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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佟芯 趙寧安點了點頭,那是顆鮮艷顯眼的鞠球,她第一次踏進封靳言的帳篷時就看到了,但因為當時封靳言生氣的不准她碰,所以後來她就沒再接近那顆球了。 「那是皇上御賜的,覺得狄王妃腹中的孩子肯定是男孩才會送鞠球,王爺雖然表面上很冷靜,但他可是很期待孩子出生的,就算已經過了很多年,王爺仍是捨不得將那顆球收起來,還帶來軍營。」 接著,他提及封靳言的成長過程,長長一歎,「王爺的母妃早逝,太后雖然視他為親子撫養,但也聚少離多,因此王爺心裡一直都是寂寞的,當皇上替他指婚時,他沒有拒絕,就是希望能有個家,哪裡知道三個王妃先後去世。王爺雖說他不信命,但他會自動請纓到邊關,我想是他不希望身邊再有重要的人死去了。」 趙寧安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這樣聽著,一個回神,胸口滿滿都是悲傷。 她無法想像,一個那麼渴望成家、渴望溫暖的男人,卻將自己放逐到邊關異鄉。 她也終於明白,為何他的性子會那麼剛強,只因他遇上了那麼難過的事,他的心必須要更堅強才扛得起來。 她為他感到心疼及不捨,為什麼他會遇上這種事,他明明是有著柔軟心腸的人,卻被冠上煞星之名,真的太過分了,她無法原諒。 她可以為他做些什麼嗎? 方淮的軍隊扎完營,便開始和封靳言的軍隊進行聯合操練,為戰事做最後準備,但兩人顯然非常不合,練兵時方淮似在挑戰封靳言的威信,老是唱反調,偏偏封靳言也不是個能被捋虎鬚的人,兩人之間可說是暗潮洶湧,連彼此率領的士兵們也壁壘分明。 趙寧安為他煮降火氣的湯品,連同他的三餐都自動攬上身,想讓他消消火,只要對他好的,她都想為他做。 今天,趙寧安發現封靳言和方淮兩人都格外安靜,不像平常般互相挑釁,直到發現廚房裡在準備祭拜的食物,她才知道原來今天是狄王妃的忌日。 大盛說,每逢三任王妃的忌日,封靳言都會準備簡單莊重的祭典,而他都會在祭典結束後,獨自待在帳裡喝酒悼念到天亮,今天是狄王妃的忌日,也是小世子死去的日子,可想而知封靳言的心情會有多難過。 趙寧安不捨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喝著酒,決定今晚要好好安慰他,她想,她可以聽他傾吐心事,讓他心情變好。 再說光喝酒是會傷胃的,她也決定為他做點蛋糕,以前她心情不好時都會吃蛋糕,那甜甜的味道總能讓她忘記不好的事。 她試著尋找材料,但這裡沒有鮮奶油、巧克力,她便用蜂蜜取代,做成蜂蜜蛋糕,雖然口感不能跟真正的蛋糕比,但也挺好吃的。 趙寧安踏出廚房門口,恰好見到李承雲在前方,「承……」 她突然止住聲,因為她看到周大廚從另一端走來,和李承雲兩人走到一顆樹下,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說什麼,氣氛有點古怪。 趙寧安本能的不想靠過去,也覺得打擾人家不好,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回到封靳言的帳篷裡。 帳篷內只點了微弱的油燈,趙寧安還以為封靳言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但沒有,他靜靜的坐著,桌上只擺了一個酒壺。 「怎麼那麼暗呢?」她先將蛋糕放上桌上,又點了一盞燈,好讓帳內明亮一些。 「這什麼?」封靳言看到她來了,原本緊繃的臉變得柔和,還主動問起桌上擺著的食物。 「這叫蛋糕。王爺,你晚上沒吃飯,得吃點東西墊墊胃才好。」趙寧安將蛋糕切成小塊,用小碟子盛上,推到他面前。 封靳言沒聽過蛋糕,但他想,沒有比田雞更可怕的食物了,便拿起來吃了,「好吃。」他眼睛一亮,這口感還真特別。 趙寧安看他喜歡吃,鬆了口氣,「太好了,我還怕王爺不愛吃甜食呢!我心情不好時總喜歡吃甜食,今天是狄王妃的忌日,王爺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吧,多吃一點。」 聞言,封靳言臉色陡地一變。 她沒發現,自顧自的又說:「王爺,你有什麼心事就儘管對我說吧,請你將我當成張老師……不對,當成垃圾桶……啊,不是,總之你就對我訴苦吧,不要一個人悶著,讓我來陪你說說話吧!」 「大盛告訴你的?真多嘴。」封靳言冷冷道。 趙寧安這才看見他神色有異,知道他並不想讓她曉得這些事,因為那並不是好事,而是他極欲隱藏起來的傷心,可是她希望能待在他身旁,陪他面對所有一切。 