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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明星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看癡了,一個不小心,竟重重撞上了樹,好不狼狽。 而造成這一方小天地騷亂的不是別人,正是用過午膳,微服出宮的敖禎,以及從未在百姓面前露過臉的大晟第一女謀士——秦綰卿。 秦綰卿對京城很好奇,自從她入朝為官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出門到處逛逛,今日難得隨敖禎微服私訪,她當然要把握機會。 為了不想引起過多的關注,兩人穿著盡量樸實,只帶了幾個影衛暗中保護。 只是他們過於出眾的外貌,到底還是引起了旁人的側目。 敖禎倒還好一些,畢竟他身上所散發的威嚴,讓小老百姓望而卻步。 可秦綰卿就不同了。 雖說穿著一身男裝,但她那張臉實在是美得令人屏息,即使未著粉黛,還是讓街上的姑娘男子看得心慌意亂、臉紅心跳。 敖禎卻怒了,「早知如此,朕真該先把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給弄花了,再帶你出來。」 他的綰卿只准他一個人欣賞,別人多看一眼,都會讓他妒火中燒。 「皇上自己還不是頂著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四處勾搭小姑娘。」 哼!剛剛她可是親眼瞧見,幾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在經過敖禎身邊時,一邊對他露出嬌羞的微笑,一邊拚命對他拋媚眼。 什麼時候這時代的姑娘也變得如此開放了? 敖禎卻被她吃醋的模樣逗笑了,趁著旁人不注意,一把抓起她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只要你答應入宮當朕的皇后,朕馬上下旨解散後宮。」 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裸裸的表明心意,她耳根子忍不住發燙。 「別鬧了,你可是一國之君,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 「沒有胡說,朕是認真的……」 聽見不遠處傳來人群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拉起他的衣袖道:「聽丞相說,那個姓白的書生平時就在這附近擺攤子,咱們上前瞧瞧,那邊這麼熱鬧,是不是和那位白公子有關。」 敖禎又怎會不知她是故意轉換話題。雖然很想繼續遊說她改變不嫁他的想法,但此事不急於一時。 他隨著她走過去,一看的確挺熱鬧的,裡三層外三層,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兩人上前一打聽,被圍在裡面的人,果然就是丞相很欣賞的白昱。 由於兩人看起來身份高貴,百姓們忍不住對他們禮讓三分,才一會兒工夫,他們倆便擠到了最前面。 只見坐在桌案後的男子,大約二十三、四歲,皮膚白皙容貌俊俏,許是自幼飽讀詩書,身上有股儒雅之氣,但眉宇之間並不給人文弱的感覺。 長長的木桌上擺著山水字畫。 丞相說過,白昱以賣字畫來養家餬口,從這些字畫上不難看出,此人的性格。他的字蒼勁有力,字裡行間中又隱隱透出一股自負霸氣。 而真正吸引百姓們駐足觀看的,是掛在旁邊的一道題。 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每日一題。 秦綰卿好奇的向路人打聽後才知道,白昱每天坐在這裡除了賣些字畫之外,還會出一道題給路人。 答得上來的人,有銀子賺,答不上來的人,自然也要拿出銀子認輸。 偏偏他出的問題刁鑽古怪,看似簡單,若想答出正確的答案,卻十分艱難。 京城裡最多的便是文人雅士,很多大家子弟不信邪,每天都有人前來挑戰,可惜沒有一個人能破解他出的問題,贏得二十兩。 長此以往,白昱的小攤位前,每天都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八卦一下當日又有幾個倒楣鬼賠上銀子還丟人現眼。 聽了旁人的解釋之後,秦綰卿和敖禎彼此對視了一眼,仔細看了紙上用毛筆工工整整寫下的問題—— 誰能說出一件使我不相信的事,我就會給你二十兩銀子;接著,我再說出一件事,如果你不相信,那麼你就要給我二十兩銀子。 有幾個穿著打扮都挺不一般的年輕人,看到題目後,踴躍上前,其中一個人答道:「我家有一隻碗,非常的大,可以裝下整整十天份量的飯菜。」 就見白昱微抬眼皮,睨著對方,哼笑了一聲,「這我相信,因為我家也有一隻碗,只要盛滿了水,就能把你給活活淹死。」 那人一聽,頓時橫眉豎目,「胡說八道,世上哪有能把人淹死的大碗?」 「這麼說來,你是不相信嘍?」 「我當然不信!」對方說完,知道自己輸了,只能悻悻然的交出銀子,卻一臉的不服氣。 