」費朗鎖住她的眼,笑容雖然已經盡可能地想表現得漫不經心了,但眼眸還是過分璀亮地透出他的喜悅。 聶柏珍點頭又點頭,眼眶泛紅,卻捨不得眨眼不看他。要不是洪啟仁還在一旁,她一定會馬上撲進他懷裡,用力地摟著他。 「書賣得怎麼樣?怎麼樣?」聶柏珍興奮地直追問道。 「法國出版商下了一萬本的訂單!」費朗驕傲的雙眼熠熠發亮著。 「耶!」這一回,聶柏珍毫不猶豫地衝進費朗懷裡。 費朗則大笑著摟著她的身子,轉了一大圈。 「柏珍,這是你朋友嗎?我似乎在『幸福』裡看過他。」洪啟仁問道,早已禮貌地起身站在一旁。 「他是朋友、鄰居,還有『幸福』的常客!」聶柏珍眉眼盈盈,笑得好開心,抓著費朗的手臂,站在原地蹦蹦亂跳。 「柏珍就跟我乾妹妹一樣。」費朗環著聶柏珍的肩膀,懶洋洋地朝洪啟仁看了一眼。「你好,我是費朗。」 洪啟仁抬頭看著這個乾哥哥,卻沒法子不心懷芥蒂。 任何一個笑起來雙眼像在勾引,渾身散發著壞男人費洛蒙的乾哥哥,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都應該是男人的公敵。 「你好,我是洪啟仁。」洪啟仁笑容僵硬地自我介紹道。 「你好。」費朗先把聶柏珍推回座位後,便拉開她身邊的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費朗支肘托腮看著聶柏珍,她正興奮得眼睛發亮地直瞅著他,水嫩皮膚漾著粉粉紅暈,像是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一樣。 他以為經過了半個多月的分離,他應該可以少在乎一些的,可是,他顯然錯了…… 否則,不會一看到她在吧檯的身影,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了。 「你吃飯了嗎?」聶柏珍問道。 「剛下飛機。」費朗用眼尾餘光看了洪啟仁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幫我點吧。」 「請給我們一份綜合握壽司,不要秋刀魚、海膽。還要一份壽喜燒、一份生菜沙拉,不要番茄,一份鹽燒下巴,還有一壺清酒,謝謝。」聶柏珍笑盈盈地對吧檯師父說道。 洪啟仁剛才已經被聶柏珍臉上生動雀躍打擊到一次,現在又被她點菜的熟練度給重創了一回。 幸好,洪啟仁很快發現了費朗衣領上的口紅印,而聶柏珍也是。 「你受傷了嗎?」聶柏珍關心地傾身向前,指著費朗的衣領問道。 「沒受傷,只是衣領沾到了口紅。」費朗並未多作解釋,自暴自棄地認為如此一來,她便不會對他多費心思了。 聶柏珍看著費朗衣領的那瓣紅唇,乍見他的喜悅,突然變成了襲胸的悶痛。 她垂下頭,突然好想哭。 費朗佯裝沒注意到她的改變,一逕和料理師父聊起天來。 洪啟仁則是在發現她的笑容變得黯淡之後,便拿起了清酒,一連喝了好幾杯悶酒,而聶柏珍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 「你最近做了什麼?」費朗吃了一口壽司,漫不經心地問道。 費朗這一問,讓聶柏珍強打起了精神。 她幹麼不開心呢?費朗原本就是個花心蘿蔔,她如果真要計較他和別的女人有過什麼風花雪月,她豈不是早就氣壞了嗎? 況且,她也沒立場生氣啊。所以,不准生氣。 聶柏珍為了趕走莫名的壞心情,她面向著費朗,仔仔細細地把她這幾日做了什麼事,還有近來所遇到一些莫名桃花全都說了一遍。 費朗聽得很認真,假裝沒看到洪啟仁在喝悶酒,也完全不掩飾自己聽到她拒絕了花花公子客人追求的滿意笑容,更是不時被她的超市特賣會行程逗得哈哈大笑出聲。 「下次可以找我幫你搬面紙。」費朗一想到這傢伙個子也沒多高,卻拎了幾串不同品牌的什麼乳霜面紙回家的滑稽模樣,原本打算要拒人千里之外的臉部線條也就隨之軟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