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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香奈兒 唉,不曉得明日將迎娶過門的妻子,是否能及這姑娘分毫? 傅香濃被他灼灼目光瞧得心慌意亂,連忙垂睫頷首,紅著臉,斂彎身行禮。 「沒事,多謝公子——」 「哇∼∼」 她沒事,但采兒可嚇壞了。 采兒驚天動地的哭聲,嚇得傅香濃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連原本緊握手中的桃花簪子都落了地。 「采兒,沒事,別哭了……」 她忙著安慰受驚的采兒,沒注意到南天齊為她拾起簪子後,臉上乍現的喜色。 「請問,姑娘可是城南傅家的香濃小姐?」 他這句話讓傅香濃一臉詫異,采兒驀地止住哭泣,傻愣愣地望向他。 「是。請問公子如何得知?」 傅香濃並不想對救命恩人有所隱瞞,但她平日深居簡出,認得她的人不多,眼前這位公子看來像是外地人,卻能一下識出她身份,讓她怔忡片刻才出聲回復。 「你應該認得這塊玉,如同我一眼便能認出桃花簪是當年兩家訂親信物。」南天齊從懷裡取出一塊葫形血玉遞到她面前,示意她細瞧。 「桃花簪上頭的『蕙』字,是我娘的閨名,也是她親手將簪子交給當年未滿五歲的未來兒媳,這玉則是你爹親自解下,為我佩上,所以你說,我會是你的誰?」 「啊,原來你就是姑爺!」 不待傅香濃回答,采兒已經蹦出了答案。 一聲「姑爺」,像把火投入傅香濃心中,燒得她一路從胸口紅上了耳根。 她微抬螓首,望著眼前宛如人中之龍的少年英雄,沒想到將與自己相伴終生的夫君,竟是如此傑出的男子,不禁喜上眉梢。 兩人四目相望,唇畔同時浮起笑花,彼此對自己將相守到老的伴侶不只滿意,更已情生意動,互相膠著的視線久久無法轉移。 被這兩人忘得一乾二淨的采兒噙著淚,先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然後傻里傻氣地開口—— 「小姐,這樣的姑爺您該滿意,不逃婚了吧?」 傅香濃差點沒當街厥了過去。 「采——」 她才側首想吩咐采兒閉緊嘴,小手卻冷不防地落進了南天齊寬厚大掌中。 「為什麼要逃婚?難道你另有意中人?」管不了兩人還在大街上,南天齊緊握佳人柔荑詢問。 這些年跟在身為車騎將軍的父親身邊,他根本無心情愛,不願早早被妻小拴縛,要不是長輩催促,他還想遲些時日再上門迎娶。 今日見到未過門的妻子是如此蕙質蘭心的佳人,他正慶幸自己來得好,卻聽聞她有意悔婚,心頭那股焦躁與無措教他痛如刀割,怎麼也無法接受。 「沒有,我沒有什麼意中人。」傅香濃急急否認。「唉,你先放手再——」 「我南天齊非卿不娶。」 瞧見她飛紅臉、杏目圓瞠的模樣,南天齊才發覺自己脫口承諾了些什麼。 雖然有些驚愕自己動情若此,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剛毅臉龐有著不容置喙的堅決,更加確定對她勢在必得的心意。 但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讓傅香濃聽得傻了。 凝望他堅定的眼、感受他厚實掌心傳來的溫暖,傅香濃心兒怦怦跳,不敢相信他僅說了一句話,就將自己一顆心牢牢握住。 若非采兒提起,自己早忘了此行目的,如今知道氣宇軒昂、有著俠義心腸的他,正是自己未婚夫婿,她慶幸都來不及,哪還有悔婚的道理。 何況,自己一顆芳心早已偏向他,拉都拉不回了。 「我來,是想在婚前見你一面,倘若你言行有半分像方纔那個鐘家惡少,讓人望而生厭,那麼我會當面向你提出解除婚約的請求,縱使你不同意,我也寧逃不嫁。」她決定解釋清楚。 南天齊微笑頷首,原來所謂的逃婚是指此意。 身為女子,卻不拘泥於世俗,勇於爭取自己終身幸福,這樣的她更教他傾心。 「如今你見了我,可還想逃?」 倘若她不樂意成親,他不會拿婚約相逼,但也不會放棄,無論花多少心思追求,終有一天要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 傅香濃搖搖頭,未語頰先紅。 「……既然是你,我不逃了。」 一句話,點明她芳心已許,認了這門娃娃親。 南天齊惶惶不安的心終於穩下,狂喜佔滿胸臆,她那含羞帶怯的柔媚眸光,更如鵝毛輕輕撫過心窩,撩撥得他心弦為之一顫。