另一個人也上前道,「我家的煙囪非常的高,高到望不著頂。」 白昱搖著扇子搖了搖,笑著回道:「這我相信,但是你家的煙囪可沒有我家的高,我家的煙囪啊,直通天庭,有一次月宮上的嫦娥仙子還順著煙囪爬到我家來做客呢。」 「這怎麼可能?嫦娥可是天上的神仙,豈會去你一個平民百姓家做客?」 白昱依舊搖著扇子,「這麼說來,你也不信嘍?」 那人臉色一黑,才發現自己也輸了,惱怒的當著眾人的面將銀子扔了過去後,躲在一邊生悶氣。 接下來又有四、五個人不服氣,紛紛上前挑戰,可到最後,都一一被白昱迎刃而解,圍觀百姓看了無不嘖嘖稱奇。 敖禎揉著下巴看著這道問題,覺得挺有趣。 第7章(2) 趁著旁人不注意,他拉了拉秦綰卿的衣袖,對她眨了眨眼,好像在問:綰卿,是你來還是朕來? 秦綰卿笑了笑,回了敖禎一眼,好像在道:自然是由我來唄,您可是皇上,這些小事怎能勞煩皇上親自動手? 敖禎被她調皮眨眼的動作逗得很樂,點了點頭,負手傲然的站在旁邊看熱鬧。 她走到白昱面前,先是對他笑了笑,手中的扇子還不忘優雅的扇了扇,「這問題很有趣。」 白昱抬頭看向她,目光中,不覺少了幾分狂傲。 秦綰卿身上有一種很奇妙的魅力,前世的她備受家人寵愛,無論是父母還是兄姊,都把她當成寶貝來疼愛。 轉世之後,她的本性、魅力不變,而且容貌比起上一世更漂亮,再加上她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又自幼與父親習武練劍,散發著一股英姿,自然更是惹人注目,欣賞喜愛。 現在的她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卻也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美麗容貌,白昱只覺眼前這個白衣公子俊俏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啪」的一聲,秦綰卿扇子一收,笑著指向白昱,朗聲道:「你欠了我五百兩銀子,你信嗎?」 兩旁圍觀的眾人皆是一愣,就連始終沒開口的敖禎也怔愣了好一會兒,很快的回過神來,英俊邪肆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瞭然的笑意。 若白昱答信了,便要還五百兩銀子,可若是他說不信,那麼這道題他就輸了。 果然,白昱愣在位子上,好半天沒回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起身,「是我輸了。」 他並沒有惱怒,而是乖乖拿出二十兩銀子,心甘情願的遞了過去。 旁人看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白衣公子竟解答出了白昱的問題。 秦綰卿將他遞過來的銀子用扇子推了回去,「你問了一個問題,禮尚往來,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白昱很感興趣,「不知這位公子的問題為何?」 「你吃過雞蛋吧?」 「自然是吃過。」 「雞是由蛋孵出來的,蛋是由雞生出來的,我現在請教白公子,這個世上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確是個解不清、理還亂的問題,別說白昱答不出來,就連敖禎也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 想了好半晌,白昱臉色難看的向秦綰卿深施一禮,「我又輸了,請問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秦綰卿從容的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交給他,「我的要求並不苛刻,明日午後,拿著這塊令牌前去丞相府,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你輸掉了什麼。」 說完,不理會白昱詫異的眼神,她轉過身,在眾人的驚歎聲中,轉向敖禎。 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穿過人群,離開此地。 敖禎和秦綰卿心情大好,逛到了京城西郊的鳳凰湖畔。 由於這裡離京城的繁華街道有了些距離,人煙較稀少,只有遠處幾艘畫舫徜徉其間,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自舫內傳來的悠揚琴聲。 此時已接近黃昏時分,碩大的夕陽,將湖面映照得有如金子般耀眼。 一路上敖禎雖然沒有表現出太興奮的表情,但滿心滿腦,皆是他的綰卿在人前風光自信的畫面。 只要一想到她將會為自己所擁有,一顆心便像是被幸福所填滿,充斥著說不出的愉悅與開懷。 「那白昱看上去像個尋常書生,可是從他的字和畫中不難看出,他是個胸襟廣闊、充滿抱負的男子,一旦這樣的人為朝廷所用,是我大晟的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