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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上薰(謝上薰) 柳潔說得很真誠,鳳娘卻微微皺眉,「妹妹有心了,只是……妹妹是從哪兒聽到這消息的?」 「莫非消息有誤?」柳潔不解地挑眉眨眼,下意識地回望身邊的碧桃,解釋道:「回事處的江管事派人出去辦事,剛好瞧見了,趕緊回來通報。我這丫頭碧桃是江管事家的養女,得到消息立即稟報我娘……」 她話尚未說完,丁香已進門曲膝一禮,垂眸恭立。 「何事?」鳳娘問道。 「回大奶奶,二小姐來訪。」 「真巧了,二妹也來慰問我?快請。」 「是。」丁香出去請人。 柳潔聲音微冷,「三嬸向來消息靈通。」 鳳娘淡笑。 柳世子癱在床上,柳震的父親早逝,忠毅伯帶著柳震鎮守四川,忠毅伯府對外的應酬全靠柳三爺張羅,即使分了家,柳三爺一樣把持外院事務,回事處的人自然與他交好,外頭出了事,他通常會第一個知道。他知道了,柳三太太哪會裝聾作啞。 柳汐穿著秋香色繡粉色雛菊的軟緞羅裳款款走進來,彷彿是來盡義務的,說的話和柳潔差不多,說完了便端起天青釉茶碗喝茶,吃著她愛吃的牛心柿餅。 她心道果然,大堂嫂這裡吃的、用的都比自家好很多。家裡明明有錢,卻是茶壺裡的金元寶——倒不出來。 柳汐十分羨慕林鄉侯家的小姐有個像在女兒身上花錢的姨娘? 柳潔看不慣她這樣子,好像專程來喝茶、吃點心一般,慰問堂嫂只是順帶的,冷著聲道:「二妹該多關心大哥、大嫂,咱們是一家人。」 「大堂哥本事大著呢,我爹娘說的,所以我不怎麼擔心。」柳汐抬高下巴,清傲顯露無遺,「大姊的喜事在八月初,不是忙著繡嫁衣嗎?見識了大堂嫂繁麗華貴的新娘妝扮,大姊可要多上點心。」 這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挑撥,令鳳娘差點氣笑。 玩手段玩到她面前來? 「大妹妹自個兒繡嫁衣啊,真了不起,我沒有你能耐,多虧祖母身邊的人幫忙。」鳳娘清艷相宜的容顏上滿是欣賞的笑容,「大妹妹不但錦心繡口,還千伶百俐,高家三公子可真有福氣。」 樂平縣主當世子夫子當得很苦悶,全指望兒女能爭氣,日後姊弟倆能互相扶持,別小教三房搶走世襲爵位。 柳潔的親事,樂平縣主是挑知根知底的娘家親人,自幼親厚的堂姊做了女兒的婆婆,她十分放心。 柳潔害羞地低頭微笑。 柳汐不屑地撇撇嘴,她才不要在母親的娘家親戚里挑女婿,一個個都比不上母親的地位,能有多豐厚的家底?若論文才,沒一個進士及第,哪得上她這位才女? 她轉而說起別的,故意道:「大堂哥還沒有傳消息回來,不會是那位被撞的姑娘傷重不治吧?」 不只鳳娘聞言側目,柳潔也心生不喜。 柳汐天天跟著柳三太太,柳三太太自然不會說大房和柳震的好話,總是在她面前念叨,說大房也就算了,是嫡長,可柳震一個庶子意一人獨佔二房的產業,這在別家是絕不可能的事,庶子能分得十分之一的家產就要偷笑了,父親簡直偏心得置禮法於不顧! 柳三太太忿忿不平,柳汐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意難平。 此次柳震新買的馬車撞了人,柳三太太高興得要跳起來,立即教女兒來關心一下。 「二妹在說什麼呢?」鳳娘鳳眸一瞇, 嬌顏淡淡覆上一層寒霜,「是有一位姑娘衝撞馬車,但車伕御馬嫻熟,沒有傷到那位姑娘一根寒毛,那姑娘只是嚇暈倒了。」 柳潔微怔,笑道:「沒出大事就太好了,怪不得大哥讓大嫂先回府。」她心裡對柳震的印象越來越好,認為他有男人的擔當,懂得教妻子避開麻煩。 柳汐輕哼一聲,她不太相信柳震的能耐,但鳳娘的冷臉教她莫名地心裡一驚,不敢再陰陽怪氣地說話。 端什麼貴女架子?娘說了,大堂嫂下嫁柳震,最好的下場就是鳳凰變錦雞,柳震若一輩子沒出息,大堂嫂比麻雀還不如。 所以說女怕嫁錯郎,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即使是王府、國公府,只要是庶子,柳汐都不願屈就,畢竟在名門望族的內宅,庶媳的地位比庶女還低。 