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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田芝蔓 雖然紗布蒙住了他的雙眼,阮嬸看不出他的眼神,但這表情不是虛假,雷之亦是真的擔心、自責。 直到阮丹荷雙臂傷口冒出的不再是黑色毒血,翳無仇才托起阮丹荷的手把脈,然後笑開,「沒事了。」 好像應和了他的話,話才剛說完,阮丹荷便緩緩的睜開眼睛。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娘抱著她,三公子的雙手還放在她身上? 雷之亦聽到阮丹荷已經沒事才收回雙手,此時的他,額上滿是運功過度而逼出的汗珠。 「娘……三公子……神醫前輩……」 見她不但醒了還認得出人,翳無仇一一拿下還插在她穴道裡的針,接著便托起她的手,為她包紮傷口,「丹荷,你沒事了。」 「我出事了嗎?」 雷之亦從未如此語氣輕柔,他欺近身子輕撫了阮丹荷的頭,「嘿!小饅頭,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肚子還痛嗎?」 阮丹荷虛弱的搖了搖頭,右手一包紮完,便下意識的摸了摸剛才劇痛的腹部,結果居然摸到不該屬於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她低下頭,又傻傻的抬頭,突然掉下了眼淚,嚎啕大哭出聲。 「怎麼了?還痛嗎?」雷之亦焦心的問。 「人家怎麼穿這樣,讓三公子把人家看光了啦!」 阮嬸這才放下心,又哭又笑的把阮丹荷緊緊的擁入懷中,「傻丫頭,你差一點就去見閻王了,還擔心自己穿什麼嗎?」 「人家肥嘟嘟的身體被三公子看見了啦!娘怎麼讓三公子看見人家這樣子嘛!」 她該擔心的不是自己肥短的身體見了人,而是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身體讓男人給看光了吧!雷之亦哭笑不得,提醒了她,「小饅頭,我是瞎子,你忘了嗎?」 對喔!阮丹荷倏地收起了眼淚,滿臉放心的神情。 沒再聽到抱怨聲,雷之亦猜到阮丹荷此刻的神情,惡念再起,「不過,雖然沒看見卻摸透了,軟綿綿的,可以想像你的身子有多圓。」 「啊!人家不要活了啦!」 「三少爺……」翳無仇無奈的看著雷之亦的惡趣味,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望向阮丹荷那哭得呼天搶地好像末日來臨一般,也不禁因她誇張的舉動而發噱。 倒是阮嬸,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女兒剛被取笑了,她滿心因為女兒救回一命而欣喜著,「神醫,那丹荷都沒事了吧?」 「怕有餘毒未清,我會開些祛毒的藥給她喝。」 手持手杖,雷之亦獨自來到後院的奴僕房,由於阮嬸管理著一整個膳房,地位較高,所以她有自己的房,而阮丹荷與她同住。 但即便有自己的房,也是個小而簡陋的住處而已。 阮丹荷的毒傷沒有惡化,可她自覺沒臉見人的躲在被窩裡好些天,不肯出門,雷之亦幾日沒見到她,還挺想念她的,所以今日自己來找她。 阮丹荷看見雷之亦來找她雖然覺得驚訝,卻還是又縮回被窩裡。 「小饅頭,你還記得自己的工作吧!居然這麼多天不來服侍我?」雷之亦拉下被子露出了阮丹荷的臉,她的雙眼還紅腫著,看來是剛哭過不久。 「現在整個天市院裡的人都在笑我,叫我不要再貪吃了,否則小饅頭會變大饅頭,中毒會變黑饅頭。」 「小饅頭,想不想當我的義妹?」他笑了笑,忽然問。 阮丹荷抓著被子倏地坐起身,「為什麼要當三公子的義妹?」 「你不是想學我的劍法嗎?我可以教你,就當你替我中毒的補償,我這套劍法不是一般劍法,我祖父只傳給我,沒有傳給我爹及叔叔們,能學到很不得了喔!」 當她是傻丫頭嗎?學劍法就學劍法,幹麼當什麼義妹? 「學劍法跟當妹妹有什麼關係?」 「祖父教我這套劍法時說這套劍法不能外傳,只能傳給親人,要當我妻子……我看你不夠格,勉強一點讓你當我妹妹好了。」 「一定得當妹妹嗎?」不知道為什麼,阮丹荷就是不想當什麼妹妹。 「對!一定得是妹妹,你學劍也得偷偷的學,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做得到的話,我才會教你。」 「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學?」 