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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淘淘 陌青禾已看完信,抬頭問道:「這信能給我嗎?」信寫得很簡單,不過語氣很急迫,說她讓人逼婚,整天以淚洗臉,甚至還懸樑自盡,為了取信徐敏寬,還將她住哪兒、長什麼模樣、家裡有哪些人都寫得一清二楚。 徐敏寬頷首。「你知道是誰?」 「嗯。」她點頭。「細節我不便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真沒受到委屈,裴少爺也在府裡,你若想我能讓你見見他。」 「聽你這麼說,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垂下眼,怕家人欺騙他,他自個兒也做過調查,曉得新郎官就是莊子的主人。 「知道你為我擔心,還特地趕回來,我很感激。」她真誠道。 他卻露出一絲苦笑。「我……」許多話他不知該怎麼說,說了像是在為自己脫罪,也顯得矯情。 他吐口長氣,說道:「對不起……」他早該對她說的,卻始終不敢來見她。 他的道歉讓陌青禾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她怨過他、恨過他,但也明白父母之命難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裴羲那樣敢與父母抗爭。在父母與她之間,他選擇了父母,她無法譴責他,只能說他們終究沒有緣分。 碧蓮在這時走了進來,規規矩矩地上茶上糕點,末了又恭敬地退出,神情沒有一絲探究與好奇。陌青禾微微一笑,若是姑姑瞧見了定要稱讚,可想到碧蓮撞見她與裴羲親吻,她的臉又一陣熱,趕緊轉移注意,問道:「你氣色不好,吃點東西吧,這些是今天早上才炊蒸的,你吃吃看味道是否跟你記憶中的一樣,還是更好了?」 屬於他們的那份情終究已過去,她也不是來與他懷念過往,只希望他見著自己過得很好,沒有被逼婚,便能釋懷,不再惦念著她。 終究她嫁人後,他們要再見上一面怕是不可能,何苦讓他愧疚一輩子。 白色的糯米糕上夾著點點桂花,中間還抹著桂花香味的糖蜜,是他以前喜歡的糕點之一。 他拿起桂花糕,熟悉的香味盈滿他的鼻,他的手不覺顫抖,咬下一口,桂花、糯米及糖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濃郁香甜,是他熟悉的味道…… 我做的桂花糕,給你,不好吃也得給我吃下去。 霸道的話語夾著爽朗笑聲,十一歲的陌青禾站在他面前,笑笑地將桂花糕拿給他。 眼中淚水浮上,徐敏寬假意抹著額上的汗,悄悄隱去眼角的濕意。 「好吃,比以前更好吃,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他扯出一抹笑。 「不嫌棄的話帶些回去。」陌青禾說道。 他點點頭,又吃了口桂花糕,掩飾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袖口再次抹抹額。 「你……」陌青禾輕擰眉心。「我現在過得很好,你放心。」 他頷首,知她說的是真話。她氣色很好,眸子也滿是光彩,更別說她方才進門時,雙頰如桃,一臉春風。 「如此很好。」他輕聲說了句,又吃糕點,喝了些茶,表情卻是悵然若失。 陌青禾想問他如今好嗎?是否有孩兒了?可怕太唐突,又擔心他不自在,最終緘默著。之後他問了幾句陌豐栗的近況,她模糊帶過,只說他欠了賭債逃走,下落不明。 兩人又沉默半晌,他起身道:「我該走了。」 她點點頭,也沒留他,只道:「你保重,多注意身子。」 「你也是。」他想見裴羲,看看那男人長得什麼模樣,轉念思忖,見了又如何,再說他與青禾兩小無猜一起長大,還曾有過婚約,裴羲肯讓青禾來見他已是大度,他也不能不識趣,與青禾見面已如此尷尬,何況再添一人? 他行至走廊,默默走了幾步後,便轉頭道:「我走了,不用送了。」 「好,等等,糕點……」 「不用了。」他搖頭,雙眼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如今的模樣印在腦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過得好的,你也要如此。」 她點頭,故意道:「你可得吃胖點,瘦成這樣,都成猴了,讓人誤會還以為朝廷沒發月俸,把官員餓成難民。」 他露出笑容。「嘴巴還是這樣不饒人。」 她輕笑著。 看著她的笑容,讓他一時百感交集,各種滋味紛上心頭,眼前又是一陣水氣,他決然轉過身,踏步離去。 