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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棠芯 「行李就在裡面,你自己去拿,我還有其它事,就不陪你了。」史通帶她轉了許多彎後,停在一間敞開的門前。 楚絮菲看到那是一間客房,她有些許的不高興。這家酒店的管理也太糟糕了,她根本就沒有登記入住,怎能隨便替她安排房間呢?她走了進去,心裡暗自嘀咕著。而且也太簡陋了些吧,好歹這也是五星級的酒店,怎麼客房這麼小?除了白色的牆壁、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個梳妝台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看到自己的行李被隨意的扔在地板上。憤怒之感掃過胸口,真不知道雷鵬集團是以什麼理念來經營這家酒店的,竟是如此的待客之道! 當她彎下腰去拿行李時,她身後的門卻突然被人用力關上。她愕然回頭,卻只聽到了鎖門的聲音。 「你幹什麼?」驚慌劃過胸口,她顫抖的衝到門邊,用力拍打房門。「為什麼要鎖門?要幹什麼?開門!快開門!」 「收了訂金就想跑?以為這裡是慈善機構嗎?今天晚上表演後自然會放你走,但在那之前,你就給我乖乖的待著!」門外傳來史通狠戾的聲音。 「什麼表演?什麼訂金?」她的身體倏地冰冷起來,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我不知道這些……開門!你們不能這樣做,這是非法囚禁!」 「不要裝傻。早就知道你們這種脫衣舞孃全都沒心沒肺,狡猾多端。晚上十點,給我準時換好衣服,好好表演。要不然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猙獰的聲音再度傳來。 脫衣舞孃?驚恐的淚水從她張大的眼裡滾落。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脫衣舞孃,我不是!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她大力地拍打著房門,大聲叫喊:「我只是這裡的遊客,給我開門!救命、救命啊!」慌亂讓她本能的大叫起來。 「你叫吧,再怎麼叫也不會有人來救你。這裡跟外面的遊客區之間有很好的隔音。」門外傳來好笑。「我不管是誰要你這麼做的,可是從現在起,不准再玩花樣。只要你晚上好好表演,不但可以拿到小費和今天的工資,也能隨時離開。」 「沒有誰要我做什麼,是你們搞錯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我要出去……」無力感席捲而來,她的哭喊並無人理睬,那個大個子已經離開了。 「救命!救命啊……」拍打著房門,楚絮菲恐懼地哭泣著。門外是讓人更加不安的死寂,因為除了她自己的哭叫聲,就再也聽不到任何一丁點兒的聲音。 身體無助的滑下門扉,她恐懼得雙手抱膝蜷曲在門邊。怎麼辦?她要怎樣逃出這個鬼地方?脫衣舞?不,她絕對不會去跳什麼脫衣舞! 擦乾眼淚,她知道只是哭泣根本於事無補,現在就只能向外界求救了!手機!對!手機!她顫抖的雙手拿出手機,才驀地發現,這裡根本就收不到訊號!徹骨的冰凍從心底升起,她徹底感到絕望,強大到可以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怎會遇到如此可怕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居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人旅行多多小心點吧!單純的大小姐。 當時的她,對這句話是多麼的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卻悔恨沒有聽進去那陌生男子的提醒語。此刻,被囚禁在這個狹窄的房間中,甚至被迫要去跳脫衣舞。絕望、害怕、後悔……種種情緒瞬間湧上心頭,讓她再一次無力地哭泣起來。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逃出去呢? 第二章 「大哥,我和小鈴在倫敦再多待一天可以嗎?她想要看完時裝周的最後壓軸秀才回去。」視訊電話裡,雷諾的笑容非常燦爛。 「只要不耽誤你的工作。」雷嘯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抬起頭來看著弟弟。「也不要忘了你這次回家時和爸有過什麼約定。」 「大哥,我當然不會忘記,為了小鈴,我會努力。你也會幫我的,對吧?」 雷嘯微勾起薄唇。「我不會幫你,只會給你建議,並且督促你。」 