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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華甄 昭君不顧眾目睽睽之下,跳起來抱住高歡,快樂地大叫。「我好高興!」 大家都感染了她的快樂,紛紛大笑。 「還有讓你更高興的事。」婁睿站起身,指著棚子外那幾車他所帶來的貨物說:「父王讓我先送來了一部分你的嫁妝,其餘的等你們回家省親時再取。」 昭君隨眾人來到外面,車上的貨物多被搬下,昭君對那些耀眼的金銀珠寶、絲綢羅緞毫不關心,卻一眼看到拴在車尾的牲畜中有她心愛的坐騎。 「啊,我的馬!」她叫著跑過去。 認出主人的寶馬立刻對她搖頭擺尾,嗤鼻淺鳴。 她撫摸著心愛的馬,對跟過來的高歡說:「這是我最心愛的坐騎。」她指指紅色的那匹。「這是『赤雲』,是十七歲生日時我叔父送的禮物。」再指指灰色的那匹。「這是『灰霧』,也是那一年生日父王送的禮物。」 「幹嘛同時送你兩匹馬?」高歡不解地問。而他真正關心的是,這兩匹體態健美的大馬高度均在六尺以上,嬌小的她如何能控制這樣的大馬? 他的擔心是那樣的明顯,婁睿暗自高興姊姊嫁了個會疼她的男人,便對他說:「姊夫不用擔心,她馬上功夫不弱。而我父王跟我叔父從她落地起就爭相討好她,每次的生日禮物都是他們較勁的時機,就連嫁妝也如此,等你看到那些嫁妝就會明白了。」 「而我愛他們兩個。」想起往事,昭君對父王曾經有過的怨恨消失了。她看著高歡問道:「高郎,你喜歡哪匹?」 知道她要將寶馬給他,高歡心頭一陣激動,並不想拒絕,可是看著兩匹同樣優秀的馬,他無從選擇。「都是好馬,我不知道。」他坦誠說到。 「喔,駿馬!」斛律金走過來拍拍紅色的「赤雲」讚道:「這匹蒙古馬毛色光亮,腿腱強壯,是最善奔跑作戰的好馬。而這匹──」他拍拍「灰霧」。「最有耐力的河西馬。看這小腦袋、長脖子,足見挽力大、耐力好,奔跑穩健!」 昭君見他會相馬,立刻高興地說:「大哥,我正想給高郎一匹馬,但不知哪匹適合他,你幫我們做選擇,可好?」 「當然好。」他分別查看馬口。「六渾身長體重,騎『灰霧』較合適,但若論戰場上的靈活性和速度,則『赤雲』更佳,六渾就騎『赤雲』吧!」 就這樣,高歡有了平生第一匹屬於自己的馬,而且還是匹名貴的駿馬! 隨後的時間裡,為工讓寶馬認識新主人,他與昭君帶著「赤雲」在水草極佳的牧場做適應性練習,昭君逐告訴他馬的特點和脾氣。 高歡雖不曾擁有過馬,卻照顧過不少好馬,因此對馬有極深的瞭解,當柳兒派人喊他們回去吃飯時,「赤雲」已經跟他建立了很好的關係。 高歡抱昭君上馬,她忽然雙腿夾住他的腰,摟著他的脖子用力親吻他,直到兩人無法呼吸,高歡將她壓倒在草地上時,他們才倏然驚醒。 「呃,我真是個瘋狂的女人。」看著不遠處的牧人,她秀麗的眉頭擰在一起。「我以為只要親一下就會讓我的心舒暢一點,可是……」 「不要說,我能理解。」他扶起她,在她嘴上快速親了一下。「我也一樣,那是因為我們太愛對方。」 秀眉間的皺褶消失,她的指尖觸摸著他的臉。「高郎,我已經在想念你了。」 高歡什麼都沒說,舉起她放在馬背上,翻身坐在她身後,將她溫柔地摟靠在懷裡,雙膝輕壓馬背,「赤雲」立刻往他引導的方向奔去。 自此,他們沒有機會再單獨說話,但他們的目光始終緊緊鎖著對方,直到斛律金的隊伍消失在黑駝山的峰巒之間,她才哭倒在弟弟的肩頭。 「姊姊,看來你真嫁對了人。」這是她的弟弟最接近讚美高歡的一句話。 *** 高歡走了,昭君留在黑駝山敕勒人的部落裡並不孤單,每天她跟著柳兒學習各種生活技能,跟熱情奔放的族人們歡笑,只有在夜裡,她被思念啃嚙得輾轉難眠。 炎熱的夏天結束,涼爽的秋季到來,山谷中的人們開始為過冬做準備。這時,昭君發現她懷孕了。在對新生命的渴望中,她的思念越來越強烈,可是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她思念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回來。 柳兒每天都來看她,與她一起準備孩子的毛毯、毛氈,為迎接新生命而忙碌。 當牧場的青草再次葳蕤碧綠時,昭君生下了她與高歡的第一個兒子,當時她正在澄清的神湖邊洗衣,幫她接生的柳兒與她共同為這個孩子命名為「高澄」。 