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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香彌 「多謝姑娘提點。」水鈴鈺又再塞了些銀子給她。 送走兩人後,看著那些還回來的首飾,水鈴鈺有些發愁,這下首飾雖是拿回來了,可怕也把那古家母女給徹底得罪了,但她更心疼的是古蘭熙,他怎麼會攤上這樣的母女。 夜裡,她仍想著古蘭熙的事,越想心頭便越難受,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捱到早上,水鈴鈺早早便起床,送早膳到縣衙,經過昨日的事,兩人相見,不免都有些尷尬。 她率先打破僵局,開口道:「古大哥,那些首飾令妹已經歸還了。」 古蘭熙鬆了口氣,頷首道:「那就好,她從小就讓我母親給寵壞了,素來任性妄為,還望你見諒。」 他昨夜還一度擔心她會因為妹妹的行徑而疏遠他,如今見她並沒有疏離之意,緊繃了一整晚的心情總算稍稍放鬆。 「古大哥千萬別這麼說,其實那些首飾我本沒有打算再討回來,都怪鈴菱不該多嘴,昨晚的事讓你為難了。」從昨晚古家那丫鬟提醒她的話裡,她聽得出來他讓妹妹歸還這些首飾時,沒少受那對母女的責難。 「不,你別怪令妹,她是該說的,否則這事我一直不知情,也不知舍妹日後還會怎麼貪得無厭的予取予求。」他歎了口氣又道:「是我不好,連家人都無能約束。」 提起家人,他眼底流露一股疲憊,昨日向嫡母提出辭官的事後,那念頭便在他心頭瘋長了起來,他是真想索性辭了縣官,沒了縣官的身份,那對母女日後也無法再橫行欺人了。 不忍他這般自責,她溫言勸慰,「這不是古大哥的錯。」錯的是他那個跋扈貪心的妹妹。 「她是我妹妹,她做錯事,我也難辭其咎。」 「她已不是無知的孩子,做錯事就該自個兒負起責任,古大哥不需要為她擔過。」水鈴鈺真想替他抹去眉眼之間那抹郁色,也想為他分擔心裡無法向外人訴說的酸苦,她想讓他知道,那對母女不疼他,她疼,她們不希罕他,她希罕,她想把自個兒所擁有的都分一半給他,思及此,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覆上他的手,心疼的道:「往後古大哥心裡若有什麼苦,可以告訴我,我願意為古大哥分憂。」 她溫軟的掌心帶給他一股烙進心頭的暖意,他冰冷了一夜的心瞬間被她給煨暖。 她那真誠的關懷彷彿和煦的春風,將他煩鐵的心情給捲走,他好想將她擁進懷裡,想讓她徹底留在他的生命中。 他激動的張口,想求她嫁給他,可那幾個字含在嘴裡,遲遲不敢吐出來。 他想到了家裡那對跋扈的母女,他怕若是她真嫁給了他,會受她們欺辱,他不捨得讓她承受這樣的委屈。 見他欲言又止,水鈴鈺不解的道:「古大哥若有事,但說無妨。」 古蘭熙微微啟口,最後只是淡淡的道:「……沒事。」 這時,刑白過來找他,水鈴鈺不好再多留,離去前不忘叮囑道:「古大哥,我先回去了,你要記得吃早飯。」 目送她離去,刑白捻著山羊鬍笑道:「水姑娘是個不錯的姑娘,娶進門應當也會是個好媳婦。」 古蘭熙聽出他的話中之意,縮在衣袖裡的手緊了緊,他何嘗不想,可他不願委屈了她。 刑白瞅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也不再說閒話,話鋒一轉,「大人可還記得先前那樁一女配二夫的案子?」 說到正事,古蘭熙連忙正了正心神。「這案子不是在其中一方退出後已經了結了嗎,莫非又生了什麼變故?」 「那倒不是,是他們送了帖子過來,說是下個月便要完婚,想請大人為他們主婚,不知大人可否願意?」刑白將喜帖遞給他。 古蘭熙接過,頷首道:「這是好事,我自無不允。」 刑白早就料到他會答應,笑道:「屬下這就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待人離開後,古蘭熙垂眸望著手裡的喜帖,再思及他與水鈴鈺,不禁感到五味雜陳。 第7章(1) 「鈴鈺,我回來了,你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離開東風縣城已有月餘的陳河平,一進到首飾坊便興高采烈的走向坐在櫃檯後方的水鈴鈺。 水鈴鈺都快忘了這個人,見他笑容滿面,她不冷不熱的回道:「看陳少爺一臉春風得意,莫不是去哪裡發了大財?」 「還真教你給說中了,我這回同我舅舅出了趟外海,帶回不少貨品呢,你瞧,知道你是開首飾坊的,我特地給你帶回來這些寶石。」他捧著一匣子的寶石討好的遞過去給她。 她一聽,倒也來了興致,仔細看了看,覺得這些寶石可以用來鑲嵌在首飾上,看向陳河平的臉色帶了笑意,說道:「這些當是我買的吧,多少銀子,陳少爺開個。」 