「對了,傑森有沒有告訴你,最近有人在針對我們的晚場秀?有很多女孩和我們簽完約後突然失蹤,讓我們很無奈的開天窗。不過這事我有在調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說好你負責,我不擔心。但若真的出了問題,我也會追究責任的。」雷嘯沉穩的說道。 「對於和威爾森經紀公司解約的事,你也沒有意見?」雷諾對於他的回答似乎感到吃驚。 「你如果還要再囉嗦下去,我會建議你立刻回來跟我開會。」雷嘯的手放在電腦鍵盤上。 「讓我全權負責,我明白了。」雷諾朝著鏡頭做了個鬼臉。「你的意思是要我就算不想負責,也必須擔負起所有的責任對吧?!要不要和小鈴說話?」 「不必了,我還在工作中。」雷嘯挑了下他凌厲的劍眉。「況且我剛回到維加斯。」 「那就不打擾你囉……大哥,謝謝你。」雷諾最後真誠的說道。 雷嘯嘴角的笑容也從調侃變得真摯。「小子,你客氣了。」 關上視訊,雷嘯的表情有剎那的停頓。雷諾,他那個曾經闖禍無數、並且浪跡天涯的弟弟,因為一個女人終於願意倦鳥歸巢。 路小鈴,那個從小就生活在雷家的女孩,曾經是他們兄弟倆共同守護的對象,以後……就是雷諾一個人的責任了。 只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點小麻煩需要處理,然而他卻一直猶豫不決…… 「總經理,就快十點了,你要我提醒你去底樓夜總會看晚場表演。」他的個人秘書傑森敲門後走了進來,恭敬的說道。 「好,我立刻準備。」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離他解決那件事的期限只剩下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到底應該如何決定? 雷嘯穿上外套,在他解決那個小麻煩之前,他還是先去看看他們的晚場表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是誰一直在阻撓。 楚絮菲知道自己必須冷靜,惟有冷靜她才有機會從這個魔窟裡逃出去。 她在驚慌失措的哭了一個多小時後,心情好不容易才沉澱下來。不管怎麼樣,這裡是拉斯維加斯,並不是三不管地帶。 他們要她去跳脫衣舞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她可以假裝聽話,然後再趁機逃走。就算沒有逮到機會,她也可以在台上大聲呼救。 這家酒店如果要做這種逼良為娼——這樣說可能也不太對——強迫別人出賣勞力和體力的事幾乎等同子綁架,反正就是一種犯罪行為,他們早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一定可以順利的逃出去,她一定可以的! 雖然從下午開始她就滴水未進;雖然一直覺得頭昏眼花;雖然雙手不住在顫抖,但是對於此刻的楚絮菲來說,逃出去的信念大子一切。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換上那件可怕的衣服,並且裝出心甘情願的樣子。 老天!她這輩子還沒有穿過這樣暴露的衣服。說是上衣,其實也只是一件遮住前胸的露背馬甲,而褲子也只是一條綴著流蘇的小短褲,外加一雙黑色大網襪。 「相信你已經做好決定。」門外突然傳來了史通惡魔般的催促聲音。「到底準不準備參加表演?」 「是的。」她大喊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喉嚨沙啞。「但我需要水和食物,不然我渾身無力。」抓住了床架,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門在這一刻被打開,史通走了進來,他壯碩的身體有如鐵塔般矗立在她眼前。楚絮菲揚起她掛著淚痕的蒼白臉頰,身體仍不住地顫抖著。 「水和食物在你表演完後自然會提供,還有兩百美元的酬勞。你最好乖乖配合,要不然……」史通無預警地從衣服裡抽出一把刀子,亮晃晃的利刃在她眼前散發出陰森的光芒。 楚絮菲用力咬住嘴唇,緊張害怕已經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換好衣服,不准給我耍花樣。」史通惡聲說著。 她只是睜大著充滿驚恐的眼眸,緊緊的盯住對方。這時的她,只能盡力讓自己不要崩潰哭泣,也不能顯現出任何的反抗之意。史通將她的沉默當成了答案,便收起刀子走了出去。看見史通走出房外,無神的大眼裡才悄悄流露出悲憤的眼神,在她人生二十一年的歲月中,從來不曾受到如此的屈辱與威脅!這難道就是她尋求自由刺激的後果嗎? 如果知道會遭遇到這麼可怕的事,她一定不會離開溫暖舒適的家和朋友,而獨自來到這個充滿罪惡的城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