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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艾蜜莉 厲呈韞的目光跟隨著向柔轉身的背影來到開放式的廚房,瞧見她拿起擱放在椅子上的圍裙,重新繫上,在流理台前忙碌著,一會兒切菜,一會兒熬湯,空氣中散逸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一個可愛乖巧的小孩,一個飄出飯菜香的家,眼前的這一幕就是他心中美滿家庭的輪廓嗎? 曾經,這樣的幸福是唾手可得的,但他卻殘忍地捨棄了。 如果,當年他選擇留下來,那麼他們之間的故事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如果,她仍然像以前那樣還愛著他,他是不是就有留下來的理由? 明知道他的出現多少會打擾她和心心的生活,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過往的記憶就清晰鮮明如昨,緊緊扣住他的步伐,教他割捨不下。 他坐在沙發上,陪著心心看電視聊天,聽著她的童言童語,嚮往起這樣平時溫暖的感覺。 向柔在流理台忙碌著,把切好的洋蔥和馬鈴薯放在鍋子裡炒,不經意地想起客廳裡坐著的那一大一小都有挑食的毛病,討厭吃紅蘿蔔。 在等待鍋裡的湯滾燙前,她可以踱步到冰箱前,佯裝在取食材,卻用眼角餘光悄悄地打量他們相處的姿態。 兩人親暱的互相就像一對父女,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隔閡,差別在與心心是喊她「叔叔」而不是爹地。 眼前的這一幕,她曾在心中幻想過無數次,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只是,他的到來不是出於愛,而是愧疚。 她心口一緊,有一種泫然欲泣的悲傷感。 究竟兩個人要相愛,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緣分不夠,抑或是愛上她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困難的事? 她悲哀地意識到,就算是把他推得遠遠的,但心底依然戒不了對他的愛。 半小時後,向柔備妥午餐,叫兩人吃飯。 「心心,吃飯前要先洗手。」她脫下圍裙叮囑道,有意無意地閃躲著厲呈韞的目光。 「叔叔,媽咪吃飯飯前要先洗手。」心心人小鬼大地說。 「好。」厲呈韞享受起被小傢伙管束的感覺,然後遵照心心的吩咐,與她並肩一起坐。 她把煮好的咖喱飯、炒青菜和荷包蛋一一端上桌,又替兩個人盛好白飯。 「筷子……」向柔下意識地將筷子放置在他的左手邊。 厲呈韞抬眸,兩人目光相鎖,彼此都注意到這個小細節——這麼多年過去,她依然還記得他是左撇子。 她說忘了他,但在一些細微末節上,卻留有愛過他的痕跡。 他不禁想著,以向柔執著的個性,真的能夠帶著一顆思念的心情去和其他的男人戀愛,進而有了心心嗎? 還是……一開始她就在說謊? 她心虛地移開視線,閃躲他精利的眼神,回到座位上,照顧心心吃飯。 「叔叔,你跟我一樣都用左手拿筷子耶!」心心的眼睛亮了起來。 「因為我是左撇子。」這是一意外的巧合,還是……心心根本就是他的小孩?! 「我去替你們盛湯。」向柔狼狽地避開他刺探的眼神,隨口找了個理由,躲到流理台前。 心心全然沒發覺兩個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繼續說道:「叔叔,我媽咪煮的咖喱飯超好吃的,都沒有放討厭的紅蘿蔔喔!」 「心心也討厭吃紅胡蘿蔔嗎?」他再從心心挑食的缺點,找到兩人共有的小特性。 「超討厭的!」心心皺起小巧可愛的鼻子。 「我也不愛吃紅蘿蔔。」他淡淡一笑。 「那我們可以組成一個討厭紅蘿蔔聯盟喔!」心心大聲地嚷嚷。 「好啊!」他完全被心心可愛的笑顏收服了。 向柔默然,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心心一個人幾乎快把底給掀光了,她不知道心心的身世還能瞞多久,如果瞞不住怎麼辦呢? 一頓飯下來,她吃得膽戰心驚,從頭到尾都在閃躲他的眼神,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用餐完畢後,她在流理台前清洗碗盤。 厲呈韞藉著喝水的名義來到廚房,想要與她談論心心的事。 「水杯在這裡。」向柔裝過身,與他撞個滿懷。 「小心。」厲呈韞及時扶助她的腰,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一縷淡雅的香氣緩緩地沁入他的鼻間,騷動了他的心。 兩人的視線曖昧地交纏著,凝看著她盈水的黑眸,紅潤的唇瓣輕啟著,彷彿是甜美的邀請,教他心悸,興起想吻她的渴望。 他溫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教她白皙的面容一陣燥熱,心跳得飛快,感覺有些眩暈,甚至有那麼一點期待他的吻。 