「是的,我全都知道了,包括你被謠傳成煞星,剋死三個王妃的事。」趙寧安索性明講,也立即感受到封靳言的不悅,但她仍大膽的說下去,「所以王爺,讓我來陪著你,安慰你吧……」她逕自倒了酒,遞給他。 下一刻,她手上的酒杯被一把揮開,鏘的一聲,酒杯雖然沒破,地毯卻濕了一片。 「你這是在做什麼,感謝我嗎?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多管閒事!不需要你的同情!」封靳言咆哮,用著憤怒的眸光看她。 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知道有三個女人因他而死,他並不希望讓她看到這樣的他,看到這個無能為力,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他…… 趙寧安聽了他的話,手叉腰生氣的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人是無法單獨活下去的,需要互相慰藉,我爸媽……不,我爹娘、爺爺奶奶,身邊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可是,我還是努力想讓自己過得很好,在悲傷時,我也希望有人陪著我,安慰我,王爺,這不是軟弱。」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像在懇求著他,「這也不是想感謝你,而是我想這麼做!這個時候我就是想留在你身邊,不想放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王爺,不要趕我走,讓我陪著你好嗎?」要是就這麼走了,她會心痛的。 封靳言那顆充滿尖刺的心緩緩被她融化,那句「重要的人」讓他的心湖起了巨大波濤,是啊,他真的孤單太久了…… 「那你說,你想要怎麼陪我,怎麼安慰我?」封靳言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他身前,低低在她耳畔道。男性的氣息吹拂在她細緻的臉龐上,充滿了曖昧。 這情景……總覺得讓人想入非非,趙寧安心跳失序,小鹿亂撞,她嚥了嚥口水道:「王爺,讓我來替你……馬殺雞吧!」 「馬殺雞?」封靳言一怔,聽不懂這詞。 「馬殺雞就是……」趙寧安緩緩抽開他握住的手,然後將手置在他衣襟上,脫起他的衣服來。 封靳言盯著她那雙白皙的柔荑,心口浮躁的跳動著。 她想做什麼?為何要脫他衣服? 當封靳言被脫到露出精壯的胸膛時,不能否認他是心猿意馬,帶有期待的,只不過下一刻——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給我下去!」 這可惡的女人,居然將他壓倒,坐到他背上去了! 趙寧安露出得逞的笑容,伸展雙手先拉拉筋。「王爺,看我怎麼安慰你!」 「你——」 封靳言咬牙切齒的話還沒迸出,她又笑咪咪道:「王爺,你有什麼心事請盡量說給我聽,我不會偷偷跟別人說的!」 「……」 「我對我的按摩技巧可很有自信的!王爺你就盡情享受吧!」趙寧安開始在他背上按摩起來。 「你不能想些正常的事嗎?」她居然用這種方式安慰他,還坐在男人赤裸的背上,她可是未出嫁的姑娘! 「王爺,請你放輕鬆,你看你的肌肉好硬,我都快按不下去了。你平常練兵很累吧,又沒有好好休息,才會硬邦邦的。」 「你……」 「放心,我力道剛剛好,不會讓你痛的。」 封靳言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那點力氣哪會痛,他是…… 「王爺,這樣可好?」 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滋味,她在他背後又揉又按又打的,技巧好到不行,真的讓他全身酸痛的肌肉放鬆下來,舒適不已。 「王爺,舒服嗎?」趙寧安又問。 當她傾下上身,臉蛋靠向他的頸子邊時,似有股香氣縈繞在他耳邊,酥酥麻麻的,她在他背上揉按的觸感變得更加清晰,他腦海裡驀地浮現出她擦澡的那一幕……突然之間,封靳言不知道這到底是舒服還是痛苦。 「你該不會也幫承雲做過?」 趙寧安一愣,「沒有啊,王爺你是第一個。」 回答完後,她忽然意識到這男人問這話的深意,微微紅了臉,也覺得她坐在他背上真的太親密了,她的手還貼著他赤裸的背,他的體溫好燙……天呀…… 趙寧安心頭顫著,雙手也顫著,卻仍繼續為他按摩,「王爺,只要身體舒服,心情自然就會舒服,不會老惦著讓人不開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