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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他很急,可是我還在考慮。」她對結婚的興趣不大,反而享受單身生活。 菜一上桌,莫筱亞像餓了許久,立即低頭進食。 她現在吃的是兩人的份量,七個多月大的肚子跟籃球差不多,她食量大,吃得也多,讓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別太快結婚,先吊著他,男人的劣根性是不知珍惜,你握有發球權。」唉,他還是不夠豁達,捨不得她太早成為別人的。 她抿唇一笑,不回應。 「對了,這是給你的支票,要收好,別弄丟了。」他像愛操心的老爸,仔細叮嚀。 那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她接過,放入側肩軟皮皮包。「我替所有的女人感謝你的愛心。」 聞言,他哈哈大笑。 拾文鏡還是很後悔錯過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不過他沒放過害他慘遭滑鐵盧的臭男人,小小惡整了他一番,讓那傢伙知道奪愛的可恨。 莫筱亞和拾文鏡見面主要是為了基金會的事。 「瀧之屋」的一場大火燒了三分之一的土地,部分房子受損,草木也燒得面目全非,滿目瘡痍,煙味久久不散。 一向講究生活品質的櫻子奶奶哪受得了,她跟管家爺爺回陽明山豪宅,兩個小孫子也跟著過去,剩下物部管夫婦處理善後。 櫻子奶奶臨走前和感情不錯的房客們話別,席間,莫筱亞有感而發的說了句——以後若是再有失婚女子流落街頭,誰能收留她們? 這句話讓在場的女人們心有慼慼焉,從鐵木蘭到莫筱亞,甚至是櫻子奶奶,她們都在「瀧之屋」獲得庇蔭,那其他人呢? 一句話成了一顆種子在大家心裡發芽。 櫻子奶奶決定改建「瀧之屋」,她打算將傭人的住所改成三層樓的建築物,再把後屋的休閒場所闢建為庇護園區,空間能容納十人以上。 她讓莫筱亞主導「失婚婦女基金會」,以「瀧之屋」為庇護所,安頓需要幫助的女人,再依每個人的專長安排工作,讓她們能夠獨立自主,重新踏入社會。 而成立基金會需要錢。 所幸鐵木蘭和風亦菲的丈夫都是有錢人,兩人率先捐出一千萬,且言明若有不足,儘管開口。 而管家爺爺更大方,他願意編列一年一億的經費作為資助,只要求她別讓「瀧之屋」再被燒了。 「哎呀!我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拾文鏡忽地一怕額頭,驚呼一聲。 「咦,什麼事?」他不像健忘的人。 他佯裝一臉苦惱。「就是忘了才不知道是什麼事,我要想一下……啊!我約了你前夫。」 「阿澤?」他約他做什麼? 莫筱亞有張藏不住心事的臉,讓人一眼就看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找他談判。」他把話說得很重,不似他平日的儒雅。 「談判?!」她一愕。 「他把你從我手中搶走這事,我總要和他談一談。」男人的對話。 她頓然一哂。「呃,這件事不完全是他的因素,我、我不是……你……那個……」 「哈哈……瞧你結巴的,我開玩笑你也當真,我讓他給你送錢來。」拾文鏡釋懷了,不想讓她難過。 她鬆了口氣,但是……送錢來是什麼意思? 「我約他在路口等候,他大概等了快一、兩個小時了。」希望他不會不耐煩的走掉。 「什麼?!在這種三十四度的高溫下!」她驚慌地拿起手機要撥號,叫他別等了,快到陰涼處,可是……居然沒電了?! 只能說連老天都在幫拾文鏡整那個情場得意的男人,莫筱亞今早因為去了趟圖書館借閱懷孕相關書籍,而將手機設為震動,結果康永澤拚命撥打,她一通也沒接到,手機最後還因此沒電。 當然,綁架勒索也是一場騙局,用意是讓得了便宜的傢伙心急如焚,更懂得珍惜身邊的人。 「跑慢點,小姐,別忘了你是孕婦。」望著吃了一半的餐點,拾文鏡無奈地結帳,匆忙追上挺著大肚的女人。 天氣很熱,莫筱亞很急,她擔心傻傻等人的前夫中暑,日正當中的室外熱得足以令人脫水致死,他那麼在意她,不可能等不到就離開。 就是因為他的執著,一顆心全在她身上,她才會身陷他這片泥淖裡,無法自拔,自此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的存在。 