就在孩子出生的次日,斛律金率領著他的人馬回來了。可是,沒有高歡! 當得知這個消息時,昭君滿眼含淚。 為了她的健康,斛律金顧不上產婦的禁忌,在柳兒的陪伴下來到窯洞。 「你要保重,這是好事啊,六渾建功了!」他感情真摯地坐在昭君的身邊,給她講述這段時間他們所經歷的一切。 護送柔然王離開洛陽後,他們花了兩個多月才到達柔然都城,修整十餘天後返魏,不料半路遭遇柔然反叛部落的襲擊,懷朔鎮將楊鈞身受重傷落入敵手,高歡單人獨騎殺人敵陣救出楊鈞。 隨後,他們一直被那股強悍的勢力追擊,直到大雪落下,對方才被迫放棄。 為救楊鈞和其他受傷的士兵,他們不得不繞道懷朔。等到了懷朔時,已是兵疲馬乏,而最糟糕的是楊鈞終因傷勢過重死亡。 這一事件導致懷朔鎮大亂,各路統軍為爭奪鎮將之位大打出手。 為消弭內亂,高歡利用他在那裡出生,與許多士兵和將領有良好關係的背景,暗中遊說大家收兵息鼓,靜候朝廷聖旨以免禍及自身。又用打賭的方式,在比武場上以高超的騎射技藝擊敗恣意起事、不服氣的將領,贏得了三個月不開戰的承諾。 隨後由斛律金前往平城,向朝廷特使報告懷朔的情況,而他則作為「人質」留在懷朔。一個月後,朝廷下詔派葛榮前往懷朔擔任鎮將,懷朔騷亂才歸於平靜,隨後葛榮任命他擔負聯絡各統軍和下級軍官的責任,因此他無法跟隨他們回來。 聽完他的講述,昭君為高歡感到驕傲也為他不能回來見她一面而失望,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從此,她的心在懷朔。她渴望能到懷朔去看他,可是,她明白做大事的男人不該有太多的羈絆,於是她耐心地等著他,孩子是她最大的感情寄托。 晴朗的午後,昭君在神湖邊采野菜,四個月大的兒子躺在不遠處的搖籃裡。 忽然,一聲熟悉的馬鳴穿透了她的耳朵,她驚呆了,猛地站起身尋找。 一匹紅如朝霞的駿馬迎面馳來,在數步之外霍然止步,再次發出動聽的嘶鳴。 「你──」注視著坐在馬背上的矯健身影,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可是她卻不能說、不能動,甚至不能看清楚他。 「昭君!」一聲戰慄的吶喊中,她的身子倒進了寬闊、堅硬的胸懷。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親吻、熟悉的喘息將她久抑的情感喚醒,她扔掉了手中的東西,緊緊抱著他,在他的懷裡把一年來的思念全部傾洩出來。他也以狂猛的親吻將他排山倒海的愛慕傾洩。直到搖籃裡的嬰兒以響亮的啼哭喚回他們的神智。 「兒子!」高歡跪在搖籃邊,敬畏地看著小小的身體所展現出的強韌生命力。 「是的,我們的兒子。」昭君抱起孩子放在胸前,孩子馬上不哭了,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可一轉眼,他小嘴一張,又哭了,高亢的哭聲振動著高歡的耳膜,也震撼著他的心。 「他餓了。」昭君對他抱歉地一笑,解開衣襟給兒子餵奶。 高歡被眼前的景象感動得雙目發燙,他坐在草地上摟過昭君,低頭看著他的兒子熱切地吸吮著、吞嚥著,像只滿足的小狗似的哼哼著,心裡充滿了愛。 他輕輕撫摸昭君白皙的肌膚,在她耳邊喃喃地說:「我想你,無時無刻都想。我很抱歉沒能在你生孩子時守在你身邊,沒能早點回來看你……」 她側臉迎上他的嘴,將他的歉疚堵住,而這樣的吻遠不能滿足他們飢渴的心。 「昭君,我餓了,餓了很久,餵飽兒子後你得餵我。」他抵著她的唇說。 她還給他一個顫巍巍的笑容。「我也餓了,我們可以餵飽彼此。」 他們用火熱而充滿激情的目光凝望著彼此,默默訴說著道不盡的情愛和思念。 稍後,在溫暖舒適的窯洞裡,他們用最狂野熱情的方式一解相思,傾訴著愛。 可惜,這次愛的重逢是那麼短暫,以至於當次日清晨高歡在千萬個不捨中離去後,昭君還彷彿在夢中。唯有滿身的吻痕和凌亂的炕頭證明他曾經存在過,而她清晰地記得他所告訴她的每一件事:他想念她!他愛她!而他現在升任「信使」了,以後專管懷朔鎮直送洛陽都城的公文,因此他會經常回家做短暫的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