她從沒想過大長公主怎麼會把寶貝孫女嫁過來,今日柳震若是嫡母尚在,伯府二房還有嫡子、嫡女壓在上頭,那麼即使靜王不要面子地哭求大長公主成全,大長公主也絕不會把孫女嫁過來。 長公主就是看準了伯府的內奼女眷沒一個能對鳳娘頤指氣使,柳震又是能當家的,才不要面子只要裡子地嫁了寶貝孫女。 最要緊的是,鳳娘自己願意。 只有自己不覺得委屈,才能將日子過好,舉案齊眉。 柳汐的才女心不懂,世俗的雙眸卻一再瞄向鳳娘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暗道大堂嫂真是財大氣粗,居家打扮也用珍珠。 她只有一對南珠耳瑺,過年時才又添了一隻鑲珍珠的金鐲,連二嫂都羨慕,更別提庶妹們兩眼放光,可不比不知道,一比較她才明白武信侯府有多富貴,大堂嫂根本是拿珍珠玩兒。 鳳娘見到她的目光,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二妹也喜歡珍珠飾品?珍珠淡雅高貴,不分長幼都適合用,可惜珍珠放久了容易黯淡,要常常佩戴才好。」 柳汐點頭,「怪不得大堂嫂在家裡也戴珍珠項鏈,若是我家嫂子如此炫耀,定會遭我娘訓斥。」 柳潔嗤笑,「三嬸也真是的,媳婦的陪嫁首飾哪天戴也要管?我們女子又不能常常出門,漂亮的首飾在家裡不用,豈不是浪費嗎?」她真的看不上三嬸的德性,總對媳婦管頭管腳的,幸虧二嫂性子柔順,悶不吭聲,才沒有上演婆媳爭吵失和的好戲。 柳汐怒目一瞪,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家嫂子端莊謙和,待公婆真心孝順又恭敬,是我們女兒家的典範,大姊日後要多學學,畢意婆家不比娘家。」 「說得好像你不會出嫁似的。」柳潔冷嗤。 鳳娘讓人重新換了熱茶,這對堂姊妹才沒有爭執下去。 看來長房和三房真的不和,在她這個新婦面前都懶得掩飾了。 分了家,手裡有錢心不慌,家產公平分配,三房挺直了腰桿子,仗著忠毅伯府的面子做生意,送兒子去書院讀書,自覺前程遠大,不比長房矮一截,自然不肯忍氣吞聲,甚至開始針鋒相對。 鳳娘回想前世從金梅娘口中聽到的伯府的糟心事,不知道今生會不會提前發生? 心念一動,她的目光游移至立於柳潔身後的碧桃,是個好看的丫鬟,尤其是那雙眼睛,清亮得似一彎明月,挺勾人的。 鳳娘的目光在碧桃臉上盤旋了一下子便移向柳潔,彷彿是順眼帶過,碧桃一下子提起的心又悄悄放下。 她沒見過比大奶奶更漂亮的人,天仙似的,傳言大奶奶長得像大長公主,大長公主那是多高貴的身份啊,當今聖上的姑母,怪不得大奶奶看人的目光帶著一股威儀,她還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呢! 小姐八月出閣,她不願當陪嫁丫頭,她的娘、老子都是府裡的管事,日子過得可小美了,她不想出府,自然得為自己做打算。 鳳娘哪裡在乎她想什麼,就是好奇前世的爛事會不會重演,待柳潔出嫁後傾能看出端倪,她一點也不急。這丫頭若是個有野心的,為了忠毅伯的名聲,該出手時她可不會猶豫,免得一起丟臉。 柳汐見鳳娘面上維持淺笑,平靜柔和,知道沒有大事發生,「看戲不怕台高」的心情沒有得到滿足,便告辭回家讀詩冊去了,過兩天有詩會呢! 柳潔多關懷幾句,也走了。 不管是真心或假意,鳳娘都領情。 等人都走了後,沒過多久,天還沒擦黑便有人來回報,說柳震和沈寄一回府便去忠毅伯,不回春渚院用飯了,讓大奶奶自便。 鳳娘抬手讓人退下,沒多想,站起身,讓冬月扶她回內室羅漢榻上歪著。 桂嬤嬤小聲道:「大爺一回府便急著尋忠毅伯,還領著沈公子一起,只怕這事不小,不是沒撞到人嗎?」 鳳娘搖頭道:「不是這事,應該另有文章。」 桂嬤嬤心想也是,如果大爺一點能耐也沒有,連這等小事都處理不來,大長公主哪捨得委屈孫女。 於是,鳳娘該用膳時用膳,該沐浴時照樣滴幾滴玫瑰露,香氣襲人,絲毫沒有因柳震不在而改變。 柳震回房便往她身邊湊,「娘子好香啊!」 鳳娘笑著推他一下,「晚飯用得可香?累不累?梳洗一下松活松活。」 柳震樓住她親了一下,溫柔低語道:「一個人用膳很無趣吧,我也不喜歡一個人吃飽,只要我在家裡一定多陪陪你,今天真的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