可是現在她卻恨他太愛她,一遇上與她有關的事就亂了方寸,完全沒了平日的精明,要是他真有個萬一,她還活得下去嗎? 這一刻,莫筱亞領悟了,這一輩子她只想跟這個男人過,他是她的唯一,也是全部。 「阿澤——」 一聲叫喚由對街傳來,熱到快撐不住的康永澤倏地抬頭,但他眼前一片花,有些暈眩,看不清楚,人因有些脫水而順著電線桿往下滑坐。 見狀莫筱亞心下更急了,忙不迭加快腳步,想快點走到他身邊。 突地,燈號變了,由綠轉黃再跳紅。 心急如焚的女人卻沒發覺,她眼中只看得見心愛的男人。 「小心!有車……」 砰的一聲,一朵小白花高高飄起,再落地已暈成紅花,失去意識的莫筱亞躺在血泊之中。 第10章(1) 那個女人是誰? 咦,是她! 好奇怪,她為什麼輕飄飄的,足不著地,好像有一道力量拉著她……欸,有一扇門,門下透著光,是叫她打開門嗎? 握著門把的手十分遲疑,似乎門後頭有著足以傷害她的巨型怪獸,它會用它的利爪將她撕成兩半,讓她血肉模糊,屍首分家。 「開呀!快打開,不打開你永遠不知道真相。」 一道聲音催促著,似遠似近,似在嗚咽,似在桀笑。 莫筱亞顫著手,緩緩拉開看似沉重,其實輕拉就開的門板,一片光射向她雙眼,她什麼也沒看見就先心痛如絞,痛得幾乎要叫出聲。 驀地,光線漸漸暗了下去,一張床出現在她面前。 赤足走進,她心痛地摀住嘴巴,在他們的床上躺了兩個人,一個是口口聲聲愛她的丈夫,另一個是陌生的金髮女子。 他們赤裸著,相擁而眠。 不、不……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用他的背叛來回報她的愛,她懷孕了,他知不知道?!為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她特地提早一天回家…… 不行,她承受不住,必須逃開,不然她會想殺了他。 「咦,小亞,你回來了……怎麼又走了?什麼事那麼急……啊!糟了,不會是誤會了吧?!」 誤會? 跑得急的莫筱亞隱約曉得自己撞到一個高瘦的男人,他手中捧著一袋食物,似乎是認識的人,但淚眼模糊,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好累,為什麼這麼累,身體在往下沉。 「小亞,醒醒,別再睡了,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要做什麼我都由你,絕對不會再管東管西……」 唔!是誰在哭?哭得這麼難聽。 莫筱亞想移動手指,拂開擋在面前的黑霧,但是她發現很難,她全身像裹上了一層石膏,動彈不得,僵硬得讓人很不舒服。 她又試著要動,一次、兩次、三次……好難,是誰壓著她?還不放開,她想睜開眼睛。 「老婆,我一定收斂脾氣,改掉龜毛個性,也不亂吼人,盡量不挑剔……嗚!你怎麼可以在我眼前出事,我會一輩子做惡夢……」 老婆? 啊!她想起來了,這個聲音是她老公康永澤,他到底在哭什麼?她又沒死……等等,她記得有輛車撞上她,然後她往後倒…… 她出了車禍,在離家不到一百公尺處,當時她稍稍冷靜,要回去找偷吃的老公算賬。 莫筱亞的記憶回來了,但她以為這是她第一次發生車禍的時候。 老公抱著其他女人的畫面讓她氣憤難當,她非常用力的想把眼睛睜開,大罵他是說謊的騙子。 躺在雪白床單上的女子顫動著蝶翅般的長睫,眼皮底下的眼珠快速的轉動,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也慢慢漲紅。 突地。 「孩子呢?」 「孩子在保溫箱,他早產一個多月,呼吸有點微弱,但體重有一千九百二十公斤,醫生說他健康情況良好……嚇!老婆,你……你醒了?!」 紅著鼻頭的男人驚愕的睜大眼,久久回不過神,以為自己在作夢。 「保溫箱……」她的孩子? 為母則強,原本想指責丈夫背叛的莫筱亞,她一醒來脫口而出的不是謾罵,而是關心潛意識裡想保護的寶寶。 「老婆,有話好好說,不要再嚇我,我的心臟快被你嚇停了……」康永澤抽了抽鼻。丟臉地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 「你哭了?」她的心發酸,心軟地原諒他曾犯過的錯。 一個男人肯為他的妻子落淚,還有什麼不能諒解,在他心裡仍把她擺在第一位,才會因她的痛而傷心。 「才、才不是,我剛才去洗臉,水還沒幹。」死要面子的康永澤不承認自己苦的慘兮兮,強裝硬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