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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樓雨晴 一路交往下來,他的睡態真是愈來愈隨興了,只要能巴住她,什麼怪姿勢都有。 她正思索著,要怎麼從大軍鎮壓下殺出重圍,好替他準備早餐,才剛挪動身體,肌膚摩擦了下,感受到敏感部位的壓迫…… 三天兩頭親密共眠,倒也很習慣了,不會大驚小怪什麼,但……抬眼對上壓在她身上的敵軍,他不知幾時醒來,睜著沉醉又煎熬的迷濛眼神看她。 要命,今天怎麼會是這種姿勢?他最脆弱又敏感的部位,正好抵在她腿間…… 可能是這幾天被保險套啦、「完美的性愛」等東西弄昏了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身子底下那具玲瓏有致的身軀,然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對她想入非非…… 他們最極限的親密尺度,曾經在親吻愛撫中,失控扯落過她的內衣,碰觸過胴體曲線,而他現在要命地只想著她美好的體態、光滑誘人的肌膚觸感…… 好像……壓迫感更重了。 童書雅瞭然地輕撫他發熱的面頰,柔聲問:「梓勤,你想要嗎?」 梓勤,你想要嗎?你想要嗎?你想要嗎—— 這句話簡直像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炸得他滿腦子暈眩,道德崩盤…… 他吞了吞口水。「你等一下。」 說完,火速由床上跳起來,朝浴室奔去。 「梓勤?」他在幹嘛?想自行解決?那何必叫她「等一下」? 滿腹疑惑地起身,發現他居然在刷牙?!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刷牙?! 她簡直不可思議,問道:「你……在冷靜?」那也該洗臉或沖冷水澡吧?誰會用刷牙來冷靜自己?平息慾火? 「唔日……」滿口泡泡,含糊地說。 「不是?那不然咧?」 「禮貌。」漱口,吐掉滿嘴的泡泡。書上說,這是基本的性愛禮節,早上剛睡醒接吻,好像不太衛生…… 懂了他的意思,童書雅張口結舌。 嗯,確認口腔每一處都刷乾淨了,以跑百米的速度撲向她。 「噗——哈哈哈!」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是哪來的天兵啊?都箭在弦上、蓄勢待發了,還在想刷牙的事,要不要焚香沐浴、齋戒三天以示慎重啊!哈哈哈—— 「這不好笑。」他悶悶地瞪她。 「不、不是……」只是覺得,他真的好可愛。 拚命收住笑,拍拍他的肩。「這是好習慣,真的!」只不過在那種節骨眼還記得這麼做,就覺得很搞笑。 「那要不要做啦?!」 「等一下,換我去刷個牙。」他都那麼尊重她了,不給他慎重一下,多不好意思。 好了,她牙也刷完了,兩人互看,誰都沒有動作,靜默了數秒,同時洩氣地垂下肩。 感覺都沒了啦! 在那個節骨眼,真的很激動地想沖了,管他什麼道德觀、結婚了沒有,現在,冷靜下來,氣氛沒了,理智回籠,被她一笑,外加兩個人刷牙刷來刷去,再高漲的慾火都笑軟掉了,繼續下去好像也怪怪的…… 「……我去做早餐。」摸著鼻子,默默轉身。 唉……還是等他的新婚之夜好了。 ☆ ☆ ☆ ☆ ☆ ☆ ☆ ☆ ☆ ☆ ☆ ☆ ☆ ☆ 畢業前,關梓勤牽著她的手,帶她回雲林老家作客。 關家兄弟,他在外頭住宿的這一年,其實她已經碰過幾次面了,不過這一回,是正式將她引見給家族成員。 說這人少根筋,偏偏他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一開始就堅定無比地告訴父母:「不用把她當客人,她是我將來要娶回家的人。」 她當場害羞得不知如何回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偷偷捏了他一把。 這種事當著她的面說,多不好意思啊! 偏偏這時,他又很少根筋,唉得超大聲,下意識質問:「幹嘛捏我?你不要嫁喔?」 「……」 後來,關母私底下對她說:「我這個兒子很直,一旦認定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學不會拐彎。在我所有的兒子裡面,他不是最優秀的,依他這性子,將來的成就也不會是最高的,但是他很真。你別看他的兄姐好像都喜歡欺負他,其實大家最疼最愛的人是他。」 