第10章(1) 陌青禾看著徐敏寬的背影遠去,彷彿又瞧見當年他進京趕考,她站在山丘上,見他越走越遠,想喊他又不敢,因為他的家人就在前方,她不敢造次,妹妹心急地幫她喊了:「敏寬哥你要早點回來,姊姊等你啊!」 風吹著他的發他的衣袖,那天他穿著青天藍衣,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肩膀一高一低,他卻不嫌棄,歡喜地收下,離家那天穿的就是她縫製的衣裳,天藍的顏色,清朗如空,與藍天相映,最後成了一小點,消失在遠方,隱沒在流逝的時光裡。 她大喊卻沒有聲音,想哭卻已沒有眼淚,那些酸甜的回憶、歡笑的言語、苦澀的滋味成了一連串破碎的記憶,在她眼前翻飛。 褪色的袍子消失在廊道轉角,似是隔開兩人的水流,翻出一朵浪花,最終支離破碎,回歸入水。 她的眼前突然被一隻手覆蓋,阻隔了所有的視線與回憶,溫暖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哭泣。」 她轉過身撲入裴羲懷中。「對不起……」她抱緊他,淚水落在他的胸口上。 他歎氣,雙臂環緊她。「我很不高興。」 她在他懷裡點頭,讓他的溫暖與力量支撐她。「以後再也不哭了。」 他抱得更用力。「告訴我實話,你真的不在意他了嗎?」 她抬起沾滿淚的小臉,以手背拭去微涼的濕意。「你不相信我?」她瞅著他深邃的黑眸。 他撫過她眼角的淚。「我相信但又懷疑。」他知道自己矛盾,但心中就是莫名的不舒坦。 陌青禾歎道:「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傷感。」她真誠地望著他。「我難過的是那些回憶,還有曾經擁有過的快樂,感歎花曾經開得那麼美,卻終究凋零,筵席裡談笑風生,飲酒高歌,最後杯盤狼藉、曲終人散。」 他明白她的意思,可就是不痛快。 她抬手拂過他緊皺的眉心。「我很感激你的寬大。」 他抓住她的手。「我一點都不寬大,也不想寬大,你要忘了他,知道嗎?」他皺緊眉頭,神情不悅。 忽然領悟到他在吃味,陌青禾綻出笑。「好。」 她環著他的腰,臉蛋靠在他胸上,感受他的溫暖,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原本波動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彷彿感受到她的平靜,他的心也慢慢靜下,感受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半晌,他聽見她溫柔的聲音。「請你相信我,我與他真的過去了,如今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比我想的還要重要很多、很多。」 裴羲聽了,難掩喜悅,嘴角勾著笑容,先前的不安瞬時煙消雲散。他抬手滑過她的髮絲,決定再不提那些舊事了。 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下,陌青禾害羞地紅了雙頰,見他又要吻來,她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樊姑娘還在書房。」 同樣的計謀可不能讓他得逞兩次,若是腫著唇去見樊翠蓉,說不定她還以為自己與徐敏寬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 「我去同她——」 「還是我去吧。」若讓裴羲出馬,少不得把樊翠蓉罵一頓,到時又是吼叫與淚水,只怕這麼折騰依然事倍功半。她與樊翠蓉不是閨中密友,說知心話只怕她也不領情,不如從春蕾下手。 「一會兒我把春蕾叫出來,你聽到我提你的名字就站出來嚇嚇她。」陌青禾說道。 聞言,他忍不住笑道:「嚇人嗎?那簡單。」他與樊翠蓉說話簡直雞同鴨講,她若有好法子,他也省心。 她笑著與他牽手往書房走,示意他在轉角處待著,隨即走進書房。她瞥見碗內皆是一點湯料不剩,滿意地點頭,抽出袖內的信交與樊翠蓉。 樊翠蓉一見信封上的字臉色陡變。「你——」 「打開看看吧!」 樊翠蓉故作鎮定。「真能看嗎?不會是你寫給徐敏寬的情書吧。」 陌青禾決定不再與她廢話,冷聲道:「他來過又走了。」 樊翠蓉驚訝地站起。「徐敏寬來了又走了?」可惡!她竟然不知道。 春蕾立刻發難。「你竟然與男子糾葛不清——」 陌青禾凌厲地瞪向她,春蕾懾於她的氣勢,沒敢再接話。 「這封信可是你寫的?」她看著樊翠蓉。 「我怎麼會寫信給徐敏寬?」樊翠蓉立刻撇清。 「你今天還刻意跟我提到他。」陌青禾也不在這事上糾結,她並非要定樊翠蓉的罪,只是希望把話講清楚。 樊翠蓉不屑地哼一聲。「提了又怎樣,你的破事隨便打聽就有。」 |