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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夏蕗 「姊姊……姊姊!」 子戊氣急敗壞地追在沐香身後,但沭香卻只回頭輕看了他一眼。 「你來做什麼?不是說過在王府裡要裝作不認識的嗎?快回去幹活吧!」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管這個?」子戊好不容易追上沐香,想也不想地就拽住她的手。 「這情景還真熟悉啊!」沭香歎了一口氣自嘲了一句,記得前一陣子子戊也曾這樣找她說過話,而且態度一樣粗魯。 然而子戊才沒心情顧及禮貌什麼的,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 「姊姊,我們走吧!」 「為什麼?」 「因為留在王府對咱們沒好處。我還想要我的姊姊,我還想要我唯一的親人!」 沐香停下腳步,驚訝的望著子戊。「你是怎麼了?」 「我沒怎麼了,我只是不希望繼咱們蘇家之後,又親眼看著你被雋王毀掉。」子戊哀然地道:「姊姊,你當做弟弟的還是三歲孩童嗎?他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 沐香聞言,雙眸一黯,伹一向要強的她,卻不坦然。 「那你說說看,我心裡在想什麼?」 「真要我說?」子戊道:「在你找到雋王之前,你心心唸唸的只是想要報仇,想要讓雋王倒在你的腳下,但是好不容易進府之後呢?你卻變了,變得猶豫不決,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卻又總是一再錯過,我不知道是你時機抓不準,還是你其實是故意要讓他溜走?」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利劍一樣精準地戳中了她的心,使她無力辯駁,無法抵抗。 「姊姊,你真的愛上雋王了。」子戊不再詢問,而是直接宣判了結果。「你愛上了他,愛到連尊嚴都沒有了,對吧?」 沭香臉色慘白,子戊的臉色卻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姊姊,你到底想怎麼做?難道你真的想等雋王查出你的身份之後再處置你嗎?」 「我……不……」 子戊見她支吾,言語不能成句,忍不住恨恨地跺了下腳。 「所以我才討厭女人!」 「不然我該怎麼辦?」沭香突然道:「你要我怎麼辦,我只有一顆心,卻硬被撕成兩半,我也很痛啊!」 「姊姊……」 「我知道我不應該,爹死得那麼淒涼、那麼慘,可是我……我……」 「你……情難自已。」 子戊說中了沭香的心,她別過頭去,但子戊卻握住了她的手,傳來的溫暖掌溫,是她許久已然不曾感受到的。 「姊姊,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 「怎麼不明白呢?」子戊歎了口氣。「原先我跟你一樣,滿腦子只想著置雋王於死地,但進了王府不久,我就明白了,他……不是壞人啊…」 「你我都看在眼底,他天天起早貪晚,都是為了公務在操勞,連和妻子之間的誤會也無法分神處理,皇上忌憚他,太后還總嫌王府裡的是非不夠多,硬要塞個小妾,你不才有機會進到裡頭來……」 「別說了……」 一陣鼻酸陡地湧上,天曉得子戊竟將她最最難以啟齒的話給說了出來,承認雋王並非十惡不赦,等於是說自己父親死有餘辜,身為子女,竟不孝至此,教她又該當如何? 「姊姊,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我們還是走吧!」子戊輕聲地道:「就當這事從來沒發生過,咱們也不曾來過,這樣還不行嗎?」 沐香搖頭,將自己的手從子戊掌中抽出。 「姊姊……」子戊一愕。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卻不能……」 「你還執迷不悟?」子戊真不知如何喚醒她的癡夢,忍不住說了重話。「他怎麼對你的你不知道?!他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元玉蓮沒有你,你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掉下,弟弟的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心,她曉得……曉得子戊說的都對,但…… 「但能有什麼辦法?」她喃喃道:「就是喜歡上了,愛上了啊……」 望著掩面而泣的姊姊,子戊詞窮了,他震懾地看著沭香,不明她何以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愛得那樣執著、那樣深刻? 「因為這樣,你不想離開王府嗎?」 