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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季可薔    


  蕭雋聞言,神色一凜。

  夏竹送來衣裳後,鄭瑜便托詞帶著丫鬟離開了,而沁芳尚未回來,廂房裡只剩下鄭恬一人。

  她捧著鄭瑜借給自己的衣裳,卻並不急著去屏風後換上,而是盯著桌上兩隻空空的茶盞。

  鄭瑜喝了茶,她也喝了。只是鄭瑜不曉得,她藉著讓鄭瑜看窗外是否閃過某個人影的機會,偷偷換過了兩人的茶盞。

  她不確定鄭瑜是否在茶水裡下了藥,但總是有備無患,而鄭瑜喝過茶後,果然急急走了,她更加覺得奇怪。

  究竟鄭瑜安排這一出目的為何呢?若是鄭瑜真在茶水裡下了藥,就是希望她喝了後昏迷,接著會發生什麼事呢?有誰會來?

  她實在很想留下來看看到底是誰和鄭瑜合唱這齣戲?但太危險了,最好還是趁早離開為妙。

  她將衣裳捧在懷裡,遮掩半濕的衣襟,悄悄出了門,也不往剛才來的方向出去,而是選擇從另一頭繞路。

  後頭的小徑連接著一座假山造景,她正東張西望地探路時,一條臂膀忽地從假山裡探出來,一把將她扯進洞裡頭。

  她剛想尖叫,大手便粗魯地摀住她的唇。

  「不許出聲!」一聲冷冽的低斥。

  她怔住,半晌,撲通撲通的心韻才稍稍緩下來。「侯爺?」

  「嗯,是我。」他低低地應。

  她登時大喜,拉下他的手回頭望,果然是這陣子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英氣凜冽的臉龐帶著些許趕路的風霜。

  「你何時回京的?怎麼會來這兒?」她掩不住欣喜的口吻。

  雖然半個月前他離府出城時,她心內對他是有幾分怨氣,可能在此時此刻見到他,她只覺得一顆彷徨的心瞬間有了歸處,她相信他會保護自己。

  面對她容光煥發的笑顏,蕭雋先是愣了愣,跟著目光一沉,面色凝霜。「這是爺要問你的問題,你在這兒做什麼?」

  「是瑜妹妹帶我來聽堂會。」她解釋。

  「聽堂會?」他冷笑,劍眉譏誚地一挑。「聽堂會聽到這偏僻的後花園來了?你倒是說謊不打草稿啊!」

  她心一沉,最初的興奮過去後,她終於察覺他陰鬱的情緒。他在懷疑自己。鄭恬的心發涼,語聲亦轉趨冷淡。「侯爺究竟想問什麼?」

  他諷哼。「你心知肚明。」

  「妾身一點也不明白。」她神色淡漠。

  他狠狠瞪她,驀地用力掐握她纖肩。「好,那我就說得明白點!我問你,你跟太子是什麼關係?」

  「什麼?!」她震撼,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問這種問題。太子?那個高居大下第二的人物能跟自己有何牽扯?

  他卻誤會了她的驚駭,以為她是感到心虛,臉色更加黑沉得難看,手指也掐她掐得更緊。「是鄭瑜要你來的吧?她說什麼,你就非得一定要照著辦嗎?或是你自身也存著攀高枝的心理……」

  「蕭雋!」她憤然喝叱,只覺得肩膀和心窩都被他掐得發疼。

  「怎麼?爺說錯了嗎?」他咄咄地逼近她,墨眸噴火,熊熊地焚燒。「洞房花燭夜那天的事爺可沒忘,你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這時,假山洞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跫音,跟著是一陣尖銳的說話聲。

  鄭恬被眼前的男人逼問得死死咬唇,心神昏昏沉沉,根本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倒是蕭雋警覺地頓住嗓音,豎耳傾聽——

  「有人來了,跟我進來!」

  語落,他橫臂一把攬抱她細腰,將她帶往洞內深處。

  第8章(1)

  轉過曲折的窄徑,有個隱密的凹洞,恰恰能讓兩人容身,只是空間狹小,鄭恬由身後被蕭雋扣進懷裡,動彈不得。

  她也不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必須放輕,因為洞的另一頭已清晰地傳來說話的聲音。

  「鄭恬人在哪兒?」一道銳利的男人聲嗓,隱隱含著怒氣。

  「殿下不是說要讓太子妃那幾個不成材的表兄弟來做這事嗎?怎麼是您自個兒親自來了?」另一道嬌細的女嗓揚起,但同樣隱含著郁惱。

  鄭恬神志一凜,認出這正是鄭瑜的嗓音。

  如此說來,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莫不是——太子殿下?鄭瑜竟是跟太子有姦情?!

