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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葉雙 他……是誰? 白妙芹怔怔地望著不遠處的男人。 她應該沒見過這意氣風發的俊公子,可偏偏那股熟悉感突地竄進她心頭。 今兒個,她本該顧著自家藥鋪子,要不是好姊妹靳天璇死拖活拉半威脅她前來皇甫家用膳,她壓根不會來。 原本一進門見了這陣仗,白妙芹就想轉頭離開,以她一個寡婦的身份,根本不適合這樣熱鬧的場合。 可偏偏她才要轉身,便瞥見那個宛若神祇般懾人心魄的男人,讓她望得癡了、傻了,過了好半晌,她才終於想起自己究竟在何處見過這個男人。 也不過前幾天的事,這個男人曾親自上她的藥鋪子買藥,那時的他許是受了傷,精神顯得疲憊憔悴許多,完全不似今日的意氣風發。 那時的他一身孤傲,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他竟然就是靳天璇口中那個嗜錢如命的錢鬼。 他不像,渾身上下讓人嗅不出一絲銅臭味兒。 明知不該,白妙芹的雙腿卻像有著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朝眼前的他走去。 心裡頭沒來由的,興起一股想好好瞧清楚這個男人的念頭,腦海中轉的、繞的,竟然都是天璇和問靈口中的上官極品。 聽過好姊妹們的敘述後,她曾想過無數次,要是有機會與他錯身,她一定要重重對他冷哼一聲,好表達自己對他愛錢的趁火打劫行徑有多不滿。 沒料到今日會見著他,乍見,她傻了。 還沒來得及冷哼,她的雙眸卻像著了魔似的,只能直勾勾朝著他那張俊逸爾雅的臉龐瞧著。 瞧著他的眉,瞧著他的眼,瞧著瞧著,她竟莫名屏住呼息。 直到雙頰漲紅,她才記得自個兒該喘口氣。 那雙精銳的眼神完全沒有半點的混沌,清明似一潭深泓,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個守財奴? 或許……他這樣愛錢是有什麼隱情的。 「妙芹,瞧啥呢?」乍見白妙芹像傻了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靳天璇見狀上前朝她輕拍了下,關心問道。 「沒的事,我沒在瞧他——」這一拍,嚇得白妙芹活像見鬼似的,連忙慌張回道,但那答案無疑揭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我沒說你在瞧誰,我只是問你在瞧啥?」靳天璇將白妙芹臉上的慌張盡收眼底,再順著她的眼神望去,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上官極品那礙眼的笑臉。 心中警鐘驀地大作,靳天璇朝著白妙芹緊張萬分道:「你千萬別喜歡上那種男人,別瞧他玉樹臨風的模樣,那死愛錢的個性可真教人不敢恭維。」 「我沒有!」聽到靳天璇的話,白妙芹霎時感到一陣暈眩,她不過是好奇瞧了一眼傳說中的守財奴,需要這麼緊張嗎? 「現在或許不會,但為了確保你以後也不會,我得提點你……」 連珠炮似的在白妙芹耳邊嘰哩咕嚕說個不停,說的都是上官極品那男人為了錢,啥都做得出來的敗德事跡。 白妙芹早聽過這些蜚長流短,倘若屬實,這個男人確實愛錢愛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她的目光再一次悄悄投向他,心跟著也不受控地一怦。 雖然他臉上依然帶著那抹絕非發自真心的虛矯笑容,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相信他是靳天璇口中的守財奴,更不相信他是一個輕易被錢財驅使的男人。 再者,休說這個男人如何,就單憑她那人見人厭的寡婦身份,在旁人眼中若能配上個鰥夫,已屬大幸。 這麼一個玉樹臨風、事業有成的男人,壓根不可能看上她這樣的女人。 她不否認,生命中曾經有那麼一時半刻,在看到天璇和問靈的幸運後,也曾奢望自己能擁有那樣的幸福。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她很清楚,並不是每個寡婦都能得到那麼好的歸宿。 即使表面上不著痕跡,那張臉依舊深深刻進她的心坎兒底。 她淡淡牽起一抹笑,對著滔滔不絕的好姊妹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去招惹那樣的男人的。」 「那就好,妙芹你別擔心,無論如何,我和問靈都會替你找著一個疼你的好夫婿的。」以前她可不敢講,但是現在她們倆都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要替妙芹找個夫婿哪有何難。 