沐香沒有回應,答案卻昭然若揭。 「那麼咱們的仇、咱們的怨呢?就這麼船過水無痕了?」想確定沐香心中最後的抉擇,子戊小心翼翼地問著。 「子戊,請你原諒姊姊,過去是我太過軟弱了。」 「姊……」 沭香看著他,微微一笑的美麗臉孔上猶帶著淚痕。 「我早該醒悟到,這個世上,有些人的人生本來就是一逕悲苦,充滿不幸,如 果不要讓瞎子感覺到光亮,他就永遠不會覺得黑暗可悲,偏偏老天爺總愛作弄人……」 「……」 「子戊,姊姊對不起你了。」沐香輕輕地撫了下子戊的臉,旋即轉身離去,子戊想追,奈何雙腳卻像生了根一樣地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隱約只知道姊姊作了一個決定,然而那個決定是什麼,他卻不敢去想。 第八章 深夜。 輕微的敲門聲驚醒了夢中人,沐香和衣起身開門,發現來者竟是一個眼熟的侍女,正是總跟在玉蓮身邊的大丫頭小翠。 「什麼事?」 「沐香姑娘睡下了吧?」小翠微微向她福了福。「不好意思,非得這麼晚來攪你清夢,但夫人有事喚你,勞你換好衣服之後跟我來吧!」 小翠客客氣氣地先打過招呼之後方才道出來意,沭香不明究理,只得匆匆更衣跟了上去,兩人走到玉蓮房外,小翠便止步了。 「怎麼停下來了?」沭香正自奇怪,小翠卻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往裡頭走。 「夫人說她想單獨和你會面,不許旁人打攪,我在這兒候著。」小翠低著頭道:「快進去吧。」 沐香忐忑不安地往裡頭走,玉蓮的處所她曾來過,只是第一次她有餘裕張望瀏覽,不禁有些訝異此處擺設得稀少簡單,甚而幾近貧乏的地步。 都說房間的擺設往往能映照出一個人的內心,看來這些年,玉蓮並未因養尊處優的生活富裕高興,反倒空照孤寂…… 「很空吧?」一個淡淡的女聲自沭香身後傳來,她倏地回身,發現玉蓮不知何時已悄悄地靠在邊柱上,似笑非笑地觀察著自己的舉止。 「不好意思,讓沐香姑娘見笑了。」玉蓮從柱子後頭走出來,示意沭香坐到椅子上,沐香卻仍矜持地站在原處。 「沭香不敢受。」 「有什麼敢不敢的?」玉蓮笑了笑,逕自為她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今日仍是王妃,明日就成了下堂妻了,沐香姑娘是玉人新貴,怎會不能受我一杯粗茶?」 沐香仍是不敢接過,玉蓮見狀,淡淡地說了一句。 「還是,沐香姑娘怕茶中有毒?」 此話一出,沐香猛地抬起頭,與玉蓮四目相交之後,她又立刻閃過眼神低下頭。 「放心,我說這話,並不是要為難你。」索性自己啜了一口,半晌才說話。「今天下午,我看見你和子戊了。」 沐香又是一悚。 「原來他是你弟弟啊,怪不得有時我瞧著他,總覺得他頂面善的,卻一直沒跟你的面孔連結上。」 「夫……夫人……」沐香戰戰兢兢,導致說話有些結巴。「您……該不會全聽見了?」 玉蓮笑了下。「你們姊弟倆吵架也不躲起來吵,教我全聽著了,能怪誰?」 沐香聞言,雙腳頓時失去了力量,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玉蓮也沒怪她,只是逕自說著。 「從你們的談話裡,再仔細地想了想,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記得第一次在廚房看見你,我就發覺你好像匆匆忙忙地不知道在收拾什麼東西,直到第二次又看見你……」 「夫人……」 「你不必緊張,其實我手上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做了什麼事,我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將事情來龍去脈弄個清楚罷了。」玉蓮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置王爺於死地嗎?」 「為什麼您又非得弄清楚不可呢?」沭香反問她。 玉蓮頓住。 她確實是不須做這種事情,以一個失寵的元配來說,她這麼做只顯得機心、多餘,但這畢竟事關承璿的安危…… 他是她的丈夫,雖然已經不再愛她,但仍是她的丈夫,他曾給過的溫柔,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意識到自己是這樣的無可救藥,玉蓮忍不住自嘲地微微一笑。 「其實說與不說自由全在你,我不能強逼,私下找你過來,也只因為如此方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只是為了王爺的安全著想,日後……至少在我還是雋王王妃的一天,我會派人盯緊你,不讓你的一舉一動傷到王爺的性命……」玉蓮說到這裡,頓了頓。「希望你能諒解我的做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