  尋思至此,她身子顫了顫,蕭雋察覺到她的驚駭,臂膀更加收攏,下頷緊貼在她耳鬢處,吹拂著溫熱的男性呼息,這佔有性意味濃厚的姿勢撩得她心慌意亂。

  洞的另一頭,那對男女仍繼續爭論。「殿下說啊!如何是您親身上陣?」

  「孤問你鄭恬呢?」

  「我哪知道她去哪兒了啊?那個狐媚子!就只會迷惑男人,哼!」

  「你……」太子似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像是有人正脫落衣裳。「殿下,我好熱……」

  嬌嬌的、柔膩至極的細嗓,似是低吟,聽得鄭恬臉頰不禁發燒。

  太子彷彿也極為震驚,語氣帶了點氣急敗壞。「你莫不是……這媚藥是孤讓你給你那族姊吃的,你如何自己吃了?你這蠢女人!壞了孤的事……」

  媚藥?鄭恬心口劇震,那杯茶水果然有問題,鄭瑜竟是偷偷下了媚藥……想到原本喝下藥的人該是自己,她不由得感到後怕。

  若是她真傻傻地喝了那杯茶,若是太子殿下隨後進了那間廂房,那她豈不是……尋思至此,鄭恬驀地臉色刷白,心頭卻是瞬間翻揚怒火。

  身後的這男人早就知道了吧?方纔他會逼問她和太子殿下是何關係,懷疑她妄想攀高枝,就是以為她是隨著鄭瑜一同來此與太子幽會……他究竟將她當成何種女人了?她在他心裡,就那般下賤淫蕩嗎?

  可惡!可恨極了!一股說不出的酸楚在胸臆間翻騰,鄭恬忍不住掙扎起來。

  「噓。」蕭雋連忙緊扣住她,在她耳畔警告地低語。「莫要亂動。」

  「你……放開我。」她氣得想哭,眼眶泛紅,嗓音極度沙啞。

  「乖恬兒。」蕭雋猜出她因何而惱,吐著氣音哄她。「是我誤會你了,莫惱。」

  她偏要惱!她抓起他的手,狠狠在手腕處咬一口。

  他倏地吃痛,卻不敢喊出聲來,咬牙忍住。

  而另外一邊的動靜逐漸曖昧起來——

  「殿下您可真壞,人家可是把身子和心都給了您,您還罵我壞您的事……」

  「瑜兒別鬧!」

  「我偏要鬧,壞傢伙,還有底下這個小小壞傢伙……」

  「瑜兒……哼……該死!就你這副樣子,出去也只是丟人現眼……你們給孤仔細守住外頭,不許任何人過來!」

  「是,殿下。」

  屏退了閒雜人等後,太子的動作似是急切起來,氣息粗喘,即便鄭恬藏身在數步之外的凹洞裡,也能聽見那口水交融的情/色聲響。

  她知道蕭雋也聽見了,因為他將她摟得更緊,俊臉整個埋入她瑩膩的頸窩。

  「殿下,快進來,殿下……啊!啊……」

  女子嬌柔的媚吟在洞內繚繞,伴隨著男人聲聲激動的粗喘,交織成一篇情/yu的樂章。

  鄭恬聽得臉頰發燙,渾身都不對勁,蕭雋同樣忍得辛苦,耳根窘紅,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鬢邊滑落,不知怎地,懷中佳人的胴體好似比平常更柔軟,像是要化成一灘水,味道也更香甜,刺激他敏感的嗅覺。

  若不是情況尷尬,他怕是早就將她推倒了,如今卻只能強忍著,唯有胯/間那不聽話的小東西自有意志,堅硬地翹起。

  鄭恬感覺到了,嚇得氣息一顫,下意識地想推開他鋼鐵般的鉗制。「你……別抱那麼緊……」

  她不動還好,這一動那處更火熱了,硬如烙鐵,他不覺順勢往前一頂,磨蹭她俏臀的凹溝處。

  他在做什麼!

  她緊張地掐住他的手,指尖陷進他掌肉裡,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另一頭,太子和鄭瑜戰得更激烈了,肉/體的撞擊聲和著曖昧的水聲,教人聽了臉紅心跳。

  「恬兒……」蕭雋含住鄭恬小巧的耳珠,啞啞地低喚一聲,噙著某種不自覺的壓抑與懇求。

  這樣的口吻令鄭恬不禁憶起那一夜,他藉著酒意孩子氣地要她餵食,要她幫他洗腳,那副近乎無賴的模樣看著有種難以形容的可愛……

  想著,她心窩甜甜地一融,可轉瞬又想起他在夢中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又是一股悶氣橫堵心頭。

  他纏著她幹麼?去找他的思思啊!人家出身名門、才貌雙全,她有哪一點比得上了?

  可惡!她再次舉高他的手,又是狠狠咬一口。

  這次他依然沒有喊痛,卻是用手將她暈著霞色的臉蛋扳轉過來,吻住那調皮的櫻桃小口。

  怕被人發現,他不敢吻得太深,可只是這麼纏綿地舔著、咬著,已足夠令她失神,一陣陣地酥麻。

  ……

  為免鄭瑜懷疑,蕭雋並未直接帶著鄭恬離開,而是特意繞回會芳園正門,帶著一隊人馬等在那兒,作勢派親衛去迎請鄭恬出來會合,接著再讓沁芳去通知鄭瑜的大丫頭春蘭,說是侯爺臨時回京,如今在門口等著,因此恬夫人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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