天璇一臉信心十足,但那十足的信心,並沒有傳到白妙芹的心裡。 那雙燦亮亮的水眸驀地閃過一絲異樣的思緒,跟著眼神再次悄然落在依然在不遠處昂然而立的身影之上…… 第1章(1) 書房裡,男子面無表情審閱著眼前一卷卷、一冊冊的史書。 瞧著瞧著,那俊顏驀地染上一絲怒意,雖亟欲克制,卻仍清晰可辨。 果然……一切就像他所想的一樣。 其實他早該知道,為了確認,才不惜撒下大把銀兩,買通宮中小史官,買來這從不為外人所知的宮廷內史。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向來就將這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怒顏雖泛起笑意,卻教人不寒而慄。 白妙芹此時已來到書房門外,本還為了他的笑容而喜,可一瞧見他臉上藏不住的譏諷,才剛向前踏出的腳步驀地頓住。 她討厭那樣的笑容,總能成功掩去他的真實情緒,讓人瞧不清、摸不透。 「真醜。」瞪著那抹笑,驟至的白妙芹不悅的撇唇低喃,不大不小的聲音卻一字不漏竄入上官極品的耳中。 聞聲,上官極品驀地抬頭,但見那張算不上熟悉的臉龐,臉上兩道墨眉一挑,對這突然闖入他府第的女人,只有滿滿的無奈。 他知道她是靳天璇那難纏女人的好姊妹,她之前已陪在代表皇甫家前來談生意的靳天璇身旁幾回,為此他和她不算生份。 但近日,她莫名成了衛道的小女人,只要他做什麼在她看來敗德無良的行徑後,沒多久,她就會像現在這樣突然闖入他府第,她的出現總讓他不勝其擾。 其實,上官極品心裡也清楚,她可以這樣擅闖,其實不能完全歸責於她,要不是守著房門的福伯總在打盹,就算沒打盹,只要見著熟面孔欲進出上官府,他也完全不會阻擋。 想想福伯和福嬸幾乎跟著他一輩子了,這樣一雙老忠僕,他就算想嫌也捨不得嫌上一聲,只好繼續讓府第隨人出入。 雖然不是沒想過添幾個僕丁丫鬟,可他個性獨來獨往,不喜歡家中出現如雲奴僕,也只好將就現況。 抬眼,他有些不耐掃了白妙芹一眼,其實很想馬上趕人,可一想到她和靳天璇那難纏女人的關係,再加上皇甫家的生意帶給他的豐厚利潤,也只好稍加忍耐。 只見他厚掌一揮,一股勁風讓案上的書冊發出「砰」地一聲密實闔上,將冊中的秘密全鎖在其中。 「你來做什麼?」上官極品的語氣力持平靜,一雙利眼卻散發濃濃不悅。 「我問你,你是不是收了大街上何老闆的鋪子。」沒時間細細端詳上官極品宛若刀雕斧鑿出來的俊逸臉龐,白妙芹劈頭就這麼問道。 她語氣中的質問,讓上官極品兩道墨眉的剛毅線條更加生硬,但他還是不慍不火的答道:「是又如何?」 「你怎麼可以——」雖然明知答案定是如此,可聽到他親口承認後,白妙芹的心還是突地涼了半截。 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做事總是這般冷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請問,我為什麼不可以?」迎向她滿是不可思議的眸光,上官極品雙手環胸反問,那好整以瑕的模樣和眼神,顯然沒半點心虛。 「當然不可以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何老爹一家幾口子就靠著那家鋪子勉強餬口,你這麼做,不等於斷了他們一家子生路嗎?」她不懂,為何明明如此令人髮指的行為,這個男人卻可以說得既理直氣壯又雲淡風輕,完全沒有一丁點良心不安。 「這點,他在上賭坊之前,就應該想清楚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從不費心神同情那些可惡的人。 他既不偷、也不搶,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倒是她那責備的眼神,才讓人覺得可笑至極。 「可是那鋪子……」於理,白妙芹明白上官極品說的字字有理,但這可是一家六口的生計,除此之外,難道別無解決之道?想起方才何大娘那一臉哀戚絕望、想帶著一群娃兒尋死哭天搶地的模樣,她滿心不忍。 「可是什麼?」他利眸一掃,看到白妙芹眼中的不敢置信,上官極品的唇冷硬地往上抽了抽。 不知為何,平素他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批判,但她的眼神,卻意外讓他平靜的胸臆有了起伏,甚至泛起一股怒意。 她憑什麼用這樣氣憤卻帶著憐憫的眼光瞅著他? 「我的意思是,就算何老爹嗜賭,那也不必收了他的作坊,斷了他一家子的生計,可以讓他繼續做生意,維持一家子生計,也能將銀兩還給你……」 「哼。」聽到她的話,上官極品冷哼一聲,「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