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揚眉淺笑,緊握手中嫩白柔荑。「我南天齊今生絕不負你!」 南天齊在心中立誓,終此一生,傅香濃將是自己唯一所愛,他會傾盡全力成為一位好丈夫,讓她永不後悔今日抉擇—— 第1章(1) 時光荏苒,轉瞬間,傅香濃與南天齊已成婚三年。 今日是三月二十,注生娘娘千秋日,傅香濃起了個大早備妥鮮花素果,和采兒乘轎來到城東香火鼎盛的注生娘娘廟,祈願能早日懷個胖娃娃,為人丁單薄的南家開枝散葉。 上完香,傅香濃添了點香油錢,和已熟稔的女住持聊了幾句便離開偏殿,走沒幾步,便隱約聽見一道哭聲傳來。 「采兒,你有沒有聽見女人的哭聲?」 「哭聲?」采兒聽主子這麼一說才注意到。「嗯,好像是從那兒傳來的。」 采兒指向偏殿東方,那兒有好幾棵盤根糾結的參天巨木,把暖暖春日遮去了大半,遠遠看來有些陰森。 「去看看。」 「夫人!」采兒惶恐地一把拉住她衣角。「別去行嗎?萬一是女鬼——」 「大白天哪來的女鬼?」傅香濃好笑地睨她一眼。「況且有你的高大哥護著,怕什麼?」 「夫人!」采兒羞答答地扯了下她衣擺。 緊跟在兩人身旁的護院武師高壯,忠厚的方臉微微赧紅,簡簡單單就讓傅香濃一語試出這兩人果然互有情意。 呵,看來她該當回紅娘,找個機會跟丈夫提提,早早將這兩人配成對才是。 傅香濃邊盤算、邊循著越來越淒楚的哭聲走向林間,就在女子哭聲消失的瞬間,一行人也瞧見了以白綾吊在樹間的綠衣女子。 「高壯,快救人!」 高壯立刻揮劍割斷白綾,穩穩接住綠衣女子。 「咳、咳——」 綠衣女子才剛踢掉墊腳石不久,咳了幾聲便順過氣、回了神,發現自己竟然求死不能,又嗚嗚低泣起來。 「嗚……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姑娘,好死不如賴活,有什麼事讓你非得尋死不可?」傅香濃一面拍撫她的背,一面勸她。「不嫌棄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們能幫上一點忙也說不定。」 「這事誰也幫不上……」綠衣女子幽幽泣訴:「成親不過五年,我丈夫就以無子為由休妻,我到道觀寄住月餘,卻發現自己已有身孕,開心上夫家報喜,竟發現丈夫已娶新婦,還誣蔑我懷的是野種,不認自己的親骨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何苦為那樣無情無義的男人尋死?」傅香濃既同情又憤慨地握住女子雙手。「你這麼一死,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你是紅杏出牆才羞愧自盡,豈不更冤?依我說,你不只不能死,還得活得比他好,讓他後悔休妻才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綠衣女子聽她說得有理,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是……我雙親已死,無娘家可回,一個人懷著孩子長期寄住道觀也不是法子,就算想接點繡活營生,既無人脈又缺本錢,再這麼下去就算不吊死,早晚也會餓死。」 傅香濃嫣然一笑,心中早有主意。「放心,明日一早你到城北『穎珍繡坊』找劉大娘,說是永康王妃介紹,她自然會給你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絕不會餓著你和肚裡的孩子。」 綠衣女子面露驚訝。「您就是永康王妃?」 「我是。」 「夫人,奴家名喚秋娘,我那負心薄倖的丈夫不是別人,正是將軍府裡的廚子馬六。」秋娘激動得淚如泉湧。「之前他做了一道百合水晶肘子,甚得您和老太君歡心,將軍因此賞了他一封大紅包,他就拿著那筆錢下聘另娶。」 「真有這種事?」傅香濃聞言不禁滿心愧疚。「對不起,我——」 「夫人,您千萬別那麼說,我曾聽聞您施粥濟貧的善舉,知道您是個大好人,只想請您替我作主、還我一個公道,不然我怨氣難平……」 傅香濃應允了。 雖然明知清官難斷家務事,可是事情既然與她多少有些關係,她便無法置身事外。 「夫人,您打算怎麼幫馬家嫂子?」 回府途中,采兒有些擔心,忍不住提醒她。「太君不讓您管事的,更甭提馬六他又是太君的遠房侄子,這件事最好先知會太君一聲比較好。」 「嗯。」 傅香濃點點頭,眉間卻染上輕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