「就知道你會喜歡,這些是我送你的,你收下就是。」陳河平說著,伸手想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 她橫他一眼,打掉他那只想來佔便宜的手。 她不打算與他有太多糾纏,因此不想白拿他的東西,遂撥著盤算估量那些寶石的價值,然後取了幾錠銀子出來遞給他。「我算大約是這個數,若是你覺得不夠,還可以商量。」 「哎,我都說是送你了,你還算這麼清楚做什麼?拿回去、拿回去。」他擺擺手就是不肯收。 水鈴鈺索性將那匣寶石推回給他。「你不收下銀子,這寶石我可不敢收。」 陳河平再把寶石推回去。「咱們是什麼關係,你做什麼這麼跟我見外,儘管收下就是。」這些寶石在外海買,價錢倒是不貴,她給的錢已超出許多,但他拿這些寶石來就是要討她高興,且他盤算著日後若是她嫁給他當妾,那麼這些寶石和她這家首飾坊,屆時還不都是他的。 她再次將匣子推還給他,板起臉孔正色道:「咱倆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陳少爺不收錢,寶石您就帶回去吧。」 他面色不豫的道:「鈴鈺,你何必這般拒我於千里之外?」 不想他再來糾纏,水鈴鈺索性把話說白了,「陳少爺,那日你離開前,我已同你說清楚,我是不可能為妾為小,你還是死心吧,別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陳河平仍不肯死心。「雖然你嫁我是為妾,但至少比嫁給一般人還來得強上許多,我可以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冷笑著駁斥,「我現下過的日子也沒差到哪裡去。」她憑藉著自個兒的能力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何必靠他。 「可你一個女人家不好總是在外拋頭露面,且女子總要嫁人的,你瞧我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你還能去哪兒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他驕傲的自誇。 實在懶得再和他爭論,水鈴鈺直言道:「老實告訴你吧,我有心上人了。」 聞言,陳河平一臉錯愕,下一瞬便怒氣沖沖的質問道:「那混球是誰?」 她不滿的罵了回去,「你才混球。」 見她這般護著那個男人,他氣急敗壞的罵道:「我才離開一個多月,你竟然不守婦道,背著我去勾搭野男人!」 被他這般指責,水鈴鈺也動怒了。「你給我搞清楚,我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守哪門子婦道?」她走出櫃檯,抄起面上那匣寶石硬塞進他懷裡,氣得使勁將他往外推。「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被她一路推到門口,他還不死心的追問:「告訴我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水鈴鈺沒好氣的回道:「我的事與你無關,以後別再來了!」 陳河平不肯罷休,還想再糾纏下去,一直沒出聲的水鈴菲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冷冷指著他。 她雖沒開口,但那雙清冷無波的眼神毫無溫度的盯著他,陳河平知道水鈴鈺這妹妹武功過人,她手上那柄泛著森森寒光的匕首,讓他看得背脊發麻,只能不甘的忿忿離去。 見人終於走了,水鈴鈺挽著妹妹的手,親暱的笑道:「還是咱們家的鈴菲厲害,有你坐鎮著,那些妖魔鬼怪很快便嚇跑了。」 「大姊還是快把自個兒嫁了吧。」她覺得這樣才能讓那姓陳的傢伙徹底死心。 「那也要有人肯娶我呀。」水鈴鈺語氣裡透著絲委屈。 她覺得古蘭熙對她並不是無意,可他到現下也不吱個聲,讓她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且這幾天給他送飯去,他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可無論她怎麼問他都不說,真快急死她了。 「要我去同他說嗎?」水鈴菲向來不喜拐彎抹角,開口便道。 「這種事哪能咱們這邊提。」 「為何不能?」 「咱們要矜持一點。」 聽見大姊竟這麼說,水鈴菲古怪的瞧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