這小丫頭還真迫不及待啊!他本就是因內疚而想完成她的心願,所以對她露出了縱容的笑容,「只要你能下得了床,我便開始教。」 阮丹荷的整張臉瞬間被笑意佔滿,她興奮的掀開被子,「我當然下得了床,那天有神醫前輩跟三公子幫我解毒,我身體完全沒事。」阮丹荷主動拉著雷之亦的手要走,「三公子,我們要去哪裡學?」 「不是要當義妹嗎?喊我三哥吧!」 「我可以當三公子的義妹啊!但我畢竟只是天市院的僕人,還是稱呼三公子。」 也好,免得引起旁人好奇為什麼他要收她當義妹,小閻王雷之亦是不會因為一個奴婢因他中毒就覺得內疚的。「那我還是叫你小饅頭。」 雖然實在不想讓人稱作饅頭,不過因為對方是雷之亦,她勉強接受了。「三公子除了劍法,還會什麼武功? 刀法?拳法?」 這丫頭還真是明明白白的顯露出她的貪心啊!沒關係,他現在心情好,什麼都可以教她,至於學不學得成就看她的運氣了,畢竟他不會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而武功卻是需要時間來精進的。 「我曾學過鞭子,不過不適合我,後來改學劍法,女孩子適合學鞭,你要的話我也可以教你。」 「太棒了!三公子真是我的福星。」 「不!你才是我的福星。」雷之亦輕聲呢喃著。 女孩子學劍,第一個面臨的問題就是細皮嫩肉的手心開始長繭,阮丹荷是有學拳的基礎,不過學兵器倒是頭一遭,難免吃了些苦頭。 江雁今天一走進荷居的廳裡,就見雷之亦揉著阮丹荷手心似在舒緩長繭的疼。 阮丹荷是個奴僕,手心長繭是正常的,三少爺怎麼心疼地揉著阮丹荷的手? 雷之亦知道江雁看不慣他和阮丹荷過度親密,他也不想為阮丹荷引來麻煩,於是便放開阮丹荷,「你來做什麼?不是說我和小饅頭談天時不讓你進來嗎?」 「三少爺要屬下查毒害三少爺的事,已有結果,如今雷大少爺及下毒之人都在外頭等著。」 找到下毒的人了?雷之亦對於這個險些害阮丹荷無辜喪命的下毒者,恨不得將之剝皮抽骨。「讓他們進來吧!」 當雷以欽領著一名老奴進來時,雷之亦立刻變了臉色,他認出了對方是誰,上回他曾要阮丹荷偷偷帶他去見過,他就是上回被江雁打殘的奴婢水兒的父親,在天市院花園裡工作的老石。 老石一走進廳裡便被雷以欽押著雙膝跪地,雷之亦突然明白了一切,若為了天莊家主的地位要殺他,雷之亦還能動怒,一報還一報,但看著這自己引上身的殺機,他怎能如此反應? 人家的閨女,是因他而殘的。 「石伯!怎麼是你?!」阮丹荷難掩震驚,但也立刻想起了原因,「你是為了替水兒姊姊報仇嗎?」 老石雖是雙膝下跪,但他會聽話跪下是因為雷以欽是他的主子、是因為他害無辜的阮丹荷受累,不是跪雷之亦。「丹荷,是石伯對不住你害你中毒,你沒事吧?」 「石伯,打殘水兒姊姊不是三……」 阮丹荷未竟的話被雷之亦扯住她的手而止住,阮丹荷回望了雷之亦一眼,想起了雷之亦要她保密。 那時三公子要她帶他偷偷去探視水兒姊姊及石伯,她才知道第一次在天市院外見到三公子,他那憤怒的模樣是因為水兒姊姊因他而殘,再加上私底下沒人的時候三公子對她極好,足見三公子的心地不壞,否則怎會自責? 老石險些害了阮丹荷,雷以欽也為此憤怒,但一想到他是因為女兒被打殘……雷以欽就難以對他多有責怪。 雷之亦將瞭然的視線隱藏在覆眼紗布下,一直沒開口的他終於出了聲,「江雁,給他一千兩銀票,讓他帶著一家老小離開,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江雁不認同,怎麼可以這麼輕輕放下。「三少爺!」 「我的話沒人肯聽了嗎?」 江雁因為雷之亦這一喝,只好靜立一旁。 雷以欽十分驚訝,他在雷之亦臉上看到的是於心不忍嗎?怎麼可能?雷之亦殘暴的事跡雖是由天莊傳來的,但來到天市院的言行的確嚇壞了不少奴僕,小閻王雷之亦豈會有惻隱之心?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老石倒很有骨氣,不肯接受仇人的同情。 「要接受我的施捨,你還不夠格,要下毒還害錯人是你太蠢,在我眼中你什麼也不是,殺了你我也不會快活多少。」雷之亦換上冷漠的面孔,又托起了阮丹荷的手把玩。 雷之亦是低著頭的,所以只有阮丹荷把他的表情看個清楚。雷之亦收手成拳,阮丹荷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知道他的無奈,所以她看了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