曖昧的沉默圍攏著兩人,直到瓦斯爐上傳來汽笛鳴叫的聲音,才將兩人的思緒拉回現實。 嘩—— 她回過神,連忙推開他,沉默地將乾淨的水杯擱在桌上,走到流理台前,將瓦斯爐關上。 她悲哀的發現,沸騰滾燙的何止是壺裡的水,還包括她的心。一遇上他,她的理智,她的偽裝,她的防禦,全都被擊潰瓦解了。 她的心依然為他而悸動。 即使,他曾傷她那麼深,她依然想愛他。 厲呈韞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半杯水,仰頭喝了幾口,試圖想沖淡胸臆間過分燥熱的感覺。 「謝謝你的午餐。」他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去謝謝心心吧,是她留你下來用餐的。」向柔淡淡地說。 「心心她……」他頓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是我們的小孩吧?」 她胸口一窒,痛苦糾聚在心中,憶起了他曾說過的話—— 回來台灣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人生計劃裡,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年,她的愛對他來說是個意外,不在他的人生藍圖裡。 如今,她和心心的存在,何嘗不是另一個意外呢? 「不是。」她凜聲道,以怒氣掩飾自己的心虛。「你要我解釋多少次?心心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手肘被一股強勢而溫暖的力氣箍住,他稍稍使勁,強迫她迎視他。 「向柔,我只是想對你們好而已。」他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 「或許我單親媽媽的形象在你眼裡看起來需要憐憫,但我沒有脆弱到那種程度。」她冷冷地說。 她要的是愛情,一個男人真切愛上一個女人的感情,而不是他的同情。 「但是——」他的話被向柔硬生生打斷。 第4章(2) 「這麼多年來,我和心心已經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和節奏。你一時心血來潮的探訪,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你知道嗎?」她緊繃面容,話說的刻薄,但心卻難受地揪痛著。 「也許你覺得對我們好的事,對我們來說有可能是困擾,我不喜歡以後一直想辦法對心心解釋,為什麼那個美國叔叔不來看她了。」她淡漠地抽出被握住的手,別開臉不看他。 她不要他的自責,不要他的愧疚,不要他的同情,更不想自私地把女兒當作是留住他的武器。 如果他給不起她想要的愛,那麼就讓他們當作一對陌路人吧! 厲呈韞望著她冷淡的側顏,忽然之間,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她心裡的傷口,他帶給她的痛與苦,並不是千萬句對不起就能撫平的。 他退出廚房,向坐在客廳看卡通的心心說過再見後,踩著歉疚的步伐離去。 星期六下午,向柔必須到社區大學教授插花課程,因此由紀向彤開車送小威和心心上才藝班。 通常她會在市區附近的咖啡廳小坐一下,翻翻雜誌或者批閱企劃案,等待兩個小傢伙下課後,再帶他們去吃晚餐。 但昨天下班前,她卻在辦公室裡意外接到厲呈韞電話。 從分手後,兩人就不再有所連繫,如今回想起來也有五六年沒見了。 她在騎樓下徘徊著,瀏覽過一幕一幕華麗的櫥窗,猶豫著該不該赴約。 對於過去兩人那段青澀愛戀的記憶,她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實在不明白為何厲呈韞會突然再找她? 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她還是來到咖啡廳。推門而入,環視室內一圈,她在靠窗的雙人座見到他。 「嗨。」厲呈韞一見到她,立即揚起手與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她輕聲地說,轉頭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摩卡咖啡後,繼續說道:「什麼時候回來台灣的?」 「上星期。」厲呈韞端視著向彤。 「在國外這幾年過的好嗎?」向彤客套地問。 「還可以。」他淡淡地說,眼底有著思考的光芒,思付著該如何向她打聽向柔和心心的事。 以向柔固執的個性,自然不肯輕易鬆口說出心心的身世,而他又不能強行帶心心去驗DNA,為今之計只有找向彤問個清楚了。 她們姊妹感情一向很好,他不認為向彤會不知道心心的身世。 「那怎麼會突然想回台灣呢?」向彤輕啜一口咖啡。 「總公司派我回來接任研發副總裁一職。」他坦白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