「他沒什麼心眼,這方面,你注定要多擔待了,不過他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待那個要跟他牽手走一輩子的人,給她最大的幸福。」 關梓修對她,只有兩個字。「節哀。」 「……」誰教他們剛好選在他情緒最差的時候回來,男友還不識相地猛唱分手怨歌刺激人,被人壞脾氣地回損兩句也認了。 再然後是關梓齊,這個她一直以來最有意見的人。 「有一種預感,愛就要離岸,所有回憶卻慢慢碎成片段,不能盡歡,愛總是苦短,我只想要你最後的答案。有一種預感,想挽回太難……」 某人又歌興大發了,還很欺負人地哀聲怨調,外頭的關梓齊大笑,對她說:「你男友真的很找死,信不信,最多三天,他一定會被扁。」 估計三哥也只能忍到那個程度了。 她斜靠在圍牆邊,態度悠閒。「不會呀,我覺得他唱得很好聽。」並且慎重考慮要幫他報名歌唱比賽。 「你別再拔河,真心不是誰比誰坎坷,能捨才能得,淚水不能解幸福的渴,愛其實說穿了,不該你的不怪誰招惹,只拖著她的軀殼,愛著那又如何……」 嗯,這句唱得真有感情。她點頭心有慼慼焉。 關梓齊笑到停不下來。 天哪,白目得有夠徹底,被揍他都不想救了…… 「他是星光大道看太多了嗎?」好好笑,三哥怎麼還沒亮拳頭? 童書雅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男友好愛看那個節目,她每個禮拜都陪著他看呢! 「你不擔心嗎?」她男朋友快要討皮肉痛了。 「怕什麼?我拳腳功夫也不馬虎。」讓他去唱個盡興,關梓修動不了他的。 關梓齊收住笑,側眸瞥她。 護夫嗎?倒挺有心的。 他站直身,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望著遠方,自言似地輕哼:「我這個弟弟,蠢得要命,小時候同學老愛佔他便宜。長大之後,想想也對,他那一副『快來拐我』的樣子,不拐還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一路走來,小虧吃不停,欺他老實的人,很多。」 停了會兒,轉身正視她。「但那些,無傷大雅,因為他不在乎,所以不會傷到他,我們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了,但是真正會傷到他的,我、不、會、善、罷、干、休。」他關梓齊,不是軟豆腐的笨蛋勤,任人欺負到死而不知反擊。 「聽說,你父親混縱貫線的,至今依然很有勢力?我想,那應該不會成為梓勤的壓力吧?上回那個烏龍事件,很遺憾當時我不在場。」換句話說,某人敢拿勢力欺壓,大家走著瞧,他關梓齊的弟弟,是誰都能叫去「喝茶聊聊」的嗎?別說黑道大哥的女兒,總統的女兒也一樣。 這男人在警告她? 呵,她童書雅也不是被嗆大的。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覺得梓勤和我在一起,有不快樂的樣子嗎?」她懂得怎麼愛他,才能給他最大的快樂。 「沒。」就是沒有,才會縱容到現在。從梓勤的言談中,察覺得到她有多維護他、珍惜他,他們相信,她是真心在對待梓勤,才會你一言我一語地幫他追求她,否則早棒打鴛鴦了。 今天說穿了,不能算警告,只是讓她明白,梓勤有一群很愛他的家人,她最好也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得到如此赤誠的一顆真心。 「常聽梓勤提起,我也一直有句話想告訴你。」她突然冒出一句。 「請。」 「他說,你每次都說他腦殘?」她童書雅的男人,也不是誰都可以罵腦殘的! 關梓齊愣了愣,而後再次大笑。 他現在終於覺得,梓勤這個女朋友挑對了,往後,為他計量盤算、護他挺他的任務,得換人來擔了,兄弟們應該可以卸任了。 基本上,單就她能夠忍受每天早上起床活似鬼壓床的痛苦,就極度令人佩服了,這點他完全辦不到。 他突然想起,當初算命師說梓勤會是七個孩子裡最有福氣的一個,現在再回頭去看,他們一路坎坎坷坷地走來,為了今天的幸福,誰不是付出了代價,眼淚、心痛,傷痕重重疊疊,而梓勤,總是用最真誠的心看世界,從不計較什麼,卻自有人會替他盤算好,有個女人全心全意維護他、寵愛他,一丁點傷心都不捨得讓他承受,不是最有福氣是什麼? 以後,損一句都不成,連腦殘都不能罵了,唉……好失落,嘴巴真寂寞…… ☆ ☆ ☆ ☆ ☆ ☆ ☆ ☆ ☆ ☆ ☆ ☆ ☆ ☆ 畢業後,關梓勤接到兵單,準備入伍服兵役。 為了讓他安心盡完國民義務,她在他進部隊前,帶他去了一趟她家,將他介紹給唯一的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